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先杨二已经招供了他们在太湖的老巢就在洞庭西山。可是这洞庭西山的范围也还是不小。安世通带着十几只战船沿洞庭西山所在的小岛转了两三圈,还是没能发现海盗的巢穴。
后来,安世通干脆让他的副手带队继续留在船上主持大局,将小岛上主要的三条河口分船看住。而他自己则带了田昊吴欢和几十名兄弟冒险登岛搜查。
众人登岛以后,安世通让他们兵分三路,由他和田昊、吴欢各带一队十多人,分散向岛上搜寻。另外,安世通还一再交待:如果发现了敌人,千万不可硬拼,而要想办法悄悄赶回来通知大家。
田昊带着一队十多人,走中路,向岛的纵深悄悄前进。
此时已近黄昏,田昊十分小心。命同行的众人停下来,采集柳树枝之类在头上做成帽子,再沿着树林悄悄前行。
果然没走几里远,他们便在一条河边发现了敌踪。田昊赶紧让大家隐蔽。因为太阳已经落山,田昊数人离的又远,看不清海盗具体有多少人。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在一两百之众,也就是说应该是他们这一伙人的主力了。这些人共有三条大船、六七条小船。引时他们正在往船上搬东西,看样子像是在准备开始撤离。田昊十分意外。看来,那个跑掉的杨二已经先他们把消息传到了这里,不然不会这么巧,他们正好赶在水师来进剿的时候撤离。
田昊看清了形势,忙叫来一名水兵,让他速速赶回去,带领水师前来进剿,他自己则带领余下的人,在这儿想办法拖住他们。
那名报信的水师走后,田昊带着余下的水师兄弟悄悄向海盗们靠近。看这些人行事匆忙的样子,应该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从他们现在潜藏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出,这一伙海盗虽然在这儿找到了落脚点,但他们还是十分小心。他们在山上没有搭一间房子,而是全部以山洞作为临时的居住点的,也难怪他们绕岛围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一点线索。
田昊正想靠的更近些,就听得一名头领模样的海盗向手下吩咐道:“你们动作快点。方才杨二飞鸽传书来报,安世通已经带着水师进了太湖。咱们必须要在他们找到我们以前撤离这儿。否则,就危险了。”
田昊听了这话,这才知道杨二为什么会这么快便把消息传到了这里。看来这一伙海盗在杨二逃跑的那一带周围必然还安排有联络点,田昊想。
“四当家的,怕什么。安世通我们又不是没有跟他打过。除了上一次大当家被杀那一次,咱们没有准备之外,他哪一次讨到好去了。他来就让他来好了。咱们正好借着这儿的水道错综复杂的有利地势,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虽然跟二当家他们分开了,但也不是好欺负的。”那名海盗嚷道。
那四当家的劈头就给那人来了一巴掌。“你小子懂个屁!安世通这一次带了一千多人、十多条战船。这儿的是内湖,又不是海上,你只想到咱们熟悉它。可是说不定安世通手下有人比咱们还要熟悉它,因为这儿也是他们的后院。
这儿不同海上,万一要是咱们与他对抗失败了,那就会全数被他们堵在这儿,一个兄弟也别想逃出去。”
那人听了头领的话,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加紧干起活来。
田昊听了这人的话,却突然来了灵感。这条河本就不是很宽,如果自己悄悄夺下一条船,将他横到河道当中,再将它点燃了。那至少也可以再延缓他们一些时刻,而且安世通带来的十多条战船一见火光,必会马上向这边开过来。到那时,这些海盗便无处可逃了。
想到此,田昊带了两名弟兄,悄悄向最靠边上的一条船摸过去。此时暮色已暗,那些海盗正在匆忙的搬动着各自的东西。没有人注意他们。田昊带着两人也假装扛起一堆东西慢慢上了小船。田昊让两名水兵走的前面,自己在后面垫后。虽然这两人低着头、扛着东西,那些海盗也没一个注意他们。但田昊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身子有些轻轻的发着抖,如果不是自己在这儿,他料定,这两人一定没有胆量摸到海盗的船上来。
三人上船以后,假装着在船上理货。待船上的几名海盗下船搬货去以后,三人忙将船划出了岸边。这时候,那三条大船已经开始有一条准备起航了。田昊不敢怠慢,赶紧将船划到河心。先行起航的大船见河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小船拦住了河道,就见大船之上跑出一名海盗向着小船叫骂起来:“不长眼的家伙,谁让你们划到这儿来啦?还不快些给我让开。”正是先前说话的那位四当家。
田昊一见机不可失,一面叫一名兄弟出舱虚应他,然后装作手忙脚忙的准备将船划开。田昊自己则忙悄悄掏出事先带来的火枪,对准了那名四当家。
就听“砰”的一声响,那名毫无防备的海盗头领应声而倒。可惜夜色已深,田昊没能看的太清,这一枪只打中了这名海盗头领的一只肩膀。
众海盗一见四当家被打伤,都慌了起来。那几条原本停在周围的小船也立时向田昊三人的小船划过来。有人大叫,“快抓住他们!”
