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峰早已顾不得什么面子,径直往奉天殿而回。
至殿内,满朝文武都转过头来,西平王叫道:“大胆林峰,公然擅自离开朝堂,该当何罪!?”,说完又对周治道:“皇上,请治林峰藐视朝堂的大不敬之罪。”
周治的脸色也不好看,正想说什么,只听外头唱道:“直隶总兵岳斐觐见。。
林峰转过头却见远处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甲胄的老人走了过来,满目威严,但是由于上了年纪似乎是想走快些,身上的甲胄发出沉重的响声。
“末将岳斐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岳斐微颤颤的跪倒在地上喊着:“皇上,请让末将带兵支援山海关!”
“大胆岳斐!怎么做皇上自有分寸,不得无礼!”张德指着岳斐斥道,在林峰看来两人似乎是有什么过节。
林峰见了趁势跪倒:“皇上,六万将士啊,求皇上发兵支援!”不等别人说话又追道:“微臣明白,或许女真可能就是围住那些将士引我们去救好一网打尽,但是,那也我天朝将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为我天朝甘愿付出性命的!”
岳斐转过头看了看林峰,赞赏的点了点头,虽千万人吾独往矣虽然英雄,却还是有人站在一起奋斗好。
“皇上,方才已经议定了,由牛继宗任山海关总兵,死守关口,如此是最为妥当的,请皇上三思。”北静王上前奏道。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你们!”岳斐是武将,脾气也是很大的,当即站了起来,指着北静王道:“你们这群官员,只知自己的好处,那管兵士死活,岂不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若是不救,天下将士寒心,女真气焰更胜!到时亡国不远矣!你们都会是亡国之臣!”
“岳将军言之有理,皇上三思!”林峰心中暗赞岳斐忠义,虽然知道如今已经是大势已去,但是有些事情便是知道不成,也要作的,义之所在,所以只有符合。
“够了!!”周治听了岳斐的亡国之言顿时大怒:“来人啊,将林峰岳斐推出去,杖责五十!压入天牢!!”
“皇上开恩!”岳斐倒是没有人求情,而是林峰,待人热忱,保皇派的人都跟他处的很好,纷纷出来求情,自然是以杨辅国裘良杨卫为最。
“朕意已决!拉出去!!”周治一挥手,殿外跑进了数名禁卫军,驾着林峰和岳斐出去了。
杨辅国无奈的摇头,林峰毕竟还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但是周治却更令他失望,如今周治在气头上只好先这样了,过几日再求求情就能保林峰出来,到是这顿打,免不了了。
杖责五十,虽然下手的禁卫手下留情了,林峰还疼的满身冷汗,倒是身旁飞岳斐半声不吭。
到底是沙场老将!林峰心中钦佩,朝岳斐苦笑道:“老将军果然厉害,晚辈佩服。。”
岳斐也是个豪爽的人,笑道:“不过是皮糙肉厚,王爷才让人佩服,况且这几位兄弟想必是看在王爷的面子才会手下留情的,不然,这板子可足以要人命。”
林峰心中了然,移动了一下坐到岳斐的身旁,抬头打量了这间天牢一番,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臭味,反而宽敞明亮,三面墙壁,东北角的一张炕,另外一面则是木制的栏杆。。
朝中有人好办事,林峰知道,是杨卫这个刑部尚书的功劳,不然等待他的就是又脏又臭的普通牢房。
“吱呀。。。”远处的牢门被打开,一个小厮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林全?你怎么来了?”林峰看着走过来的林全奇道,天牢可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
“爷,您没事吧?”林全看着林峰的衣服带着血迹哭道。
“死不了。。”林峰斥道:“别动不动就哭,妹妹知道了?”
“大小姐还不知道,是杨大人通知小的的,还说过几日等皇上气消了,就会放爷出来的,不必告诉大小姐。”林全打开食盒一边道:“小的只对大小姐说,爷到南边公干去了,大小姐就没说什么。”
林峰听林全这么说,松了口气:“那就好,切不可让妹妹知道!”,伸手结果林全递来的酒交给岳斐:“老大人也一起吃些,总比这牢里的好些!”
岳斐也不客气,结果酒壶就大口喝了起来,之后一抹嘴道:“好酒!我就好这一口。”
用过了饭,闲着无事,林峰便和岳斐闲聊了起来,这岳斐果然不愧是战神,对于兵事简直是了如指掌。
林峰倒是也好奇,便向他请教起来,林峰是现代人,许多事情举一反三也让岳斐大叹奇才:“你若从军,定能继我衣钵!”
