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昊带着姚衡与阿六坐了一辆马车到鲁山,因为觉得骑马太招人眼,而且他们的马匹也实在不多。
三人到达鲁山时才刚进申时,守城门的士兵便已经开始准备关门了。总算是他们急赶慢赶,进了城。这儿的气氛果然与方城大不相同,不只是城门口的士兵很多,对往来人员盘查的很严,城头上也有不少守军。此外,大街之上也有一队队十多人的巡逻队。这些人虽然穿的是百姓的衣服,但却都是提枪带棒的,一个个神情严肃。田昊估计着,他们应该是就丁元附临时招募来的壮丁了。从城下看不清城头的情况,但田昊还是从一个破缺处看到那儿堆了不少的大石块。显然是用来对付冲城的敌人的,这儿近山边,石块到是取之不尽的现成的资源。看来,丁元队果然对守城下了一翻功夫。
由于鲁山目前正处于半战时状态,每天开城的时间比往常短了两个时辰。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大家没事谁也不想出家,怕万一惹上什么事情。
田昊三人在和个小茶馆与李由接上了头。此处的法会分点虽然是最近才设的,但人员却都是老人。所以,保密与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他们装作两批客商,在此处商议货物成交。这一次,领头的并不是田昊,而是姚衡。田昊只是扮作姚衡的一名随从。
几人在茶馆里接了头,便被李由以看货的名义带到一处民宅。这儿是他们新买下来的一处宅子。院子很小,房子也只有三间。但位置很隐蔽,是在一个巷子的尽头处。到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几人刚刚坐下,李由便先安排了一人出去放哨。
“怎么样?”田昊低声的问道。
“我已经与这位新来的将军接上了头。目前,鲁山的一切军事都听他来指挥。丁元附只是做为他的副手。但据我所知。这位新来的黄将军十分自负,并不把丁元附放在眼里。”李由道。
“太好了。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要是让丁元附这小子掌了权,那我们就很难有机会了。这小子太清醒了,清醒的有些可怕,实在让我找不到弱点。”田昊道。
“这位黄将军可就好多了,不仅自负,而且很贫财。”李由道。
“那好啊!既然这位黄将军有如此多的优点,我们正应该多多与他亲近啊!”田昊道。
“大人放心好了!”李由笑道。
两日后,黄本孝的临时官邸内,丁元附匆匆走了进来。此时,李由这位化身为大都铁铺的孙掌柜正陪着这位黄将军喝着茶。
“将军!……”丁元附刚一跨进门,便看到正坐在堂内的李由,于是把下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黄本孝自然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丁元附来找自己,必然有重要的事情与他商议。于是便向李由道:“孙掌柜,我这儿还有点事情。要不你先回去吧!至于你今天跟我商议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的。等明天我空了,再给你答复。”
“好,那小人就先告退了。”说着,李由退了出来。其实他不用听,也能猜的到丁元附要跟黄本孝商量什么事情。
丁元附一见李由出了门,忙匆匆的道:“大人,据我得到的可靠情报。上次攻占了方城的那伙山贼目前正在向宝丰进发。估计是想要攻宝丰城。”说着,丁元附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字条。这正是他设在鲁山东面官道旁的那个暗哨给他发来的最新情报。
黄本孝看了看字条,“丁大人以为如何?”
