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马棚,阿三正在给马刷背。见他来了,忙上来招呼。
“田哥,要用马啊!今天要跟大小姐出远门吗?”
“没有。大小姐这几天不用出远门,也不用我跟。是我自己想要用马。这几天有空,我想借匹马到云戴山去打猎。这不来跟你商量一下嘛!”田昊道。
“啊!是这样啊!那大小姐同意了吗?”阿三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田昊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大小姐这两天也不知为了什么事,正恼我呢!我怎好去再触这个霉头。反正这马也是你这儿养着,我借用一下,明天一准还你。大小姐也不会每天都派人来这儿查马。”田昊低声跟阿三商议道。
却见阿三一直向他挤眉弄眼的,然后道:“那可不行。田哥,您虽然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在府里大家都尊重您。可是这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我们这些下人只负责养马,却没权力借马。你要用马没有老爷或小姐们同意,我是万不敢给您牵的。”
田昊听了阿三这话,心道,这小子是怎么了。从前见他感觉他也是不挺机灵变通的人啊!是个十足的实用主义者。这会儿怎么就这么认死理了。于是田昊想到他这么跟自己打官腔,大概是想借这事要让自己教他武功。于是又低声向阿三道。
“阿三。我知道我这么做,让你为难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爷跟小姐不会知道的。你上次不是说想跟我学功夫吗?我这几天有空,从明天开始。以后只要我在府里没事,你便到我屋里来,我每天教你一个时辰。怎么样?”
“田哥,虽然我很想跟您学功夫,但是这借马的事是原则问题。您还是问过了小姐再来吧!”这几句话阿三说的又更大声了一些,还跟田昊一个劲的拼命向左边撇眼。
田昊向左边看了看,也没看到人。不解的问,“阿三,这儿现在就我们两,没有其他人。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说给谁听啊?”
“说给我听啊!”说着话,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从一旁的马堆里钻了出来。
“阿三是个聪明人,有我在,他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私自借马给你啊!”
“二小姐!”田昊十分意外。没想到二小姐也在这儿,难怪阿三一直朝着他挤眉弄眼的,还那么大声的跟他说话。
“田师傅!想要借马啊?”二小姐今天穿的是一身男装,这也是田昊最常看到她的样子。她穿上这一身男装,不知道的人还真看不出她是个女孩。
“二小姐今天不用上学堂吗?怎么有兴致到这马棚里来了?”
“呵呵!今天旬假。我跟某些人一样,在家闷的慌,想要出去走走。正想着不知道要找谁陪。不知道田师傅是否能赏这个光啊?”
“我?我要去……”
“我知道田师傅也很想要出去诳诳,这不正好,咱们同路吧?我这就让阿三给咱们牵两匹马。”二小姐没等田昊的话讲完,便接住了道。
阿三应了一声,忙给两人牵了两匹马。田昊一时还没弄明白这刁钻的丫头打的是个什么主意。阿三早已牵了马,一把把马绳塞到田昊的手里,还不忘低声向问田昊。“田师傅,您方才说的话还算吗?”
“啊!算、算!”
二小姐出府的时候,因为有田昊跟着,那些家丁也便没人管。两人出了府。田昊终于忍不住了。
“二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还要进山打猎呢!可没功夫陪着您玩。”
“谁要你陪我玩啦!你不是要进山打猎嘛!我也是啊!咱们不是正好同路吗?”
田昊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是想跟着自己一起进山打猎。
“可是,二小姐,云戴山里可是有虎豹。很危险的。您跟着我,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可担当不起。”
“我不用你担当。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担当。”说着小丫头把胸一挺,还真跟个大人似的。田昊倒底是个现代人,对于儿童并没有太多的歧视,也不会有那种身份的尊卑的想法。
“那好吧!你既然一定要去,那我就带上你一起。不过你要记住,有什么后果,你可要自己负责。另外,进山以后一定要听我的。”
“纠正一下,我们是各自进山打猎。你不用听我的,我也不用听你的。”
听了这话,田昊勒住了马。陈思惠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可不敢带这小丫头进山。打猎虽然好玩,实际上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行行行!听你的。都听你的。这总可以了吧!”
田昊嘿嘿一笑,这才又催马前行。
两人因为早上在马棚里的耽搁,进山已经是近午了。还好这一带,田昊上次跟大小姐来过一次,路还比较熟,没耽搁多少功夫。可这打猎也不是说你来了那些个兔子、野鹿的就在那儿等着你去打的。
两人在山里转了大半个时辰,好容易才碰到一只野鹿。这只野鹿正在河边喝水。田昊赶紧架起枪,让陈思惠给他点火。陈思惠见他打猎不用弓,却架这么个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这时候那鹿似乎也听到了一点声音,已经抬起了头。小丫头不敢再怠慢,打着火折子便点上了田昊竹筒枪的引线。
田昊敢紧拿起竹筒对准已经开始慢慢踱步的野鹿。
接着就听的“砰!”的一声响,野鹿倒下了。陈二小姐也倒下了。
田昊吓了一跳,以为是竹筒后面爆掉了。忙去扶小丫头。那小丫头坐在地上愣了一下,这才自己爬了起来。原来她是被吓的摔倒下去。
“什么声音?”
田昊看着小丫头慌张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举起手中的竹筒向她扬了扬。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小丫头似乎还有些不信。
“当然,不信?等一下再要开枪的时候你仔细看着就是。”田昊道。
“那鹿呢?”
“你自己看!”
小丫头转头向前望去。只见那头鹿已经倒在了河边。身上有七八处伤口,正向外面淌着鲜血。
“太好了!果然打中了。”小丫头兴奋的冲过去。想要把这头鹿拖过来。可是这头鹿虽然还不是成年鹿,却也很不小了,对于陈思惠来说它还是太重了。
田昊忙上去帮忙。两人把鹿拖到了马边上,然后用刀把它切成了数块,这才用袋子装到马背上。
接下来他们又在山里转了近一个时辰,可惜再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为了满意陈二小姐的好奇心,田昊还是对着树林空开了几枪。把陈二小姐看的眼馋的要死。
“哎!田师傅,跟你商量个事呗!”两人一面驱马向回走,一面在马背上聊起了天。
“什么事?”
“你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个你那个竹筒?你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我给你五两银子,怎么样?”
田昊看了小丫头一眼。“你当我是财迷啊!什么都讲钱。这东西很危险,不是你们小孩子可以玩的!”
“谁小孩啦!我再次郑重的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在我们家,就算是我爹也很尊重我的意见的。别老把我当小孩。
不给做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不就是怕我把你的技术学去了嘛!告诉你。你不给我做,我也可以自己做。你等着,改天我一定做一个比你这个还要好的竹筒。”
田昊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叫火枪,不叫竹筒,虽然他确实是竹筒做的。你既然这么想要,那我改天有空时就给你做一个好了。这东西做起来倒也不费多少事。只是太危险了。你玩,每次只能装一粒小石子进去。这样子不容易误伤着旁人,而且这样子这石子还可以射的更远。”田昊还真怕这小丫头回去后自己捣鼓起来。这火药可不是玩的东西,她又没有常识,这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没命的。所以只好答应她。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给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