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了那两名鬼子,电蛇余势不止,猛然炸到城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霹雳声。声响过处,大块城墙被生生劈落!
雷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心头无比震骇。这,这也太巧了啊!自己不过就那么一说。唉,要是真有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哪还用那么费心费力的打鬼子?早召唤暴雷把小鬼子打回东洋老家去了。
六月天,孩儿面,当真是说变就变。怒雷之后,便是瓢泼大雨。雨点强横的淋下,溅得地上起了一滴滴的水花,顺带着冲刷去地面的血腥。
这样的气候,仗是没法打了,只是暂时休息。雷豹颇有些不甘的看着城头,遗憾的带队离开。凭自己手下这几号人,还真没法拿下锦州,即便勉强拿下也是伤亡惨重。
雨点还是那么暴烈,打在人身上都生疼,直让人怀疑,这下的是不是冰雹。虽说是七月,但雨淋在身上,把衣裳全部打湿,却也让人忍不住打起哆嗦。
找个地方烤火,或许才是当前的急务。掉头,钻入一片老林中,暂时避开狂暴的风雨,雷豹的目光向四下打量,哪里有合适的避雨之地。
山林深处,隐隐有房屋的模样。只是,里面是否安全?
不敢怠慢,雷豹一挥手,带着几名士兵摸了上去。
入眼一片残墙断壁。
这是一个破败的道观,满墙的蜘蛛网,缺砖少瓦的屋顶墙壁,断了一条腿的供桌,无力的倒在地面上,还有半截香炉也一并躺地供桌旁。正堂上供奉的三清神像,连金粉都早已脱落,还原出一身的泥胎。
这样一个地方,也只能勉强的挡风避雨。拆了供桌,再去内堂找了些木头,火还是生起来了。就着火光,士兵们默默的烘烤着湿透的衣裤,顺带着暖暖身子。
士兵,在这一刻看起来竟有几分低沉。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不知是谁带的头,《义勇军进行曲》低沉的从士兵们口中发出,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开口,跟着唱起来。即便是不会唱的,也被这悲壮的曲调感染,跟着哼起来。
雷豹的心头莫名的一阵悲痛。六十年后,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又有多少能被世人记起?更多是,是葬身荒草堆,成为无名的枯骨。或许,自己也不能例外。
只是,心头那一腔血还没有随着身体冷却!只要能把鬼子赶跑,即便前面是断头台,雷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
风、雨,交织在沉沉的夜色中。
除了必要的岗哨留守,大伙儿把衣裳烤干,就着这破败的道观,昏昏沉沉的和衣睡了下去。一路奔波,加上今天的战斗,体力早就透支了,这口气一松,立时就鼾声大作。
风雨不停,吹打着满山的枝叶,处处是响声。一开始,哨兵听到响动,警觉还很高,可连续多次弄明白不过是林子里的枝叶响动,也渐渐有些怠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雨声似乎小了起来,哨兵活动了一下筋骨,紧紧贴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松了点,眼里也泛起倦色。再过一阵,应该可以换班了吧?
可惜的是,这个哨兵换班的愿意,永远不可能实现了。黑暗中,两道影子骤然站起来,一把刺刀狠狠的捅穿了哨兵的腹部!没等他发出声音警示,一块布料迅速的堵到他嘴上!
哨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甘的倒下去,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扣动了板机!
枪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他娘的,让你们宰个人都不利索!”低沉的骂声。“既然被发现了,就只能强攻!传令!对着道观开火!”
枪声一响,雷豹第一个跳了起来!随即,每个人都跟着跳起,子弹上膛,准备向外冲去!敌袭!
“灭了火!”雷豹的第一反应便是,这火堆把敌人给引来了!
几名士兵守在道观入口处,对着外面开枪。虽说外面一片漆黑,可这一通乱枪,多少也有点震慑力,至少也能拖一下时间。
道观里,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火弄熄了,立时变得一片漆黑,好一阵,大伙的眼睛才适应过来,总算勉强看得到物体的轮廓。
“轰!”
两颗手雷扔到道观入口,把掩护的士兵炸死炸伤,汹涌的气流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冲倒!伴着这两颗手雷到来的,是尖啸的子弹!一排排的子弹!
“快走!”雷豹喊了声。“往后堂走,朝山上撤!”
黑暗中,独立旅士兵摸向后山。夜战,毕竟他们早就适应过来了,眼前这一点黑暗,倒也不算什么。
借着残墙的掩护,雷豹冷静的扣动板机,一枪放倒一名敌人。黑夜中,瞄准几乎是个笑话,基本靠的是直觉。所幸,雷豹的枪法已经上了一个台阶,几乎不用刻意去瞄准了。
“给我扔手雷,炸死他!”一名敌人气急败坏的嚷道。听那声音,雷豹确定,来的是伪军!看模样,那叫嚷的伪军官衔应该不低啊。
靠墙一个旋转,雷豹避开一轮攻击,猛然抬枪,对准那叫嚷的敌人就是一枪!枪响处,那名敌人应声倒下。
这一下,谁都知道,里面是个神枪手了!枪打出头鸟,谁愿意再出来挨枪子?
伪军大队长避在一块巨石后面,连声的叫嚷:“他们人少!不用怕!给我扔手雷,炸死他们!弟兄们,立功的机会可就在眼前了啊!”
伪军士兵听到这话,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一颗颗手雷扔向道观!
“娘的。”雷豹暗暗咒骂了一句,身子贴着墙脚连续翻滚,避开一波又一波的爆炸,猛然向后堂窜去!
只是,雷豹能幸运的躲过手雷,并不意味着和他一道掩护的士兵也那么幸运!几轮爆炸下来,雷豹身边,竟是连个能喘气的士兵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后山上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雷豹的心头一紧,险些被手雷的冲击波冲倒。这帮伪军竟是下了那么大的本钱,舍命设埋伏,要把独立旅消灭在这破道观里?
“旅长,快走!”朴永昌从后山折返过来,对着雷豹叫道。“弟兄们刚刚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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