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你去国外念书，不是为了让你做少年宫的老师。我希望你比爸爸有本事，去歌舞团吧，那里有很多艺术家，以你的天赋，只要你肯用功，一定会成为艺术家的。”

苏一没想过，但是苏正一直都希望她成为艺术家。

如果要做少年宫的老师，他就不用那么辛苦，让她去让国内随便一家艺术学校就好。

苏一不想争辩，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强辩下去，苏正一定会很失望。

苏正清扫过钢琴班的卫生，又与苏一打扫附近舞蹈班的卫生。

站在偌大的舞蹈班里，苏一突然想翩然起舞，这间舞蹈室对她很熟悉，她的幼年、童年、少女时代的节假日都是在这儿度过的。对于舞蹈，她天生有一种好感，听到音乐就想扭动身姿。

与其说是她在打扫卫生，不如说是苏正一人在忙。苏一打开音响，在一阵古典的音乐声中，踮起脚，挥动双臂，痴迷的、倾情地舞动着。

苏正望了一眼，埋头擦拭，从玻璃到教室里的扶手，无一不细，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苏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她。

她，也是这样的酷爱舞蹈，也是这样在习舞室里翩翩起舞。她练得很认真，总是第一个去教室，又最后一个离开……

时空的落差，让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

再一回神，才看清面前的人不是她，而是他的女儿，长得像极了她的苏一。

苏一蓦然回首，被苏正那怪的神色惊住：“爸爸，爸爸……”

苏正没有应声，依旧沉陷在深深的回忆着，望着对面的镜子久久的沉思，再沉思。

那个女人带给他的，有青春年少时的浪漫与快乐，却有这一生都无法抹灭的心酸与痛苦。

苏一走到他的跟前，轻轻地问：“爸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正从沉思中回来，看着面前的苏一：她们长得太像了，太像了……

“爸爸，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人虽然在这里，可他的心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苏正无奈地笑了笑：“我很好，只是……”

苏一歪着脑袋，等着他说后面的话。

“只是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第一次看到你吴萍的情景。一晃眼就十八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如果没有看到吴萍跳舞，也许苏一还会跟着自己的父亲学习弹琴。看过吴萍的舞，苏一突然羡慕起来。盼望有一天和吴萍一样，也可以有一帮子小孩围着自己学习舞蹈。一群可爱的孩子，一个美丽的女人，就像是快乐的天使。

少年宫的教室很干净，即便如此苏正还是会每日清扫，有时候会在教室里喷些空气清香剂，一室的芬芳，沁人心脾，精神振奋，心情轻松。

下午四点半，苏一准时出现在吴萍的舞蹈班里。

从三四岁到十一岁不等的女孩们，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色的弹力内衣，还有几个女孩去了更衣室，一出来就看到教室里站着的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