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那位客商所言,众人直等到了午时还是不见府中有一点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的府里一阵骚动,接着就见一位五六十岁的干瘦老头从府里跑出来,一面跑还一面扶帽子。口里不住的问着。
“田将军在哪儿?田将军在哪儿呢?”
在老头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单手捂脸的管事。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挨了巴掌。
田昊见这老头样子,猜想他应该就是田秩田老爷。于是忙向前走上几步,正要去迎上他。没想到那位守门的家丁见田昊突然走上台阶,向老爷走过来,不知他想要干嘛!忙伸手想要拦他。却没想到“啪!”的一声先挨了田老爷的一个巴掌。
“不长眼的东西。连田将军的架你也敢拦吗?想来是你活的不耐烦,想要自己作死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头子刚骂完,忙又向前急赶几步,迎上已经停在了台阶上的田昊。并向田昊一揖手。
“想来,您就是田将军了?”
“不敢当,在下田昊。您老便是田老先生了吧!”田昊向上迎了一步。
“将军折煞小人了。小老儿正是田秩。下人冒犯将军,也草民驭下不严,望将军赐死。”说着田秩便要向田昊谢罪。
田昊忙一把将田秩扶住。“先生严重了。下人不知情理,稍有怠慢,也是情有可原。先生不必自责。”
田秩见田昊语态客气,也暗暗放下心来。
方才,田秩向往常一般起床,然后吃过晚早点,便有一名管事递上几张拜贴。老头子也没在意,不过随手翻看了一眼。当他看到其中一张上面赫然写着:均法会长老田昊几个字。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便将他的女儿叫了过来。
田玉小姐见父亲郑重其事的,把她叫去,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老头子却只是让她帮着看一张拜贴。田玉漫不经心的拿起贴子读道:“均法会长老田昊敬拜田老先生。”
田玉读了出来才感觉不对,又跟着读了一遍。接着,父女两四目相对,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诧。接下来,田秩第一时间里遣走了屋子里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他们父女。
老头子还觉得不放心,又亲自关上了门。这才向女儿道:“玉儿啊!依你看,这来的人真的是他吗?
可他又怎么会来主动拜会我呢?按常理,他如果真的有事,想要见我,只需派个人来便可以了。会不会是什么人冒名顶替,想来我们府上骗点好处?”
田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要真是如此,那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明知道这儿现在是均法会的地盘,而且田将军目下还就在城中。要是被发现了,那岂不是要死无全尸了!”
“那可说不定。依我想来,田将军没有任何理由会亲自来我的府上啊!我一向与他没有往来,虽然这刚刚在城里请了几个青楼的红牌给他们演了几天的歌舞。但是,居我所知。这位田将军并不是个好色之徒,也没有听手下的人回报,这位田将军对我们的这次歌舞表演有什么反映啊!你爹我虽然自负,但还没自负到,以为光凭这请几个歌妓在城里演几段歌舞,便可以引的田将军亲自登门。”
“爹爹,只是此事万万错不得。万一要真是这位田将军来了,我们却拒而不见,那将会是什么后果。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田玉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咱们家也没有一个见过田将军的人,要怎么辩识呢!”田老头道。
“爹爹只管客客气气的把他迎进门。我自有办法可以识其真伪。”田玉道。
于是父女两分头行动。田老头匆匆赶到门口,来迎田昊。
这时见田昊的语态自然与传说中的行事风格基本相符,田秩的心里又多了几分肯定。忙向旁边方才想要阻拦田昊的守门家丁重重踢了一脚,“还不跪下向田将军请罪!”
那家丁先时看田昊他们的**还带着几分高傲。这时见自家的老爷都要向对方请罪,早吓的魂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被田秩一说,便自动的“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双手伏地不敢起身。
田昊向那家丁说了一句,“起来吧!”
但那家丁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起身。田昊也便不再坚持,只随着田秩一起进了府内。
那名家丁直到田昊与老爷进府去的再听不到一点声音了,这才在另一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田秩将田昊让到正厅,让下人上了茶。两人分宾主落坐,田秩这才主动道:“小老儿对将军威名是仰慕已久。没想到今日能得将军主动登门,真是蓬荜生辉啊!”
田昊道:“田老爷客气了。我也是昨天见到您安排的那场欢迎表演,感觉别有新意,军中兄弟们的反映也都很好。所以,才想来见见能有如此奇谋的高人。后来才打听到,原来这您田老爷出的高招。这才冒昧前来打扰。”田昊主动给田秩戴起了高帽子。讲的田老头心里异常舒服。
不过,他也是个老滑头。在没有确认田昊的身份之前,他也只是与田昊进行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瞎聊。田昊几次暗示,想要请田秩担任军中的粮草官,却都被老头子给岔开了。
田昊相信,这老头子一定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他既不表示同意,也不拒绝。实在让田昊有些摸不清,这老头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按理,从田秩主动安排欢迎会来看,对于田昊主动送上的这一官儿,虽然未必是多好的差事,但对于一心想要向田昊靠拢的田秩来说,应该算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了。这等于是田昊主动给田老头送来了一个梯子,正好让他借机上屋。可这老头子却视而不见。这让田昊感觉一时也猜不透这老头子的用心。
于是田昊又试探的问了问,想听听这老头子倒底想要些什么。可是这老头子每次都避开了话题。
两人聊了一会儿,却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慢慢的,话便少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丫环上来换茶、上糕点。田秩说有点小事,起身出去了一下。
不一会儿,田秩便又回转了来。老头子的含糊态度闹的田昊也没了耐心,于是站起来,正要准备告辞。没想到田秩老头却又突然热情起来,非要田昊他们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田昊推说营中还有事,田秩老头却突然说了一句:“只怕,今天也由不得你了。”
说着,田老头一拍掌。立时便从屏风后闪出十多名大汉,个个手拿兵器,将田昊几人围在当中。田昊见些情形,脸也跟着沉了下来。“田员外这是何意?”
“小子,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就不用再装了。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这儿冒充田将军。如果不是我家里有人见过田将军,还真的差一点被你给蒙骗过去了。”
田昊露出一丝苦笑。“田员外误会了。我真的就是田昊。不信,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到营中去证实。”
“我们自然要带你们去营中求实。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先把你给绑起来才行。”田秩道。
一旁的高有才一听田秩要绑田昊,不由的大怒。一伸手便夺过田家一名围着他们的家丁的兵器,道:“姓田的,你莫要欺人太盛。我们将军脾气好、有肚量,可以不与你计较。我却没有这么好脾气。”
说着,高有才举刀便要向身后的一名田家家丁砍去。
“高大哥且住手。”田昊叫道。
“将军,你没见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吗?咱们难道真的就这样束手待缚吗?”高有才叫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想,我与田员外这当中一定有些什么误会。你莫要伤了人命。否则,我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了吗?你只需打退他们,然后我们带田员外一起到军营去一趟,他自然便相信了。”田昊道。
“你们不用装了。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你就是装的再像,我也不会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