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是林家老人,林峰听林全这么说倒是信了几分:“是什么亲戚?”
“听小的父亲说,这庄家啊,也是江南大族,族中在朝廷任职的官员不少,有文有武,虽不在京城内,却也是南边赫赫有名的世家。是王爷祖母的娘家人,原本也是与咱们府交好的。可是庄家祖上与那荣宁二府有过节,虽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后来老爷与夫人成亲那会子就生疏了。”
“原来如此。。。”林峰眯着眼点了点头,既然是父亲的娘舅家,那自然是要见的:“快请。。”
少时,只见林全亲自迎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约莫五十多岁,胡须黑白相间,身穿二品官府,国字脸,颇有威严之色,显然是封疆大吏。身后一人眉宇见相类似,冷峻不凡,三十左右的年纪,却身穿常服,略薄的长衫却无法掩盖身上结实的肌肉,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年老的那官员走了进来撩衣跪倒:“下官江西巡抚庄洪德,见过王爷。。”
“末将江西副总兵庄羽,见过王爷。。”
林峰打量了两人一眼忙笑着上前扶起庄洪德:“快请起,咱们原是亲戚,只是这些年都忙,少了来往,我年轻不知怎么称呼?”
庄洪德恭敬道:“老太君是下官的姑奶奶。。。”
林峰一愣,又打量了一眼庄洪德心中无奈:这。。这算什么,五十几岁了,却是我表哥。。。
面上却不变,拱手道:“原来是表哥。。。”
庄洪德忙回礼又对身旁的庄羽道:“这是犬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给王爷磕头。。”
庄羽又跪了下来:“侄儿叩见表叔。。。”
林峰脸部抽搐了几下,对着眼前近三十岁的大汉表侄笑道:“快起来,别客气。。”
林峰心中明白,这庄家近日来,多半是因为自己如今在朝中的权势,才来认亲的,当然要说亲情也不是没有,这年头,毕竟是亲戚可靠些。庄家是看好了林峰的势力,如今甄家被抄,贾家搬去了京城,庄家在江南几乎就快一手遮天了。可是树大招风,尽管庄家这些年安分守己,可谁知道万一皇帝一个不放心,就拿他家开刀了。
入朝,庄家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这谈何容易,朝中各方都是有派系,不是那么好进的。
庄家想要保全自家或者更上一步,只有靠着林峰。
然而,林峰也未尝没有打这个主意,这庄家既然是亲戚,也可以交好,自是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请两人坐下,请了茶,林峰方笑道:“都说甥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原本小王也想去拜会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去,表哥就来了,可真是巧了。。”
庄洪德毕竟是封疆大吏,一省最高官员,心知林峰也是有意交好,但是听了这话也心中一暖,是啊,到底是正经的亲戚,身上留着一般血是一样的,忙笑道:“这是,如今王爷既然来了,若有暇,还请光临寒舍才是。。”
“一定一定。。”
有了这层关系,自然是水到渠成,最令林峰意外的是那江西道台居然也是庄洪德的莫逆之交,湖广总兵也是庄家的女婿,庄洪德的妹夫。即使是林峰也暗自咋舌,这江南庄家果然是南方根深蒂固的大族。各种关系盘根错结,不知繁几。
“不知表兄家中可还有长辈?”
“唉。。。还有一太爷尚在,余下便是我三个兄弟。。各族旁支却也有些长辈的,只是平日也不出面。。”
第二日,林峰变带着黛玉去了庄家拜见庄家的那个太爷,那太爷是林峰祖父辈的,是林峰祖母的兄长,年近八十,庄家却是若甄家一般,偌大的庄子,富丽堂皇,人来人往的不下千口人。
这太爷看似风烛残年,但是眼神却是精明无比,林峰听闻其对庄羽甚是疼爱。见了林峰黛玉却是想起了他的妹妹,大哭不已。老人都念旧,之后留林峰两人住了半个月,方才依依不舍让庄洪德父子送出了门。
“表哥不必再送,若是他日切往京城一叙。。”林峰出门转身拱手道。
“一定一定。。”
“表叔慢走。。”
之后,林峰便带着黛玉等人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却怕黛玉想起林如海伤心,绕开了扬州。黛玉从未如此痛快玩过,自是日日高兴,带着笑颜。
两个月后,及至傍晚,林峰一行回了京城。看着林全安排下人整理带回来的东西,林峰方欲回内院却听林忠报说:“王爷,贾府里头尤二姐没了。。。”
“什么?”林峰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日贾琏听了林峰之语,虽未娶尤二姐,却是养在外头宅子里。不想却让凤姐知道了此事,凤姐知道了便往宁府打闹了一场。又将尤二姐带给了贾母看。
贾母见尤二姐好相貌,便问是何人。凤姐只说笑说是准备给贾琏的二房先许他进来,住一年后过了孝再圆房。
贾母却以以为凤姐贤惠,便甚满意的同意了。
不想,凤姐背后却是使用了借剑杀人之计,‘坐山观虎斗‘挑唆贾赦赏给贾琏的秋桐欺辱尤二姐,想着等没了尤二姐自己再除了秋桐。尤二姐备受折磨,却是怀上了贾琏的孩子。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遇到了庸医,致使胎儿被庸医打下后,她绝望地吞金自尽。
林峰听完却是叹息:“快!传令五城兵备道,通缉这个庸医胡君荣!!此人简直人神共愤!!无论如何要抓住他!!”见林全要走又叫住了他:“尤二姐什么时候没的?”
林全道:“两个时辰以前的事。。”
林峰点头:“如今贾府素来奢侈,这尤二姐去了,怕是琏二嫂的性子,便是有银子怕也不会出钱给她安葬。。。这样,你去账房取一千两银子去给琏二爷,让他节哀便是。”
林全应下,便出去了。
却说贾府里,贾琏哭的伤心,又问凤姐要银子好下葬尤二姐。
凤姐自然不想给,便问他‘什么银子?家里近来艰难,你还不知道?咱们的月例,一月赶不上一月,鸡儿吃了过年粮.昨儿我把两个金项圈当了三百银子,你还做梦呢.这里还有二三十两银子,你要就拿去。”说着,命平儿拿了出来,递与贾琏,指着贾母有话,又去了。恨的贾琏没话可说,只得开了尤氏箱柜,去拿自己的梯己。
及开了箱柜,一滴无存,只有些拆簪烂花并几件半新不旧的绸绢衣裳,都是尤二姐素习所穿的,不禁又伤心哭了起来.自己用个包袱一齐包了,也不命小厮丫鬟来拿,便自己提着来烧.
烧完却想尤二姐素日的好,今日竟然连葬礼都没没钱给他办,甚是悲痛,蹲在门廊下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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