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水鸟在天空盘旋着,俯视着下面的河流。 盘旋了两周之后,水鸟似乎发现了目标,继而收缩翅膀,猛地俯冲下去。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临入水的一刻,水鸟陡然完全收缩翅膀,长长的鸟喙笔直指着水面。噗通一声,jī起大团的水花之后,水鸟已然浮出了水面,鸟喙里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突然,正准备吞食美味的水鸟警戒地昂起了脑袋,左顾右盼一番,挣扎着扑棱着翅膀,顾不得嘴中的美味,急匆匆地飞将起来。而就在水鸟起飞的一刹那,前方不足百米处河流转角的地方,陡然飞出来一艘模样诡异的小船。
三十四米长,四米宽,吃水一点二米,标准排水量八十吨。没错,这是好来坞造船厂出产的炮艇。所不同的是,这艘炮艇不但悬挂着澳洲国旗,还悬挂着陆战队的军旗,而不是黑水公司的徽章。而且较之黑水公司此前的炮艇,这艘炮艇多了一门57mm火炮,就在后甲板上。同时两侧还布置了两tǐng咖啡磨机枪。看不见的地方,蒸汽机换成了三百马力的,同时增大了煤仓的储存量。这使得炮艇可以在十四节的航速下续航接近一千七百海里。
xìng能上的改进,几乎完全针对着陆战队以及海岸警卫队的要求打量修改而成。当然,游启的最终目标绝对是瞄准了南明正在筹划着的海关缉sī队,那绝对是一笔大生意。
马卡洛夫军士长标杆一般站在舵手身旁,举着望远镜四处打量着。不时地指挥着舵手选择航向的支流。前后两门57mm火炮的炮位上,炮手就靠在炮位旁,无聊地打量着河道两侧的热带雨林。那两门咖啡磨机,在机枪手的操纵之下左右移动着枪口。枪膛里已然压入了弹药,只需要摇动摇把就会发射出择人而噬的子弹。舰船的中后部,两名光着膀子的士兵,卖力地将一锹一锹的煤送入锅炉,继而让上部的烟囱冒着浓密的黑烟。锅炉的前方,还摆放了一台电动留声机,于是乎蒸汽机的轰鸣声之中,隐约还传来jī昂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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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们把大炮对准了你,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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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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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参议员之子,
iin\me,iin\me,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iin\nfrunene,n,
我不是幸运的那一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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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生来手里握着银制的汤匙……
这曲子有些耳熟……如果邵北在这儿,一定会瞠目结舌,而后向始作俑者试探着问:“这貌似是阿甘正传那首插曲吧?”
没错,就是那首《frunen》。穿越众永远都不缺乏额趣味xìng。岳衡那家伙,在陆战队调拨的炮艇抵达的第一时间,mō着下巴就冒了坏水。而后以jī发士兵斗志为缘由,组做主张地在炮艇上加装了留声机,并且只给了士兵们一张唱片……于是乎炮艇的士兵们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究竟是听这首莫名其妙的曲子,还是听千篇一律的蒸汽机轰鸣声。
目前看来,岳衡那家伙得逞了。在机械的噪音与莫名其妙的歌曲之间,士兵们很明智地选择了后者。虽然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听不懂,而且也不想听懂这么难听的调子。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更乐意去听大歌星沈翠娘的靡靡之音,比如甜mìmì,比如小城故事多。绕口的外文,加上过于jī昂的音乐,让很多人都不适应……于山是个例外。
这家伙已经无师自通地随着音乐来回晃脑袋,时不时地还点几下头。将嘴里的残渣吐掉之后,他总会将一小段甘蔗填入嘴巴里。于是乎远远的看起来这家伙似乎在嚼着口香糖……再加上歪戴着的头盔,头盔上还别着斗地主刚刚赢到手的二十块纸币,完全就是一副老美痞子兵的范儿。
当曲子第三次重新响起的时候,有人受不了了。铁牛长得膀大腰圆,但这家伙有一颗温柔的心。他皱着眉头接替了于山的角sè,抱怨着说道:“我受不了了,难道就不听放点柔和点的音乐么?柔和,柔和……听着这该死的曲子,我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与留声机近在咫尺的一名一等兵摊了摊手:“抱歉上士,岳长官只给了我们一张唱片。如果你想听别的曲子,最好往马尼拉发一封电报,让留守的家伙帮忙邮寄一张过来。算起来,最迟两周你就会收到……但愿那个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
“见鬼。”铁牛翻了翻白眼,然后瞧见摇头晃脑的于山愈发的不爽起来,他捅了捅在前面的于山。后者松开机枪把手,摇头晃脑地转过来询问:“怎么了,伙计?”
“你能听懂那公鸭嗓在唱什么吗?”铁牛询问的时候脸上充满了疑huò。
“不能。怎么了?”于山很爽快的回答,这让铁牛愈发的不爽起来。
“那你还听得这么……手舞足蹈?”铁牛成功地用了最新学到的一句成语。
于山咧嘴大笑起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铁牛的肩膀:“伙计,岳长官说过,生活就像是,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闭着眼享受。而且我觉着这曲子节奏感十足,正好用来提神。”
……铁牛的联想能力很强。他眼睛上翻,顿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场景——身材粗壮的铁牛四肢被钉在地上,某个比铁牛更加粗壮的家伙yín笑着正在褪去kù子。只是瞬间,铁牛的脸上出现了恶心的神情。然而还没等他狠狠地教训于山的时候,身后的电报员猛地高高举起右手叫道:“嘘,安静!把音乐关掉!”
