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轻轻拥我入怀,“朕看璇儿还未准备好。”
我的脸又热了一分。
“璇儿像是亭亭玉莲,不可亵玩焉。”他半认真半玩笑的道。灼热的眼神投在我身上,复杂得令人看不清。
我把手轻轻的环抱他腰间:“皇上……很暖。”
他轻轻一笑,不知为何却是如此落寞。 “其实,朕很冷。只是两个冷人拥在一起,都在互相取暖吧……”
秀女进了两届,后宫妃嫔之数没有三千也有几十甚至上百之数,可夜奕他,确是至尊无上的孤家寡人,独自一人迎着这高处的寒锋。我至少小时还有亲情的环绕,他却自幼便是深宫中的孤家寡人。
把头埋在他怀中,我虽光了身子,却感觉很暖。这一刻,我的理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去想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不去想他不占有我的意思,不去想这后宫甚至天下的暗流汹涌,甚至,不去想我肩负的血海深仇……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夜奕怀中醒来的。看来我们整夜相拥而眠。
抬起了头,夜奕睡得正香,梦里的他似是不甚安稳,眉毛轻蹙,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我身子动了动,他却把我抱得更紧了,嘴边喃喃不知在说什么。我唯有乖乖待在那个怀抱中,闪上了眼却再也睡不着。
过了约一柱香时分,夜奕醒了。他很轻很轻的放开了我,为我拉上锦被,坐在床沿上。外面的小裕子想是听到了皇上起身的声音,带了一群女官太监进来更衣,听脚步声应有六人。
他们的动作很敏捷,才半柱香便完成了。我听到夜奕对内堂外守着的女官道:“别吵醒了琴主子。一会儿她醒了就让惊鸿殿的人替她更衣。”
听见远去的脚步声,我才缓缓睁开眼。揭开了身上盖着的“凤求凰”锦被,我轻轻下地。
脚丫上传来的冰凉提醒着我自己还是一%丝%不%挂之身。拿起床边几上的一套浅绿衣裙,心一暖:原来他连这也想到了。不但为我准备了衣裙,还是我喜欢的淡浅之色。
几下有一对浅绿的绣花布鞋。他连这个都想到了,竟然这么周到。这时,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感动终归不是感情。
我让外面的女官唤了紫樱来。
长乐宫离乾承宫不算远,没过多久紫樱便捧了一叠衣物过来。
看见了我正装立在窗边,她才讶然道:“原来皇上已准备了啊,早知道奴婢就只拿梳子簪钗了。”
她一边梳着宫髻,一边说道:“才卯时小姐便醒了?小姐不是……很累的吗?”
我脸一红,随即神秘莫测的一笑。其实我和夜奕跟本没有行床第之事,又怎么会累呢?
紫樱只当我是娇羞,便没有追问下去,静静的梳完了发髻,别上了碧玉簪子,便扶着我回惊鸿殿。
刚用过早膳,便有宣旨的公公“不请自来”。
“惊鸿殿琴婕妤石氏,知书达礼,贤良淑德,深得朕心,晋封正四品昭媛,钦此――”
晋封旨意如帝王恩宠般,来得突然。召我侍寝却没行侍寝之事,没行侍寝之事却如那些初次侍寝的小主般晋了位份,这到底是何意?
“恭喜昭媛主子。”那太监一脸谀媚。我着紫樱递了一锭银子给他,他便欢天喜地的走了。
晋了半级,却已是五缓之首,这种不重不轻的晋升,是祸是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