空间破碎,晶粉漫天,“樱花”的正队长,踏入了圣之境界的男人,缓缓走过三个受伤的成员,青草仿佛受到了未知力量的控制,竟然每每先男子一步自动往两边倒下,仿佛臣服的臣子跪拜自己的君王一般。
短短数米距离,白衣男子却走得悠然,那每一步走来所留下的浅浅脚印如果仔细丈量的话,会发现脚印与脚印之间的距离竟是完全一样,不差分毫。
这是对自身力量控制的高阶表现,随着修练的与日俱增,修练者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而修练的方向无外乎大与小两方面。大者,以自身力量引天地之威,排山倒海、碎灭八方;小者,加强对于自身力量的制控,做到变化于方寸之间,以最适当的力量发出最适当的招式。
两种力量的不同表现,便演变出千千万万的奥义秘技,但要真正大成,却得经过不断的淬炼和过人的天分,而樱花队长这一手跨步距离相等的手段却正表明,这个男人于力量的“小”方面,已经有所成就。
“白木,一别十年,想不到竟然是在这个地方与你再见。”
嘴里说着客气的话,眼里却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机,神秘人直视着樱花正队说道。
“千树吗?我还以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一个钟头之内,让我九名已经达到B级程度的属下三死六伤,原来却是你啊……”白木千本面色凝重,三死六伤的局面绝对是对樱花的打击。“已经步入圣之一境的你,在阔别十年后的今天便送我这么大的礼,千树啊,你好大的手笔。”
自己辛苦创立的队伍被对手一天之内削弱了大半,而且还是比较大的那一半,这让平时修养极好的白木也不由怒火中烧。
况且,两个男人之间仿佛在以前便留下过芥蒂一般,看不见的电光在两人之间穿梭着,两股气息也隐隐开始对抗起来。
闻到这浓重的火药味,枫兰倒是非常知机,强忍剧痛,鬼女将班和忍者拖到离两人更远的地方,由于白木的存在,名为千树的男子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同为剑圣的樱花正队身上,却也不过问枫兰的动作。
“……大手笔?”千树眼中尽是冷笑之意。“我十年前能毁樱花一次,十年后,我便能毁了它第二次,即使是你,也不可能阻止我!”
“很好,很好……”白木怒极反笑,右手一伸,插入草地的雪白长剑飞回了队长手中,那长剑上铭刻的樱花图案渐渐染上一层粉红的颜色。
“千树沼人,昔日樱花的副队长,在今天,就让我们好好清算一下这十年来都斩不断的魔障吧。”
妖刃举起,银光涌动,遮帽被灵气拂起,露出披肩乱发的千树沼人,亦是战意狂涌。
“正合我意,今天,夺妻之恨,连同我那被背叛的怨恨,就在此地来个了结吧!”
风云变色,已入圣境的两人同时催发最强的力量,两道灿烂的白色光柱直上九宵,引动着天上的浮云缓缓聚集而来,狂旋的风笼罩着二人所在方圆十米之内,扫得远在风罩数米处的枫兰也觉得阵阵刺痛。
而这时,违背了引力规则,两人竟然渐渐浮空而起,在狂风中,两人也只是头发上扬,但全身却连衣角也没吹动一下,这动与静的明显分界,使他们显得更加诡异。
下一刻,天地为强芒所淹没。
“飘散吧!秘剑.千樱落!”
“破碎吧!奥义.剑合.斩!”
