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冰冷潮湿,即便是七月的天气,这里还是暗无天日,一切腐朽的气息慢慢滋生,空气里也带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姜婉缩在牢房的一角,紧紧抱住自己,牙齿死死咬住嘴唇,直到那樱唇被咬出丝丝血痕。
“小姐,小姐……”暮雪小声地叫着她,看着她近乎自虐的行为,心疼的眼泪直流。
“暮雪,”姜婉终于开口,声音已然沙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出动了大批御林军,说是皇上被刺,抓捕刺客,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府里,带头的大人非说刺客进了府,要搜查,老爷为表清白,便任由他们搜查,可谁知,谁知…”暮雪哆嗦起来,似是想到了可怕的一幕:“御林军竟从老爷书房里搜出来几封书信,说那是老爷写给西域燕人的亲笔信,说老爷通敌叛国,勾结燕人,谋杀皇上,乃是死罪。”
暮雪眼泪刷刷而下:“没过多久,圣旨就下来了,姜家所有人全部压入天牢,等候圣裁。夫人眼见罪名坐实,无人能逃出,于是,她…撞门自尽,制造混乱,帮奴婢逃出,去找小姐你,让你远离京城,可是奴婢蠢笨,怎么也找不到小姐,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御林军发现了…”暮雪泣不成声,姜婉一阵晕眩,只觉得看见她的嘴在一张一翕,却已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牢房里的灯幽幽暗暗,像一蓬蓬鬼火,?人心头,姜婉紧紧握住拳头,脑袋里只还余几个字:夫人撞门自尽。
娘亲,那个温婉善良的娘亲,那个疼她爱她的娘亲,撞门自尽了。
撞门自尽,那,该多疼啊,鲜血从额角处喷涌而出,染红了那张素颜,染红了衣裙,染红了姜家的门楣。
姜婉猛然抱起头,拼命向角落里缩去,脸埋在膝盖里,绝望的哭嚎,像一只崩溃的小兽。
“小姐,小姐。”暮雪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她陪伴了她六年,却从来不曾看见她如此绝望,她的小姐,是骄傲的,是聪明的,是开心的,是幸福的,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缩在牢房的角落,扯住自己的头发,满身的绝望无助和自责。
暮雪心如刀绞,上前抱住姜婉,死死地抱住,一言不发,泪水却滚滚而下。
二人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平静下来,姜婉全身力气用尽,倚在墙上,眼眶干涩疼痛,却连一滴泪也涌不出来,于是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不言不语,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娃娃。
这一坐便是两日,中间狱卒送了牢饭来,暮雪伺候着她吃饭,姜婉倒也配合,只是看也不看吃的是什么,机械地咀嚼,暮雪看着她目无表情地吞咽着冰冷干硬,甚至有些发霉变味的馒头,止不住的心酸。
待到第三日午后,牢房里却起了骚乱,四下里有些吵嚷,忽然有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圣旨到!”
姜婉如被针扎了一般,猛然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到牢门前,跪了下来,十指牢牢抓住铁栏杆。
这个时候的圣旨,必是有关于姜家的,她不信,三天了,她日日夜夜地想,怎么也不信,对皇上忠心不二的爹会叛国。
所以,她等着,即便是在牢房分分秒秒的挨,也要听到姜家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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