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春秋战国是一个大争之世,现在的形式和东周末年何其相似,特别是在段氏鲜卑南下意图这么明显的当口,用光阴似箭分秒必争都不为过。
时至今日,刘彦再一次意识到没有谋主的苦恼,若是身边有可以商量或者提供主意的人,他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弄得犹豫不决。
攻取平昌城续而占领全郡,随后发兵南下夺取东安郡,一举攻占两郡加大战略纵深,以此建立谋夺青州的基石,这是刘彦经过一个月思考得出来的方略。
这一次发兵对于红巾军来说意义重大,不是崛起就是毁灭!
刘彦并不认为自己的名声大到可以让人见到领军来攻便要输诚,不是平昌城发生了什么令史家迫不及待想要寻找靠山的大事,那便是存在阴谋!拥有优越两千年的知识如何?在这件事情上,他哪怕知道未来大略的历史走势也是没有作用,这需要的是有相关的经验来做判断。
思前想后,刘彦决定按两步来办,之前的方略不变,史家照样接洽。
休息一日,大军再次开拔,十里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早晨行军到正午便行军至平昌城下。
大军扎营并不是胡乱找个地方就能安置,地面平整仅是次要,一两万的大军吃水不得不谨慎,因此必需寻找提取水源方面的地方进行扎营。
手起刀落的杀人简单,军旅的扎营却是充满了学问,刘彦在现代爆炸信息的熏陶下自然是略懂一些扎营的技巧,亲率战兵于西门城墙的两箭之地列阵,以便于辅兵专心驻营。
在建立起木栅之余刘彦又命民玞加入挖掘壕沟的作业,瞧那拼命稳固营盘的架势,使人怀疑是不是要打一场旷日持久的酣战。
平昌城与之其它小城并不相同,它并不是直线的四方城墙,若是从高空往下俯视,看去更像是一个五角城池。这样的城池并不显得奇怪,凸出部其实是增设的链接瓮城。
瓮城的存在不但增加敌军攻城需要拔除钉子的难度,城墙不是直线意味着防御时增加射击的角度,能够在射击上形成交叉。若是有足够的箭矢,想要攻下这座城墙足有三丈高城墙的城池,敌军不付出多于守军五倍以上的伤亡根本不可能轻易攻下。
这座一郡首府的城门足有八个,除开东西南北各有一个之外,菱角处设有几个甬道特殊的城门,在军事学上它们被称呼为兵门,顾名思义就是为了专门提供给守军出城打反击时用。
刘彦所部前来之时,这座“八门之城”诡异的没有响彻招集守兵的战鼓声,他见城墙上面没有守军的身影正要派出军士尝试突袭,“咚咚咚”的战鼓声姗姗来迟,城墙之上总算出现守兵的身影。
在博原出现的那个儒生,也就是博阳高氏长子高护,他情不可闻的说了句“错失良机”,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一眼刘彦,随后偷偷捅了一下旁边的卢焕:“你家将军真的有把握攻下这一郡首府?”
“不被杀头还能随军已经是万幸……”卢焕偷偷看向刘彦的方向,战战兢兢:“我现在屁股还疼着,你再别来害我了。”
高扬眼神灵动的打量平昌那高厚的城墙,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意。
古时作战,特别是城池攻防战并不是全然的顾城而守,人除了粮食之外还需要水,几万大军再加上相当数量的平民,哪怕是挖再多的井也不可能水源充足。
说句实话,如果真的死闭城门坚守,那么粮食哪怕再多,一旦向城内输水的渠道被破坏,那就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城池攻防战并不是一味的一方死守一方攻击,防御的一方除了在城墙与瓮城安排守军之外,城外也会布置一直与城防形成掎角之势的军队。城外的守军驻扎的位置离城墙极近,不会轻易脱离城墙作战,他们的作用一方面是协助顾防,另一方面是防止敌军破坏水源。
派出去斥候回报羯军没有在城外布置兵力,这个信息让刘彦稍微除去史家匆忙投靠可能是个阴谋的疑虑,他再结合城墙上的守军数量似乎也不如想象中的众多,得出平昌城估计真的是出现内乱的结论。
刘彦无意识的扫视到高扬的身影时停留了一下,猜想这个“冒充”高人不成的高氏长子一定是知道什么,打算用那个消息来换取博阳高氏的平安,因此才会在博原上演那一幕。
“何家小子!”
何槮幼子,尚未行冠礼却已经开始蓄须的何仲,性格就有如长相一般的木讷,闻言应了声:“在!”
刘彦问:“说说高扬以前的事情。”
何仲瞪着眼睛想了良久,竟是嘣出“不知道”三个字。
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刘彦直白问:“他长年在外游历?”
若是机灵一点的人肯定借着上位者问话好好把握机会,可是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该说憨厚还是少根筋,竟是惜字如金,点头只说个:“是。”
那就解释得通了,刘彦几乎可以断定高扬出现在博原之前有在平昌城待过,那个所谓的“攻取平昌良策”是根据所见所闻的优势结合起来的策略。他见平昌没有派出军队袭扰的意思,后方的营盘也初步形成,于是下令收兵。
回到刚刚搭建起来的营帐,刘彦命人将高扬带来,等待这个似乎很有傲气的何氏长子行礼方罢,一如既往的没有拐弯抹角,径直问:“你那所谓的良策是平昌内乱,策动城内带兵将领作为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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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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