千树挥出了妖刃,数万道剑光如激电一般射向白木,却在途中合流为一把巨大的光剑;而即使处于愤怒的状态,然而白木的动作依旧飘然写意,似慢实快的斩出一剑,带着樱花之色的剑光片片碎开,化为漫天飞舞的樱之花舞,卷向了银蛇舞动的巨型光剑……
令天地变色之威能大技自然引起了我与宗次郎二人的注意,几乎是白木二人动手之际,我和宗次郎便同时望上了天空,浮云密布,狂风突涌,然后在一声震天撼地的大声响动之中,点点樱花卷着粗大的银色光柱撞向天幕,大气仿佛碎裂开来一般,空间出现微微扭曲的现象,然后,一道光环扩散开去,把凝聚的浮云又重新冲散,然后,更多的银色光环不断四散,把上空的大气搅得一塌糊涂,而四散的能量余波却形成了飓风狂扫向四方,树木草叶发出了哀鸣顺着风势压低了身体,只有我和宗次郎在狂风中依然挺得笔直,河童则紧紧捉住我的衣角,也不致于被抛飞。
数息之后,风终于停下,而天空则一片惨淡,我与宗次郎四目相望。
“怎样,这就是‘圣’之一境相争的威能,普通的修行者只能以自身力量战斗,而圣境之人却能引天地之能为已用,这其中差距,何止千万里。”
对于我的话,宗次郎却只能苦笑着说。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虽然我现在也可吸纳天地之能,但比起那边的,却是差得远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
“别太介意,你才刚踏入这个境界,但你的身体还不太适应天地之能,所以才使不出那种撼动天地的威能大技,反正你还年青,有的是机会去进步。”
宗次郎的字典当中肯定没有“烦恼”二字,略微的泄气之后,青年又恢复了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倒也是,象我这种有为青年,怎么可能输给一些大叔级的人物。”
“凭多废话,赶路吧。”
我晒笑一声,身形拔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之内,宗次郎怪叫一声,扛起“斩影”追着我的方向电射而去。
半空之中,白木与千树浮空相视。
虽然没有出尽全力,但从两人第一波正面相拼之下,却是平手之局,白木倒也没急着攻击,反而细细打量着千树。
“……想不到,你竟然能恢复到这种状态……”
“哼!”
千树一下子扯掉上身衣物,露出精赤的上身,那上面,一道惊心动魄的伤痕自左肩一直延伸至腹部,再差半点就横跨整个身体。
“这道伤痕,我没日敢忘,我发誓,总有一天,也要在你身上留下同样的伤痕,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意念在支撑,我才能活到至今。”
“我早已说过,那时被凭依的你,我不得不出手,而且,即使是事件重演,我还是会斩出那一刀,因为,那是我的责任!”
虽然语气依然强硬,但千树的伤痕还是唤起了队长的一些回忆,连带满腔的愤怒,也淡了一分。
“多说无益,可笑当年的我竟然会信奉那无聊的正义,与黑暗拼杀的我,在你斩出那一刀时,以前的千树便早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有着千树躯壳的复仇之鬼!”
千树的右眼逐渐闪现出血色红光,从半遮脸颊的杂乱头发中射出狂暴的杀意,充满怨恨的男人将妖刃交到了左手,而右手,则缓缓摸上了背后的巨剑之柄。
手指与剑柄方一相触,黑色的风暴突然自千树身体四周卷起,大风又起,将男人的一头乱发吹得倒立而起,黑色的狂风中,千树握着的时雨却放发出更加明亮的银色光气,同时发动魔灵两气的男人,在黑风银光之中,如魔神般耸立。
白木瞳孔一缩,手中名剑“樱.景严”却不禁握紧了几分,十年前的往事仿佛又在眼前重演,那手持巨剑的魔鬼,那狂暴的杀戮之姿,唤醒了白木不愿意记起的记忆,巨剑依旧,只是主人却变成了眼前这个渴望复仇的男人。
“你,果然得到了它,不然的话,早上十年之前,你便已经死了……”
“不错,是它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同时……”
“啷——”
巨剑被拔出一小半,仿佛恶魔出世一般,整个天地突然为之一缩,又扩张开去,一缩一张之间,千树身体周围的黑色狂风更加狂烈,黑色的风流几乎淹去千树的身影,只有红与银的厉芒依旧。
“它给了我复仇的力量!”
狂喝声中,巨剑出鞘,黑风被震开,风流四射,现出千树的影子,左手妖刃,右手巨剑,复仇之鬼杀戮在即。
白木在苦笑,即使已经步入圣境,但再一次面对这把地狱深渊的魔剑之时,久违的心悸感再一次袭上白木心头。
“神魔皆杀,天地化杀狱!十年之后,你还是出现了,巨灵之剑——草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