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严如芳亲自相求也未能请动洪宗泽,华师长急得直搓手。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事情却峰回路转,洪宗泽居然亲自前来商谈详情。华师长这下可是喜出望外。他拍了拍宗泽的肩,假意提醒道:“洪老弟,这件事甚为棘手,我看那日本武士功夫不在你之下,你若输了,兄弟我不好向国人交待;可你若赢了,兄弟又不好向日本人交待。兄弟这次可就看你的本事啦!”
宗泽明白他意思。华师长一向不放过任何可以赚大钱的机会,尤其是这种通过暗箱操作便能稳操胜券的赌局。他冷笑一声,道:“华师长究竟是想我赢呢还是想我输呢?”
听他问得直接,华师长哈哈笑着,也不再打马虎眼,直截了当地道:“输!当然是输!老子什么时候怕对不起国人了?哈哈!那日本武士连打三十多场未输过,你说,台面上会有多少人相信你能打赢他?”
宗泽想起郁镇南交待胜男的话,心道:“姓华的定是买我输,想必那郁军长便是买我赢。唉,想我虽身怀绝技,可身逢乱世,亦是身不由已,无论姓华的还是姓郁的,不过是一丘之貉!但愿郁军长看在他女儿的份上,能言而有信!”他定了定神,对华师长抱拳道:“宗泽明白了。请转告那武田藤,在下随时恭候!”
比武三日后举行。武田藤带了一帮弟子亲自来到佛山赴战,以表明自己的诚意。华师长将擂台设在城中最热闹的中心地段,吸引了不少看客。只见那擂台十余丈见方,上铺红色地毯,东西两侧摆上了各式兵器,刀棍枪剑,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
华师长耀武扬威地坐在正台上,而郁镇南只坐在了偏席,郁景宏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伺候着,郁婉秀则和胜男在台下观望。严如芳虽知宗泽此举是为自己,心中却因他首次的拒绝而心存不满。她躲在与胜男相隔不远处,以避免见面时的尴尬。张天一雄赳赳站在宗泽身后,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宗泽的亲兄弟。而宗保夫妇俩,则选了一间正对擂台的茶楼,要了茶水吃喝谈笑着。
宗泽退下长袍,现出一身短打,与那武田藤同时缓缓走上擂台,互相行礼。见证人高声喝道:“请双方各选兵器。”
那武田藤摆手,抽出随身?带的武士刀,宗泽则选了一杆铁棍。那长棍刚拿到手,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棍,分明是空心的,拿在手上轻飘如无物,这如何抵挡那锋利无比的武士刀!他随即换了一杆长枪,情况和这铁棍一样。他焦急地看了华师长一眼,见他面露得意之色,顿时明白了一切。难怪他如此肯定自己会输,原来一早已在兵器上做了手脚。他忍不住在心中爆粗口:“姓华的,你他娘的真不是人!”
台下,胜男见哥哥选兵器时现出一丝迟疑,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宗泽为人虽然有些优柔,但做事决不寡断。她已隐隐地感觉到台上出了问题,不由握紧了郁婉秀的手。
她这个细小的动作,被严如芳看在眼里,她不由心中一紧。
比武开始。宗泽尽量左右腾挪,避开刀锋,与之迂回。不想那武田藤认为他这般躲避是没诚意的表现,索性大开杀戒,逼他出手。无奈之下,宗泽只好挥棍应战。几个回合下来,那铁棍已被砍得处处凹陷,险已变形。武田藤也愣了一愣。但他没有收手,反而加快了拼杀力度,宗泽抵挡不住,那棍竟然被武士刀削去一截。飞出去的那半截铁棍一头扎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深度约有一寸,所幸没有伤到人,宗泽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