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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闯进来的这个人,不仅是刘昶,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能够让刘昶破口大骂的,除了周文俊,还有谁?别看周文俊名字中占了文俊两个字,但是他长得可跟“文、俊”一点儿都不沾边。南人北相,五大三粗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威猛,还特意请人在胸口刺了一个虎头,冬天也敞着胸口,隐约可见两只虎耳。
对于刘昶不客气的话,周文俊愣是装作没听见。他在屋里扫视了一眼,发现了坐在一旁的周逸,眼中一亮,抬脚就向着他走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周旭立马站起身来,拦在周逸身前。
看到拦在身前的周旭,周文俊脸色变了一变,上次的教训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不过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他冷哼一声,“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不要以为仗着一套军体拳就天下第一了,老子上回还没用全力呢!”
说着,周文俊又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将他逼退。
“哼!那就再来试试!”
周旭非但没有退下,也向前走了几步。两人对视着,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弄得火药味十足的?都是一个村子的嘛,周文俊,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说吧!”
周天看见两人就要打起来,连忙上前做起了和事老。
谁知道,周文俊却一点儿都不卖他面子,“你又是哪根葱?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看到自己的好心却遭到这样的待遇,周天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哼哼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你是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说吧!”这时候周逸也不能躲在周旭身后了,他走到周文俊面前,镇定地问道。
刚才还一脸傲气的周文俊看到周逸走到了面前,居然一下子换上了一张笑呵呵的脸,其变脸绝技与川剧变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小逸是吧,上次多亏了有你,要不然我可是要犯下了大错。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家的老父老母可就没有日子好过了。”
谁也没想到,外表凶狠的周文俊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这样一来,大家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就连周旭也缓了缓脸色。
“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那个……”周文俊说完了却没有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周逸看见他抓耳挠腮,一脸为难的样子,可是非常惊讶,他这幅模样跟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仅仅是他,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周文俊的样子惊住了。
“这个……我看你那天的速度真的很快,可以教教我,你究竟是怎样练成的吗?”周文俊犹豫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
“哼!凭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再让你去欺负别人吗?”周旭听到周文俊的目的,立刻反驳道。
“小旭,你先别着急,听听他究竟是怎么说的。”周天拉住了冲动的周旭。
“那你就解释解释,凭什么让小逸将他的绝技教给你?”周旭被周天拉住了,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周文俊脸上一阵阴晴变换,似乎在做着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过了好几分钟,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脸上一脸的颓丧,没有了平日里的桀骜和痞态,这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遍体鳞伤的老兵。
“呵呵!”他先是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既然我们是同乡人,那么讲讲也就没有什么了。我是做什么的,想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有些人羡慕我,也有许多人像你们一样瞧不起我,但是我都不在乎。”
“走上这条路,不是我的本意,其实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教师。你们一定会觉得很好笑,一个只知道逞凶斗狠的黑社会居然理想是当一名教师。但这确实是我从小的理想。”
“可是,这个***社会!将我变成这幅模样,本来我的成绩就不好,自己也知道当老师是不可能了。可是在这个社会上,没有文凭,没有关系的我又能干什么呢?本来还找到几个卖力气的活儿,但是因为没有关系,不会走门路,被有关系,会送礼的家伙代替了。”
说到这里,周文俊眼中闪烁着丝丝泪花,他点上了一根烟,趁着点烟的功夫将它擦去了。
周逸等人也是一阵默然,的确,现在社会就是一个关系社会,没有关系,本身又不会走门路的,真的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后来有一天,我在路边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醒过来后告诉我他是一个黑社会的头目,叫做王虎,是被对头砍伤的,邀请我和他一起干,并且给我描绘了一个极尽奢华的未来。当时我正在温饱线上挣扎,听到有这样的好生活,自然就心动了,于是就加入了他的帮会。”
周文俊说到这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享受着烟气经过肺部带来的飘飘欲仙的感觉,想要用香烟来麻痹自己。
“你们知道吗?我现在每天都在后悔,当时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就踏上了这条不归路。这些年我帮虎哥砍了不少人,占下了很大的地盘,自己也受了许多的伤。”
说着,周文俊一把将衣服扯开。周逸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估计有上百个,纵横交错,甚是恐怖。
“虎哥也没有亏待我,给了答应我的荣华富贵。但是这些年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担心着有人会冷不丁地给我一下子。这种事情在黑社会中是再常见不过了,有的时候,还会上演真实的无间道。我平时那么桀骜,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种伪装罢了,毕竟在弱肉强食的黑社会,你不表现得强势一点,就会被人欺负。”
周逸等人没有想到黑社会居然会是这样的,他们对于黑社会的印象,还来自于香港电影。试想,电影又怎么会还原一个真实的黑社会呢?
“其实,我想要学习小逸的绝技,倒不是为了砍人,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那种速度,能够在抢下救人,自然能够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逃命。希望你们能够看在同乡人的份上,帮我一把!”
“既然黑社会那么难混,你为什么不尽早退出来呢?要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周天疑惑地问道。
“我也想过退帮,可是这么多年我知道了帮会太多的秘密,虎哥是不会让我活着离开帮派的。我死了倒是没什么,倒是为社会除了一恶,可是我就是怕我爸妈受不了打击。”
“我要是有什么秘诀,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周逸听了他的讲述,一脸苦笑道,“可是,实际上我真的没有什么秘诀。要说有的话,不知道坚持晨跑算不算。”
“不会吧?我也经常晨跑,可是为什么没有你那样变态的速度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变态的?”刘昶第一个惊叫起来。
“唔……什么时候呢?”周逸装作努力回想的样子,突然,他一拍大腿,“对了,上次我被一条狗追着,就在我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气,最后终于摆脱了那条狗。可能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吧!”
“如果是那次出现的话就不好意思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拥有这样快的速度,真是很抱歉。”周逸一脸歉意地对周文俊说道。
“没关系,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了。最起码你没有敷衍我,还是要谢谢你。”周文俊闻言一脸的失望,抬脚就准备离开。
“等等!”周旭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周文俊。
“你还有什么事吗?想打架的话今天爷没空,改天吧!”周文俊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谁知道周旭非但没有生气,还端了一杯酒,递到周文俊面前,“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不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这杯酒算是我赔罪的,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有些冒犯的地方希望能够不要计较。”
大家都没想到一向冲动的周旭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周文俊也是一愣,然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又添满一杯,递还给周旭,“我这个人性格不好,做了很多错事,还希望你能够多多包涵。”
周旭也不做作,饮下这杯酒,两人之间的过节算是一笔勾销。
经过这一件事,众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周天邀请周文俊一起坐下饮酒,他也没有推辞,坐在了一边。
“周旭,现在你可以讲一讲你遇到的事情了吧,刚刚有事耽搁了,你可不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啊!”酒过三巡,刘昶又提起了刚刚的话题。
“是啊,你就说吧,有困难大家一起解决嘛!”周逸起哄道。
这时候周旭已经喝了好多酒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喝啤的,喝着喝着他觉得不过瘾,换上了白酒与周文俊对饮。两人都是“酒精考验”的酒桌老将,渐渐酒喝高了。
“那……那我就……就……就讲一讲,大家都……都是兄……兄弟,都……都帮……帮我出……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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