电报员紧张的神情甚至惊动了马卡洛夫军士长。军士长只是一个眼神过去,顿时让一等兵关掉了留声机。整艘炮艇上蒸汽机单调的声响愈发的刺耳起来。
电报员扯下纸带,逐字逐句地开始翻译,半晌之后,他扔掉耳机,拿着电文站起身,沮丧地对着所有人说:“伙计们,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
“清军反扑了?但这不是一个坏消息。”马卡洛夫撇了撇嘴。扬州战役之旅,让军士长的xiōng前多了两枚勋章。同时有可能在适当的时候再提升一下等级,这意味着他距离八级军士长又近了一步。当然,也有些不太愉快的回忆……比如扬州的姑娘们拒绝为马卡洛夫这样的大鼻子提供服务。
真见鬼!这绝对是种族歧视!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澳洲,马卡洛夫铁定将那家妓院的老板告上法庭,让那该死的家伙坐上几年牢,并且赔偿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费。但可惜的是,虽然同文同种,南明却不属于澳洲的地盘。澳洲的那一套在南明不适用。有时候马卡洛夫真想不明白,既然澳洲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为什么不顺手一并将南明给灭掉。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出入大明土地上的任意一家服务xìng店面了。
电报员纠结着说:“比那还糟糕,头儿……”在吊足了胃口之后,电报员丧气地说:“曼联输了!”
“哦!”于山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该死!”铁牛愤怒地捶了下船舷。
“见鬼!”马卡洛夫军士长顿时沮丧起来。这实在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消息,因为他们陆战队大多都是曼联的球mí。今天下午的关键之战中,曼联迎战皇马。如果赢了,曼联就有可能捧得首次联赛冠军。现在曼联输了,与榜首的巴萨之间积分差距拉大到了三分。即便是曼联最终赢了,根据双方本赛季的胜负关系,乃至净胜球,最终的赢家都是巴萨。
同船的十八名陆战队员,无不沮丧起来。有人愤怒地诅咒着皇马,有人心疼着自己投入的赌注。虽然隔绝了时空,但在这个时空里,足球依旧一如既往地焕发了惊人的魅力。他们这些海外驻军虽然看不到本土的足球联赛,但总会关注比分结果。如果有回本土的机会,绝对会买上一桶爆米花、炸虾与一大杯啤酒,坐在球场边一边吃一边声嘶力竭地为心爱的球队加油助威。
哪怕到了军队之中,这些家伙也不安分。他们甚至组建了自己的业余足球俱乐部,穿上心爱球队的球衣,狠狠地教训穿着死敌球衣的白痴。
抱怨了一阵,马卡洛夫收拾了情绪,冲着所有人叫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年我们一定会夺冠。伙计们,现在我们是在敌占区执行任务,都打起精神来。铁牛,回到你的岗位。还有你于山,注意观察左翼船舷。”
有气无力的答应声中,陆战队员重新回归了各自的岗位。似乎有人忘记重新打开留声机了,以至于所有人耳朵里都是突突突的噪音声。
“前面怎么走,头儿?”舵手询问着马卡洛夫。
正前方,河道出现了岔口。分作左右,左边的稍稍窄一些,看起来是支流。马卡洛夫展开地图看了看,随即开始头疼了。因为这份过于潦草的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明这条小河有岔路。当然,也有可能是连续几天的暴雨之后,突然多出来的岔路口。保守起见,马卡洛夫决定走右边。
“走右边。”
“收到,头儿。”舵手缓缓转舵,炮艇拖着黑烟朝着略宽敞的河道开去。
左舷的于山无聊地摆弄着机枪,又开始往嘴里填甘蔗了。实际上于山比所有人都开心……因为这家伙是巴萨的球mí,所以在下注的时候赌了皇马赢得倒数第二轮。刚才的坏消息,足足让他收入了小半个月的薪水。这家伙狡诈的伪装成了曼联的球mí,因为他知道,如果暴lù出自己支持的是巴萨,绝对会遭到排挤。
“还差两百块就存够雷达表的钱了。”于山小声嘟囔了一句。在经过河道岔路口的时候,于山随意地朝左边的河道扫了一眼,然后隐约瞧见……一座水上的屋子。等等,屋子?
与此同时,郁闷的铁牛开始质疑起参谋部的正确xìng。
“这完全就是大海捞针,我想不明白参谋部让我们来这里干嘛?”铁牛烦躁地说。
马卡洛夫始终举着望远镜,头也不回地说:“要有耐心伙计。哪怕是在热带,人们依旧离不开水源。从理论上来讲,有河流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影。所以沿着河道巡逻,撞见苏禄人主力的几率要更大。”
这个时候,于山反复回忆了半晌,终于确信自己看见的的确就是房屋。于是他开始低声地叫起来:“头儿,我觉着左侧的河道上有东西。”
“你确定?”
