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人群即刻沸腾了。这位严国谦不是别人,正是师范学校的校长。严校长为人正直,待人和善,亦从不参与什么社会团体,此番无端被抓,不禁令人大跌眼镜。在场的教员们纷纷涌来质问道:“校长所犯何事?你们凭什么抓人?”
那长官盛气凌人地叫嚣:“老子只管按命令行事!别的一概不管!”
“谁的命令?把逮捕令拿出来看看!”
“就是就是!”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可不能滥用权力!”说这话的,正是方才那位在台上指导着学生们布置舞台的那名女教员。她拨开人群,冲在最前面,面无惧色,据理力争。
众人为保护校长,纷纷附和。
那长官一看群情激愤,不由慌了神,拔出枪对准那名女教员,大声喝道:“谁他娘的再多话,老子崩了她!”
那女教员先是一怔,随后凛然道:“你们无根无据,胡乱抓人,眼里还有国法吗?你若敢开枪,恐怕你今日也走不出学校!”
“呀嗬!还真有不怕死的!老子倒要看看老子怎么就走不出去了!”那长官恼羞成怒,拉上枪栓,正欲抠动扳机,忽觉手腕一酸,一颗绿豆突然而至,竟将那把枪打掉在地。只见观众中一人纵身飞起,转瞬间便落到他面前,一脚踩在落在地上的那把枪上。
只听得来人和气地道:“方长官息怒,大家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和气呢。”说着,他脚尖轻轻一挑,那枪已然握在手中。他将手枪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番,这才恭敬地还了回去。
这位方长官接过枪,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原来洪老板也在这里。失敬失敬!”
宗泽笑着还礼道:“不敢不敢。在下斗胆问一句,不知严校长所犯何事,要劳方长官大驾亲临。”
方长官早闻其父洪君扬身手不凡,虽未曾亲眼所见,但在佛山提起洪君扬洪师傅的武功,圈中人没有不佩服的。他的儿子,只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方才那一手暗器功夫,打得他的手腕到现在还握不牢手枪。他仅凭一颗绿豆即能造成如此伤害,若飞来的是把飞刀,那他的手只怕要齐腕而断了。
方长官讪笑道:“其实在下也是领命行事,具体原因在下也不是很清楚。洪老板,俗语讲得好,‘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年月,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呀!”
洪宗泽大方地笑道:“洪某并非想管闲事。既然方长官照章办事,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那是!那是!”方长官说着,将手枪重新别回腰间,换了语气对严国谦道:“严先生,请吧。到了局子里,你就知道所谓何事了。”
严国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如此,有劳方长官带路了!”他经过洪宗泽时,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宗泽面露关切,却不好多问。严国谦握了握宗泽的手,诚恳地道了声:“多谢!”
宗泽只觉得手中一硬,对方似有一物交付于他。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迅速将那件东西握在手心。
看到校长被抓,众教员不由齐声叫道:“严先生!”
严国谦回头道:“不要紧。大家先散了吧。课一定要照常上。”
“爹!”方才那名女教员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宗泽不禁心中一凛。原来她竟是严校长的女儿。难怪方才如此镇定,当真是女中豪杰。
严国谦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叮嘱道:“芳儿,爹不会有事的。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严如芳含泪点点头,又看了看宗泽,向他点头致谢。宗泽一向不善与异*际,为着方才自己的无心之失,他略显慌乱地抱拳回礼,并不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