“卑职以为,此事无论真假。我们都宜按兵不动。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宝丰城与伏牛山之间有鲁山相隔,就算他们拿下了宝丰,只要咱们守好鲁山,他们必难有作为。而且还可能会因为战线的拉长而失去方城。如果我们到时再把方城夺回来。那么,这一伙山贼便没有了退路。早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此计不失为一条万全之计。”黄本孝道。这是他来鲁山后,第一次采纳丁元附的意见。丁元附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你且下去吧!注意要密切关注这一伙山贼的动行,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回报。”
丁元附答应一声便下去了。
次日午后,李由听说黄本孝采纳了丁元附的建议没有出兵,便赶紧带上件翡翠如意再次找上了黄本孝。
黄本孝一见是李由,很也高兴。这可是他的财神爷,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李由先后送给他的东西价值足有数百两。
“孙掌柜,我正想找你呢!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事我答应了。你放心好了,南京路这儿,上上下下我都熟。你们下次贩货,只要带上我的名贴。各处关卡都要卖我些面子,保证你们一路通行。”
李由扮的这个孙掌柜显的有些焦急,听了黄本孝的话,他小心的放下手中的一个布包裹,然后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个漆盒。
黄本孝的眼睛也跟着他的漆盒给定住了。因为他认出这个漆盒应该是汉代之物。这装东西的盒子都是汉代的漆盒,那么这东西的价值自然可想而知了。
李由慢慢打开漆盒,现出里面的一支玉如意来。
黄本孝凑了过去。“这,应该是汉代之物吧?”
“将军真是好眼力。此物正是汉代之物。仍是我们东家收藏的一件难得之物。”李由道。
黄本孝轻轻拿起此物,眯着眼看了半天,连连点头。然后又把东西给放了下来。当他放下东西之时,他眼中的贪婪之色也随之一起消失了。
“孙掌柜突然送黄某如此贵重之物,不知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很喜欢钱财,但他也知道没人会傻到无原由的送他钱财,而且是如此巨财。据他估计,这件玉如意至少也要值五千两白银。他自然明白这位孙掌柜突然送他如此大的一笔巨财,必然有一件十分难办的大事要求他。所以,他还要看这事自己能不能办,如果办不到。那这笔送到眼前的巨财就是再多,他也不敢收。否则便会像吃了过量食物的人,产生消化不良,甚至暴食而死。
“将军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求将军帮我们拿回一些货。另外还想请将军帮忙,帮我们赶走宝丰的盗贼。否则,我们的南下之路便要被阻。”
黄本孝没想到这位孙掌柜的问题居然也牵涉到了这一伙山贼。
“还请孙掌柜慢慢道来。”说着黄本孝将李由让至一旁,陪他坐下。
“我们刚刚有几十车货昨天在经过宝丰时突然遇到了一伙山贼,我们的货被他们抢走了。所以我只好来求大人。希望大人帮我们夺回货物,并赶走这些山贼。”李由道。
“你说你们的货被山贼在宝丰给抢去了?”
“是的。”
“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四五百人的样子,据我们逃回来的伙计讲。这些人像凶神一般,抢了我们的货,还要杀人。”李由道。
“他们是在城内抢的你们东西吗?”
“不是的。在城外,离宝丰城不足五里的地方。当时,我们的伙计也有人跑进宝丰城去求援,但是官兵却置之不理,甚至在听了这个消息后,还马上命人把城门也关了。没办法,他们只好跑到我这儿来。”
听完李由的话,黄本孝低头沉思起来。既然李由说这些人有四五百人,那便是说明,这一伙正是他们的主力,与丁元附的情报完全相同。方才丁元附来报时,他所以同意他的建议,是因为他本就做好了打算。这些山贼如果不打鲁山,他便不理,反正其他地方丢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至于丁元附所分析的那些得失利弊,他之前还真没想过。丁元附的分析只是给了他停兵不进一个最恰当的理由。反正他的任务只是守卫鲁山县城,如果鲁山丢了,他便有最直接的责任。反之,只要鲁山不丢,其他丢再多的地方也跟他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可是价值五千两白银的玉如意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出兵的胜算问题。
李由见黄本孝沉思不答,便把那装玉如意的盒子又向前推了推。“将军,那不过是一群流寇。以将军的五百精兵,难道还怕对付不了他们吗?我相信,只要将军的兵马一到,那些流寇必然会望风而逃的。到时候,大人既然帮了我们的忙,又解了宝丰的危机,正可谓是名利双收啊!”
黄本孝本来还有几分犹豫,现在被李由如此一夸,又面对着这只价值不菲的玉如意的诱惑,脑子一热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