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田昊便带着两名新来的保镖去见沈莺。给她介绍了两人。但是却省略掉了两人的身份,只说是他从前的两个朋友。这一次来,是要陪自己一起北上的。
沈莺听说两人是田昊的朋友,还要陪他北上十分高兴。虽然高有才矮小如孩童,阴梨花又是个妇人,但沈莺从两人的神情气度上看出他们都有不浅的功夫。本来沈莺还在担心田昊这次北上的安全问题,正考虑要不要从她身边抽几个伸手好的给他带上呢!可是又担心这样子容易暴露了田昊的身份。这一下,有了这两人的相陪,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沈莺让阿芝到厨房吩咐多做两份早餐。
吃过早餐,她又亲自送三人到了码头。至于货,沈莺更是早于昨晚便让人安排妥当了。三人只需借这个身份上船便可以了,倒省去了他们的许多麻烦。
这一趟向北,由于沈家在这一条海路上是常客,倒没受到什么阻拦。商船顺利的到达了登州。田昊与两位保镖下了船,便将货拉到了沈家在登州城的一位老主顾处,并与商船约好两天后再来登州接他们回去。
办完了“正事”,田昊带着两位惹眼的保镖在登州城里逛了一圈。很快他便发现了自己的这两位同伴太招人眼了。由于担心他们过于惹眼,而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田昊本来是想把他们俩留在客栈里,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可是这两人死活都不同意,说是长老分咐的,无论田昊到哪儿,两人都必须跟着。
“那我要是上茅房呢?”田昊气道。
“当然也跟着啊!我们分了工的,小长老上茅房,是由黑蜘蛛负责跟的。”高有才一本正经的道。
“三寸丁,这个死矮子。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分过工的啦!”阴梨花叫道。
“我昨天问你说,万一小长老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时,由谁来办。你当时不是吹嘘说由你来办的吗?这茅房外站岗的事还不难办啊?”高有才理直气壮的道。
“你……”阴梨花气的差点连鼻子都歪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没注意,便被这三寸丁给阴了。
“看来,我们两的姓都姓错了。”
“这话怎么说?”
“我们两的姓应该对换一下啊!你想啊!你不及五尺,比我十岁的小侄子还要矮,却姓高。你这么有心机当然应该姓阴啊!我姓高才对啊!”说着,阴梨花忍不住掩嘴偷笑。
“你……”高有才气的伸手指着阴梨花,却说不出话来。阴梨花见高有才被她气成这样,心中大爽,忍不住轻轻唱起歌来。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田昊赶紧打住。
“好啦!好啦!不行就不出去了。高大哥,你知不知道咱们均法会江北的兄弟平常与江南的兄弟有没有往来的?我想在这边找个会中的兄弟了解一些情况。”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入会没多久,江北还是在入会前来过几次,也从来没有与这边的会中兄弟接触过。”高有才道。
“小钟长老,你问这个三寸丁就多余了,他整日除了斗嘴就只会打架。问他就同于问道于盲。”阴梨花道。
“这么说,想来你是知道的了?那你倒说说看!”高有才忙补上一句,倒将阴梨花一把。
“我又没说我知道,但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知道呢?”
“那你知道,你倒是说啊!”
“我就是不说,你又能怎样?”
田昊见两人又吵起来,干脆迈开步子出去了。
两人一见田昊出门,忙停了争吵跟了上来。
“两位不用跟着我。我就到舍栈门口做几个记号就回来。且试试看咱们的接头暗记在这儿还适不适用再说罢。我想这登州城乃是一座大城,必然会有不少会中兄弟,如果这标记还有用,一定很快便会有人来与我们联络的。”说着田昊果然只在客栈门口转了一圈便又回来了,还顺便在几处墙角和门边分别做了均法会的特殊标记。
在客栈周围留下暗记以后,田昊这一天便没再出门,怕有会中的兄弟来找他找不着。可是一直等到次日,还是不见一个会中兄弟来与他们联络。于是田昊决定不再等了,一切靠自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大早起来,田昊便推说这两天天气不错,想乘船到登州的外岛转转,问掌柜哪儿可以雇得到船。
“客官要去外岛玩,可要注意了。要是前几年,咱们登州城外的那几个海岛你随便转,可是这几年不行了。这几年海盗多了,长岛上现在驻了军,出不许商船和鱼船靠近了。只有沙门岛和东北面的驼基岛、钦岛还可以去。不过,我劝客户还是去沙门岛转转就算了。”
“为什么?”阴梨花问。
“那两个岛离的远啊!而且我还听客商们说,那两座岛上一个人也没有,全是荒岛,也没什么可玩的。运气不好,还有可能会碰上海盗。所以建议三位客官还是莫去的好。”
“谢谢你掌柜,我知道了。”说着田昊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到柜台上。“我们也是初到登州,分不清个东西南北,不知可否请掌柜帮我们雇条熟悉这几个海岛的船家?”