如今天朝已经的内忧外患的,林峰也发现了,不掌兵终无法改变异族入侵的危险,他日说不定为外族奴役,沉思片刻当即下跪:“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好。。好。。”岳斐也是老怀安慰:“快起来,你我在天牢拜师,倒也算是千古奇闻了,哈哈。。”
接下来的十来天,除了睡觉岳斐就是给传授林峰战场上的事情,林峰有点奇怪,因为岳斐这样似乎有些填鸭式的教育,似乎很着急,只是不好多问。
“咳咳。。。”岳斐咳嗽了起来,毕竟上了年纪又挨了打,身子也不比往常了。
林峰忙上前轻拍岳斐的后背:“老师歇息一下再说吧。。。往后日子长着呢。”
“不。。”岳斐摆了摆手:“你且坐下,继续听我说,咳咳。。。为帅者,当切忌。。。”
这一天,林全又来,身后却多带了两个人。
林峰奇怪的打量的一眼,一人长相清秀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颇为俊朗,头戴鹤翅钢盔上饰小旗,身穿白银锁子甲,对襟罩甲,内穿窄袖,肩臂有甲片。另外一个则是浓眉大眼,身穿银白校尉服盔甲,细看上前,似乎有些像岳斐。
“这两位是?”林峰疑惑的看着林全,这两个的穿着看来是带兵的武将。
林全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眉目似岳斐的男子上前几步,居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抓着牢房的柱子:“父亲!您受苦了!”
另外一个也跪了下来,眼眶发红道:“伯父!!”
“剑儿,云儿,你们怎么进来了?”岳斐的脸色狠淡然,一点也没有激动的样子,不愧是见惯了风浪和大场面的老将。
那个叫云儿的小将道:“伯父,我与剑哥听说您被打入天牢便想办法进来,可是却根本没有人理我们,只得每日在天牢外着急,幸得今日遇到诚孝王府的家人,我们早就听说了王爷与您一起被关进来,便随他进来了。”说完敬佩的看了看林峰,他们敬佩月岳斐,所以对于和岳斐同一战线的林峰也是爱屋及乌的钦佩。
“这是我的儿子!”岳斐指了指哭着的岳剑又指了指云儿:“这是亭远侯沈浪的孙子沈云,世袭三品宣武将军,这孩子从小家道中落,又父母早亡,独留他一人,我与他父亲交好便一直带在身边,如今是我手下副将,也算是我半个儿子。”
林峰拱手见过,两人忙回礼,岳剑也擦了擦眼泪道:“王爷客气,我等虽在外也听王爷贤明,如今唯独王爷重情义,与我父亲同甘共苦,岳剑钦佩,请受岳剑一拜。。”,沈云见了也跪了下来,毕竟林峰是王爷,身份比他们高多了。
林峰见岳剑跪下忙让林全扶起:“严重了,不必多礼。。。”
岳斐抚恤笑道:“应该的,按理你是他们师兄。”
“师兄?!”林峰岳剑沈云三人都奇怪的叫道。林峰心中也奇怪,要说是个师弟还成,可这两位。。。林峰看了看岳剑,三十好几了吧。。。比我大了不少啊。,别扭,太别扭了,怎么不干脆叫我二叔公得了。
“父亲。。。即便王爷师承父亲,也不会是师兄,该是师弟啊!”岳剑出声道,毕竟让他三十几岁的人叫个小伙子师兄有点拉不下脸。
“咳咳。。达者为师!”岳斐听了有些动气:“王爷的身份当你师兄还委屈你了不成?如今你们也大了,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说完又咳嗽起来,林峰忙上前捶背。
沈云当即又跪了下来,心中却是了然,师兄照顾师弟才是理所应当的,老爷子是给咱们赵靠山呢!
“拜见师兄!!”
林峰为难道:“这。。。大家兄弟相称便是了。。。”
沈云摇了摇头:“师命不可违!”说完磕起头来,磕完后站起身鄙视的看了眼岳剑,对他的迟钝感到无奈。
岳剑其实也是聪明的只是拉不下脸,见沈云做了,便也照着一样行礼。
“你等往后需听王爷吩咐,知道么?咳咳。。”岳斐盯着两人。
岳剑和沈云对视一眼,同时郑重的点了点头。
林峰觉得有些奇怪,这怎么像是在托孤,交代后事的样子。正想问岳斐却见岳斐的嘴角淌下鲜红的鲜血来。。
林峰骇然,忙对林全道:“快去请太医。。。”
岳斐摆了摆手:“王爷,我想和他们俩单独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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