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由与高有才,田昊便马上安排大家准备出发。行前,他又给薛叔似写了封信。虽然他知道,想要这个老狐狸给自己帮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想轻易得罪他。必竟,在名义上,自己还是属于他管。
田昊的人马按照李由提供的路线,沿着一条山间小道一路向北。虽然出襄阳十数里便碰到一个关口。但田昊递上丞相府开出的路条,那守关将领便再没多问,就放他们过去了。
田昊带着一行百余人,加三十余辆车子一路向北,很快便到了宋金边界。
由于这是一条少人行走的山道,路边只立了一个木牌。田昊看到这个木牌,命令全体人员就地休息。
队伍刚停下来,孙力忙跑过来。
“大人,怎么停下了?现在都旁晚了,这一段路顺,我们正好再赶一程。天黑再休息岂不是好?”
田昊拍了拍身边的大石,示意他坐下来。孙力无耐的在田昊的身边坐下来。
“你大概忘记了咱们现在在哪儿了吧!这儿可是宋金边界了。也就是说,再向前跨一步,我们便进入金国地界了。再向前二十里,便是关口。这一带可有着金国五六万的驻军呢!也就是说,跨过这块木牌,我们便随时可能会碰上金军。李由与高有才到现在还没回来,那便是说明,他们还没有解决通关的问题。此时的形势十分不明朗。
如果我们此时急着向前赶路,到了关口,我们要怎么办?甚至可能还没到关口便先碰到了金军。我们又要如何对付?
所以,我让你们大家先在这儿休息,不论李由他们能否解决通关的问题。我们都在初更出发,三更闯关。如果李由他们赶的及还好,如果他们赶不及,我们便只有硬闯。否则,大家一百多人滞留在此地,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现在便督促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吃饭。但不许生火。马车上的铃铛也全部取下来。”
孙力听了田昊的安排,忙站起来。“是!属下明白了。”
孙力走后,田昊忙又把阴梨花叫过来,让她沿路向前先行打探消息。但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必须在两个时辰两赶回来。然后,田昊便将沈莺行前特意送他的那匹良驹交到阴梨花的手上。
“你要格外小心,注意潜藏行踪。万不可被敌军发现。另外,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要在两个时辰内回到这里。”
“大人放心。我一定在两个时辰内赶回来。”
说完,阴梨花从身上撕下几块布条,将马儿的四蹄全部包了起来。又从道旁找了根树枝横到马的嘴里。这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田昊暗暗点头。看阴梨花的周全与老练,她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这也让田昊忍不住对她从前的身旁产生了好奇。不过,虽然好奇,他一向来是用人不疑,所以也并没打算要再阴梨花问这个问题。
等过了初更,田昊正准备带领大家上路的时候,阴梨花回来了。但李由与高有才依然没有一点消息。
“情况怎么样?”田昊一把抓住匆匆跳下马,还喘着粗气的阴梨花的手问。
“我没找到三寸丁他们。那个关口的防守太严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算勉强闯了进去,但还是没办法靠近他们主将的营帐。
我在关内大致的转了一圈。这个关防不大,守军大概五百人左右。但关键是,这儿离新野镇上的驻军不到五里。如果我们用强的话,一定会引起新野驻军的注意。听说,在那儿驻有三千步兵。”阴梨花一口气将打探到的全部情况都讲了一遍。
“你没被他们发现吧?”田昊不放心的问。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五名巡逻兵。但他们已经全部被我解决了。”阴梨花说着,轻松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田昊扫了她一眼,果然看到她的衣服下摆沾了不少的血迹。
从她连杀五人,还从容自如的表情,田昊判断阴梨花一定曾上过战场。因为,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在一下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还能保持如此的平静。
“那我们现在便赶紧出发。一定要在金军发现此事之前通过关卡,否则,我们便将会有大麻烦!”
“可是大人,阴姑娘方才还说了。金军的防守很严,我们要如何过去啊?”姚衡担忧的道。
“这个,我暂时想了个办法。但也不知道具体可不可用。就先试试吧!”
众人于是都忧心重重的跟在田昊的身后。
虽然他们刻意少减了声音,但必竟有三十多辆车子!众人离关口还有百丈远,便被金军发现了。
这是一个并不很大的关口,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是借着两边的山势修了一道一丈左右的高墙,下面开了门。
此时的关门紧闭着。见到这一百多人带着三十多辆车子来到关前,墙头的守军大是紧张。远远的,便向田昊他们高声喊。“干什么的?这儿现在禁止通行。所有商队一律不得过关,这是上头的命令。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关中的守兵虽不让他们过去。但语态还算客气。必竟,若在平时,这种走南闯北的行商往来不绝。而他们这些守关的兵士,也往往要从中捞些好处。所以,这些守兵才会对田昊他们这么客气。
“我不是商人。我是益都府小王爷完颜琳派到大宋的暗探。因为看一这批货正是我大金目前最缺的一些东西,所以便让劝服了他们的头领跟我一起回大金贩货。”田昊向着城头喊道。
“有何为证?”关上的金军虽听田昊如此说,但仍然没有放松一点。十数名弓箭手全部张弓相向。
田昊却显的镇定自若,向身后的兄弟吩咐道:“到了这儿,便是我们大金的地盘。兄弟们多点起几根火把。”
接着,由孙力所带的十余名扮作田昊手下的兄弟,都纷纷点起火把。商队立时便亮了许多。田昊这才向关头上喊道:“烦请关上的兄弟抛根绳子下来,我好把腰牌给各位兄弟们看。”
关头上的金军听了这话,不一会儿便抛下一根细绳。田昊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和一块足有五十两的银子,命孙力用布包好,然后绑在绳子上。
孙力一面绑着绳子,一面低声问:“大人,您这腰牌有用吗?”
“放心,这块腰牌就是我上次在平江府抓到了一名益都府派出的秘探的身上搜得的。本来,当时我们一共搜到了**块。我也只是觉得好玩,随手拿了一块。”
关头的守军小头目拿起腰牌。就见上面正面刻着“益都总管”四个字,背面刻着“秘”字。见这牌子做的挺精致,显然不是临时做的。那小头目便信了七八分,又见布里还包了五十两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兄弟们先在这儿等一下。我马上去请示安猛大人。”说着,那小头目先让旁边的十多名兄弟先收了弓,然后便匆匆下关去了。
田昊向孙力眨了个眼。
不一会儿,便见关门慢慢被推开了。方才匆匆下关去的小头目在关门口将田昊等人迎进了关。
“啊呀!真是要多谢将军了。不然,我们这一趟生意便做不成了。”说话的是由姚衡扮作的商队领头。姚衡说着话,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五十两的银子塞到小头目的手里。
“这位员外客气了。我也是看在我们这几位兄弟的份上,才给你们开关门的。”
说着,小头目又转向了田昊。“这位大人真是抱歉了。我们安猛大人因为有事,不便亲迎,便派我来迎接将军。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小将军客气了。我们也不过是小王爷手下的一个小兵,哪敢当安猛大人亲迎。大战将近,我还是赶紧将这些物品送到需要他们的地方去是正经!”
几人一面说着话,那小头目又把方才田昊给他的腰牌还给了田昊。孙力负责陪姚衡押着三十多辆车先行。田昊则留在最后面,继续与这位小头目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正当最后一辆车通过关口时,一名关内派出的巡逻兵赶了回来。
“报告大人,我们在前方十余里的地方发现了黄老六他们五人。不过,他们已经死了。”说着,这名巡逻兵向田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