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白马,如云雾般倏忽窜至眼前。
在经过的那一瞬,白衣男子朝我望了一眼。
在那一刻,我也看清了他的容颜。
温润如玉的面庞笼了淡淡的一层胭脂,眉如远山之黛,色如春晓之波,回眸间,一张倾城的清冷面容上还隐隐挂着一层倨傲之色。
有华服侍从气喘吁吁跑上来,对少年道:“主子,不远处就是浣花池,奴才在前面早订好一客栈,看那伙恶人并不曾追上来,走了半日,主子不如先用过膳,歇息片刻再上路。”
少年绝美的容颜漾上一层骄色,对侍从道:“务必要在此地住最好的客栈,用膳也要顶好的,店家生的难看也不要。”
侍从答道:“奴才找的客栈就是此处最豪华的听香楼,点的饭菜也是大氏价钱最昂贵的,并且奴才已经令人去看过,将面容丑陋的伙计都换掉,另找了一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来侍奉主子。”
少年一勒马缰停下马儿,侍从慌忙蹲伏在他白马之下。
少年踩着侍从的肩背一跃而下,顺手拍了拍侍从的脸,笑道:“福安,你可是主人肚中的蛔虫?”
寂静的郊外,只听得那侍从的脸皮“啪啪”直响,像是凭空放起了一串鞭炮,十分的怪异,而那个名唤“福安”的侍从纵使面上火辣辣地痛,但却呲牙咧嘴硬是挤出了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
我见了,终于禁不住笑出了声。
白衣少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对福安淡淡道:“那里来的蛐蛐叫?”
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把本小姐如此美妙动听的笑声唤作蛐蛐叫!
我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欲要冲上去和他理论,却见那少年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往前面的客栈去了。
身后侍从“呼啦啦”纷纷下马,众星捧月般前呼后拥着那男子去了。
路旁看热闹的人不知从何处聚集了过来,围成一圈,竟然将我挤到了人群外围。
我又急又气。
“阿妩,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我回头一看,见是叶煜城,马上气恼就被喜悦所代替了,对他娇声道:“小叶子,你就眼睁睁看着阿妩被那人欺凌吗?”
叶煜城迟疑半晌,低低道:“看情形,那男子不是个普通人,现如今你瞒着父母出来游玩,若是途中有什么差池,那可如何是好?”
我心中火起,嘴边却笑道:“小叶子,我好像听谁说过他跟阿妩是铁哥们,无论替阿妩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辞――那个人是谁啊?阿妩记性不好,还指望你给提醒一下呢。”
叶煜城憋得面红耳赤,终于携了我的手随着那男子往听香楼而去。
人还未到跟前,就听得“啪”一声巨响,我暗叫不好――难道是那白衣美男发飙,居然将听香楼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