田昊丢下枪,三人将小船就江心下了锚,然后点着了船。因为事先田昊三人扛上船的几捆东西都是干蒿草一类的引火之物,这时候一点起来,小船立时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三人也同时跳江逃去了。
那些海盗起先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正不知道这几个家伙为什么突然烧了自己的船。这时候那名中弹的四当家醒了过来。一见熊熊大火,忙向手下叫道:“不好!快快,让大家什么也别搬了,快快开船。不然就来不及了。”
见那些手下还一副不解的样子,四当家大急:“你们这群笨蛋。他们点火分明是要告诉安世通咱们的位置。安世通一见这火光,必然就会马上带战船赶向这里。此时再不赶快走,只怕就会来不及了!”
那些海盗一听,顿时慌了起来,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跳上船准备开船。
就在海盗的船队刚刚起动的时候。河道的两个头也分别先后出现了水师的战船。那四当家一见,当机立断,下了一道命令:“弃大船,走小河!”
那些海盗一听,纷纷从大船上跑上小船。然后划起小船从河一旁的一条叉道上逃去了。田昊一见海盗要逃,大急。他们就只有不到十人,而海盗还有一百多人,但这时候他也管不得这么多了。拿起一把刀便当先向最近的一条船上冲了过去。
“杀啊!别让海盗跑了。”
田昊冲上了海盗的小船,这才发现,身后居然一位追随者也没有。那些方才与他一起来的十多名水兵,都一个个提着刀,远远的站在岸上看着他。田昊这个气啊!真想回头提起刀把这些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家伙给先砍了。
可是没办法,他已经冲上了船。
还好,虽然这条小船上有二三十名海盗,但他们此时已经没有一点斗志。见田昊一个人单枪匹马冲了上来,那些海盗也只是匆匆的简单做了一下抵抗。三五人举刀向田昊冲上来,三两个回合下来,见不能杀退田昊便不再跟他纠缠,一个个纷纷跳河逃命去了。
虽然田昊一个人但劫下了一条船,可是却无助于大局,依然不能阻止海盗们的撤退。等安世通带着他的手下战船赶到时,海盗们已经都上了小船逃进了支流。因为安世通的战船太大,根本进不了支流。只好命人对逃去的海盗船进行炮击并发射投石机。
可是投石机的攻击距离太小,根本打不到海盗的船。只有火炮对他们的船产生了一些威胁。但他们又只有三门炮威力有限。最后也只打沉了一条船。其他的五条船上的一百多名海盗便全数乘着小船逃掉了。
眼看着海盗逃走,他们的战船却不能进行追击。安世通实在是窝火。不过,窝火归窝火,他还是没有就这么便轻易便放过这些海盗。除去安排了一百人留下来,将落入水中没能逃走的二三十名海盗擒获,并押解回城以外;他又将战船分成四路,分别赶往松江、荆溪、等四处大的太湖出水口。希望可以在那儿截住逃走的海盗。
在松江口的战船上,安世通足足等了三天,却还是没有一点海盗的消息。他又派了两艘战船在太湖上进行搜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在努力了三天无果之后,安世通最后还是决定收兵。还好他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还是抓到了二三十名海盗,并缴获了他们的三条大船,另外还毁了他们的两条小船。
本来,这个战果应该也算不错了,安世通也可是给刘家、给平江商贾一个交待了。他自己也是打算就此收手了。必竟他也知道,这些海盗并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只是接下来发生又一件事彻底的激怒了安世通,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清除这一伙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