“这个容易。咱们登州城的老渔夫都对这几个海岛十分熟悉。这几天天气又好,海上无风。公子出价又高,相信一定会有不少人争着要去呢!”掌柜说着拿起银子就要走。
田昊忙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十两的银子交到他手上。“这是掌柜的跑脚钱,莫要赚少噢!”
掌柜一见,就更是喜笑颜开了。“客官太客气了。”一面说着话,一面忙不叠的把银子收进了怀里。
掌柜果然不愧是地头蛇,没一盏茶的功夫便带了一个人回来。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船夫。掌柜一再向田昊保证,说他从十岁就在海上打鱼,至今已有近四十年了,登州城外的这一带海域他是最熟悉的。全登州城,要论捕鱼第一未必是他郭五。可要论对这一带水域的熟悉就非他莫数了。
田昊见如此说,便放心的带着他的两位惹眼保镖,跟着船老大出发了。
出了登州码头,船老大便问田昊他们想要去那个岛玩。
“就先从最近的长岛开始吧!”田昊装作不经意的道。
“对不起客官,长岛上近几年建了一个大谢戍,现在已经不允许登岛了。”
“那就从岛边驶过去吧!不让登岛,我们在外面看看风景总可以吧!”
“这样,只怕不大好吧!要是被官兵发觉了,那是要扣船的。”船老夫担心的道。
“不用担心,长岛那么大,就他们那几个小兵,哪能看的全啊!我们只在离开他们卫所的那一边转转就走,相信不会被发现的。”
“客官莫要大意了,这岛上现在可驻了近两百人,三艘船呢!平常巡岛巡的也很勤的。有时候我们在沙门岛这边捕鱼,被他们碰上都还要说上两句。何况是在他们的卫所附近。”
田昊并未再反驳船老大的话,而是悄悄的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块五十两的银子,交到船老大的手上。
船老大见到这五十两银子,便什么也不说了。收了银子便摇船去了。
船老大不愧是在海上混了四十年的人,他悄悄的带着田昊他们沿长岛差不多转了一圈,也没被岛上的巡逻兵发现。田昊仔细的观察了岛上的每一草一木,有时候遇到他感兴趣的地方,还要登岛现场勘察一翻。
就在他们差不多勘察完整个海岛时一条金国的水师船远远的驶来。船老大眼疾手快,飞快的把船摇到一片杂树丛中。进了树丛,田昊才发现,原来这儿还有一条小河。
“老丈,这条河是通向哪里的啊?”
“这条河横贯长岛,南面出口正在大谢戍卫所的旁边。”船老大道。
田昊暗暗心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等那条金国水师船走后,船老大才重新把船摇了出来。
“老丈,方才的那条船就是这岛上守军的船吧?”田昊假装随意的问道。
“是的。岛上共有三条船。这一条是最大的,其实两条又要小一些。客官,现在天色将晚,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如果再不回去,只怕等天黑了,行船容易走错方向的。”船老大道。
“好吧!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好了。明天你再带我们去逛逛其他几个岛。我还是第一次上海岛。感觉与那些江中的小岛就是不一样啊!”田昊装作一副迷恋的样子道。
回到登州,田昊与船老大约好第二天再出海,便带着两个保镖回客栈了。
第二天,由于时间紧迫,田昊很早便起来了。他刚刚洗梳完,准备去邀郭五这个船老大。就见一队捕快匆匆向客栈行来。
田昊心中一惊,虽然他并不能确定这些人是来找他的。可是他如今身在敌国,不能不事事小心。于是田昊匆忙跑回客房,将高有才与阴梨花叫了起来跟他一起先离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