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他那玩意儿有那么长？能从下边一直戳到脑子？”

“你见过的？”

“吹吧。要我说，他的那话儿还没我的一半长。那女人是欲求不满，用木棍插自己的时候，不小心给插坏了脑子。”

“扯！告诉你们，我才是那木棍，是我把她给插傻的。”

“呸，你的那话儿就只配尿尿，充其量就是条蚯蚓，又细又短。要论木棍，应该是我的。”

“是我的，我才是。”

“是我的。”

“是我的。”

他们彼此叫嚷，为那话儿争执不休，叫维克托差点没笑出声来。

“要不，我们一起来比比看是谁的长。不就知道谁是木棍，谁是蚯蚓了吗？”最初开始咒骂的光头小个子提议。

“对，这是个好主意。”刚刚称阿丽雅夫人为‘地鼠镇上最傲慢的婊子’的男人嚷嚷着，“不比的就是孬种，没卵（chahua）蛋，不是男人。”

“比就比。”有人急了。

两个身影从火堆边站起身，忙着脱裤子。另一个飞快地伸手捏了其中一个人的那话儿，叫他差点没滚到火里去。

“贼猫，你是要杀人哪！”

“滚吧，谁要看你们尿尿啊。”

哄笑声在抖动的火苗中此起彼伏，无数怪异的影子被拉出好远，怎么看都不属于它原来的那个身影。

“你们在说什么呢？”不远处的帐篷门掀开了，钻出一个人来。他的脸庞迎着火光，金发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是文森特那条变色龙。维克托差点把持不住冲出去。

“安静点。”‘老学究’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争吵声戛然而止。维克托望见文森特一脸厌恶地望着那两个脱裤子的男人。“你们在干什么？扒了裤子吹屁股？”

“大……大人，我……我们……我们不是……”两个人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还不快穿起来！觉得你们的鸡（chahua）巴漂亮？”文森特冲着他们嘶叫。

两人连忙把那话儿塞了进去，缩进人堆里。

游骑兵们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望着别人，推推搡搡地朝旁边退，除了一个。

“大人。”从开始就表现得最不满的小个子秃头男子似乎不打算住口，“那帮子瓦斯曼人算什么东西，把我们全都当做仆人来使唤？什么人不能送他回去，得让我们兄弟跑这趟苦差。说什么你也是伊姆拉斯的小舅子，他和阿丽雅凭什么这样对待你。没有绿林厅的支持，他想拿下图林根城，再等上个几年也是痴人说梦。”

“够了光蛋！”也许是被戳到了痛处，文森特.格鲁菲德怒气冲天地咆哮起来。“不要给我提他！命令下来的事，照办。”

这比他平时有男子气概多了。维克托评价。

“大人是怕他听见吗？”‘光蛋’叫嚷得更响，快赛得上吹号了，“那个培拉蒙.伯格斯特比猪还蠢，却喜欢打扮得像只孔雀。他要是有点脑子，就不会被个初出茅庐的佣兵给抓住。知道他在逃跑的过程中是怎么伪装自己的吗？穿上了农夫的衣服却忘记撸下自己的金戒指。有这么富的农夫吗？大概只要眼睛不瞎，就算傻子也能知道那痴胖愚蠢的家伙是谁。”

伴随着他嘶哑嗓音的是益发高涨的讥笑声。就连刚才忙着脱裤子，挨了骂的那两个也咧着嘴巴笑个不停，活像泡在黄油里的猫咪。

“你们有完没完？”绿林厅伯爵的忽然脸色变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帐篷的方向。

一个矮胖臃肿的身影正站在篝火照不到的黑暗中，好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肌肤变得如同凝冻的牛乳般死白。他正是那个被文森特叫做‘光蛋’的游骑兵口中，比猪还蠢的培拉蒙.伯格斯特大人。

“向‘蠢猪’大人问好。”‘光蛋’屁股朝着他一鞠躬。游骑兵们的笑声更响亮了。“大人睡醒了吗？记得下次逃跑的时候要撸下金戒指，我们这里没您这么阔绰的农夫。”

“你……你们！？”培拉蒙.伯格斯特尖细的嗓音清楚地表明了他此刻的愤怒，原本的哮喘病又加重一分，每个字都费力得像在用芦苇吸水。“文森特.格鲁菲德大人！”他尖叫，“您平时就是这样约束下属，吩咐他们完成任务的吗？凯特琳陛下，还有伊姆拉斯大人可都说好了要让我平安地返回伯格领地。您打算违抗他们的命令？”

“我……”绿林厅伯爵的脸色白如垩石。

还真是个孬种，一点男人的劲都没有。‘蠢猪’大人的屁刚闻到点臭味，他就吓成了这个样子。维克托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闹哄哄的一群。真不知道在瓦索城那时，是谁借了胆子让他当起变色龙这种角色，还演得跟真的似的。

“我们没打算抗令。”‘光蛋’抢在文森特.格鲁菲德之前发言，冲着‘蠢猪’大人狠瞪一眼。旁边那个被同伴唤作‘贼猫’游骑兵则趁机插上来凑个热闹，“我们只打算唱歌。”他给了培拉蒙.伯格斯特一个威胁的微笑，“歌曲的题目就是<农夫大人的金戒指>。”

培拉蒙侯爵顿时暴跳如雷。

“文森特大人！请告诉这些卑贱的杂种们，他们在和谁说话。我可是堂堂的伯格领主，伯格斯特的培拉蒙侯爵。他们竟敢，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歌谣污蔑我的威名？”他不顾一切地叫嚷，两条短腿像跳舞一样轮换着转圈。接着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剑，指向笑得眼泪横飞的游骑兵们，“你们这些肮脏下（chahua）贱的阴沟鼠，小偷和妓（chahua）女生的野（chahua）种，不要脸的无赖，统统要为今天的无礼和污蔑负责！”

“滚回去！”

没等他的剑对准任何一个人，贼猫的匕首已经抵在他脖颈上。

“省省吧，‘蠢猪’大人。”游骑兵阴阳怪气地冲着他的耳朵呵气，“我们这里多得是小偷和强盗，最拿手的就是决斗。您的那几下子，再练个几十年来比还差不多。不过记住，得把这一身的肥肉给瘦了，这才是最最要紧的。我们的弟兄们在哪里混可都没见过身手不凡的大肥猪呢。”

哄笑声更加响亮，几乎要把夜色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