“我敢肯定,那是一座房子,修筑在水上的房子。”
因着于山屡次的精准判断,马卡洛夫丝毫没有怀疑。他迅速下了命令:“转舵,我们去左边。所有人警戒,发现有威胁的生物立刻开火。”
战斗的命令迅速下达,炮手们打开炮膛,往里面填装炮弹;机枪手重新检视了一下机枪卡壳的可能xìng;锅炉工更加卖力地往锅炉里填煤。在炮艇划入左侧河道之际,速度已经达到了十二节。
马卡洛夫已经放下了望远镜,事实上不足两百米的距离,用肉眼已经足以看到远处的一切。马卡洛夫迅速在xiōng前划了个十字:“准备战斗!”
两百米开外,于山所说的水上的房子,根本就是一个码头。而在码头之后,则是错综复杂堆在一起的几十艘类似独木舟的小船。船上以及岸边,满是提着刀扛着矛,头上缠着布,穿着马甲七分kù的苏禄人。这地方即便不是苏禄人的主力所在,也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中转地。
“他们发现我们了!”船首的二等兵尖叫道。
远处,炮艇相对过于庞大的身影,以及轰鸣的声响,已经让苏禄人乱作一团。马卡洛夫分明看到有个家伙正指挥着一艘小船企图划过来。
深吸一口气,军士长大吼着:“都准备好了吗?”
“等等!”于山迅速脱离机枪位,重新打开了留声机,而后再几步跳回来。双手握住机枪的一刹那,jī昂的音乐声同时响起。
于山一边嚼着甘蔗一边笑着说:“现在准备好了。”
“开火!”
轰,前方的57mm火炮率先开火。炮弹瞬间飞至,而后越过码头的屋顶,落入几十米开外的水中。一团水柱腾起,将岸边的一些苏禄人淋成了落汤鸡。
在第二发炮弹还没有填装之前,两侧的机枪声已经坑坑坑坑地响了起来。菜鸟二等兵……不,现在是一等兵了,不停地摇着摇把,于山压着把手防止枪口抬高,而后对着远处的苏禄人开始扫射。很显然,在这种时候机枪的威力要比57mm炮的威力大上很多。
不过两百米的距离,枪口长长的火舌中,无数的子弹喷吐出去。随即不足半秒之后,留下连绵不绝的弹痕。树木,房屋,独木舟,水面,还有人体,在火力网之下jī起无数的涟漪。
只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那座苏禄人搭建的木质码头,便被打得千疮百孔,失去了支柱之后缓缓崩塌。落下的木头板子将几个躲避弹雨的倒霉蛋压在了下头,但咖啡磨机枪甚至都没有给这几个家伙抱怨的时间,又一轮子弹扫过去,直接让他们去见了安拉。
苏禄人终于开始恐慌了。当着弹点在木板上击出一个个孔洞,在水面jī起一团团水花,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弹坑,朝着自己迫近的时候,苏禄人惊恐着开始逃跑。他们扔下手中的武器,亡命飞奔着。大多数的家伙都被快速移动的咖啡磨机枪扫到在地,少数的幸运儿脚下一滑,或者干脆选择跳入了水中,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伴随着机枪声与57mm火炮开火的声音,留声机里继续放着那首岳衡纯粹恶搞的《frunen》:
ndenyuem,muuldegive,
但当你问他们,到底需要多少人,
,eynlyner,mre,mre,mre,y,
他们只会回答:很多,很多,很多呀
iin\me,iin\me,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iin\nmiliryn,n,n
我不是军队之子,
iin\me,iin\me,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iin\nfrunene,nn
我不是幸运的那一个,不是.
iin\me,iin\me,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iin\nfrunene,nnn,
我不是幸运的那一个,不是,不是,不是。
右侧船舷,扶着咖啡磨机枪的铁牛甚至干脆跟着嚎叫了起来。虽然他根本就听不懂歌词,也学不会英语发音,但这丝毫阻挡不住铁牛的嚎叫。
“哈哈,我突然发现这曲子真带劲!嘿,苏禄人,去吃屎吧!”
枪口扭转,一连串的子弹径直将独木舟上的苏禄人全都打得血肉模糊。
四处腾起的烟柱,千疮百孔的小船与码头,惊恐而不知所措的苏禄人。这一切让马卡洛夫迅速作出了判断:“开过去!我们要抄他们的老巢!”
舵手忠实地执行了马卡洛夫的命令。炮艇喷吐着炮弹与子弹,甲板后方有时还会打着旋飞出来一枚哈尔火箭。就如同入了鱼群的鲨鱼一般,疯狂地杀戮着。
而当炮艇越过那座已经坍塌的码头,进入前方宽阔的,看起来更像是小湖的水域的时候,所有人包括马卡洛夫在内都惊呆了。
“给参谋部发电报,我们发现了苏禄人的老巢,坐标……”
远处的小山一侧,漫山遍野的都是苏禄人。看起来炮艇捅了马蜂窝。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