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勇“交出”令旗不久后,就见张显带着两百骑兵,五百民勇脱离队伍而去。杨勇顿时愕然,又见汤怀勒马与自己并列而行,板着一张脸,谁欠他五百两银子一般。杨勇不解,欲向李凌成询问时,李凌成“正巧”回头,朝他报以无比灿烂的微笑,然后潇洒扭过头去,杨勇明白了,自己的军权被缴了。杨勇顿时升起一阵怒气,“自己令旗都给他了,他这又是为何?真如此信不过我吗?”
李凌成将大军带向牛皋昔日“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山依旧是那么险峻,狭窄的小道在两峰之中,正面是一处缓坡,坡上有无数的荒坟,被风雨淋坏的招魂幡兀自招摇不定,即使在白日犹带着几分阴森,真是贼寇埋骨绝处!
“传下令去,让所有民勇迅速将整个山坡的大小石块拖至山顶隐蔽处。”人多力量大,不一会,两峰的碎石几乎被搬至一空,李凌成分别看了两边,又亲自安排人手将大小石块用枯草隐蔽了,再跑到山谷中,反复数次,直到再看不出一丝痕迹,方才满意。
李凌成与岳飞率两百骑兵埋伏于荒坟后,负责正面狙敌;汤怀率一百骑兵埋伏于山谷后,负责追杀潜逃的敌人,若是跑了一个为他是问;杨勇率七百民勇潜至安阳县城附近,若有机会便夺了安阳城,若是守城的贼人多,不可硬拼,堵住回城之路就行,张超未出城前不得显露痕迹;牛皋率三百民勇……一旦张超率军出城,不可迎战,吩咐民勇四处逃散,由牛皋负责将张超引至峡谷,便是奇功一件;剩下的五百民勇,两位参军各带一个“吉利数字”隐藏于山峰后,听得口令便将所有石块推下,令出前暴露形迹者,斩!
各处大军按令出发后,李凌成站在山峰上,脚踏巨石,任微风拂面将长发吹动,看着两峰间的羊肠小道,不住冷笑:昔日有诸葛武侯火烧博望坡,今日看我李凌成乱葬岗石埋小张超。
刚才还人潮攒动,千五民勇忙活不已,各种响声鼎沸的山谷转间陷入了一片静谧,比来时更为宁静。李凌成暗叹:我谋划已定,成事看天了。
等待总是令人心焦的,寒冷的西北风将招魂幡吹的瑟瑟作响,李凌成的心思已经飞到了相州,张超兵少,且性格鲁莽,匹夫之勇,不足为惧。只是这陶俊,应该如何对付,如果他不上当,或是逃了又该如何来破相州城?
韩肖胄对陶俊几乎是一无所知,除了他叫陶俊,曾在方腊手下当过谋士,其余的全然不知,这让李凌成暗里气愤不已。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自己处于弱势,对敌人的弱点和特长全然不知,这如何能作出最合理的应敌方略。
从陶俊的作为来看,以张超为幌子,证明他有野心但没有霸气,且不自信;屠城,证明他只求目的,不择手段。李凌成初步判断:陶俊应该是一个冷血,略有谋略,野心极大,但目光并不长远的这样一个小人。
小人的心往往是难以猜测的。小人往往比君子聪明。但小人没有境界。小人聪明,所以我们往往看到小人得志。小人没有境界,所以小人干不成大事不堪重任。
但,不可否认,作为对手,小人的难测、小人的聪明、小人的不择手段都是最难对付的。一想到相州城墙下那一圈近十米高的尸体,李凌成就不寒而栗,虽然不知道陶俊长什么样,但李凌成不由自主的想到昂起了一米多高的眼镜王蛇,正微微的向后仰去,长长的獠牙闪着心悸的寒光,李凌成忍不住连忙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了?”身边的岳飞惊讶道。
“没……没什么。”李凌成放下了衣袖,脸色发白,不住冷汗冒出,突然响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坏了!”
岳飞顿时一惊,连忙问道:“什么事?”
李凌成苦笑,强作镇静道:“没事!”心下暗道:我让张显将五百民勇分散开,每半里一哨,时刻密切关注相州四面城门,又让其亲率两百骑,封住汤阴县至相州大小路口,不让陶俊得知汤阴县消息,或故布疑阵,引开陶俊。
但愿陶俊正忙于屠城,忙于哄抢财物,无暇出城,否则自己的另一条计策就不灵了。但,如何偏偏忘了问杨勇军中是否有斥候,若有斥候,也能及时了解前方动态,更准确的把握时间,现在牛皋已经出发一个时辰,说不定正引着张超往埋伏中来。此刻若是贸然派出前哨,被张超发现,那就功亏一篑了。看来一个人的精力还是有限的,多与值得信任的人商量商量才是正经。
李凌成正在暗之自责的时候,牛皋已经在安阳县城门外喝酒聊天了,虽然酒肉都是李凌成的“道具”,但可是货真价实的。
起先守城的贼军见一个骑马的黑子,带着一大群“乞丐”大摇大摆的坐在了离城门两箭之地,然后纷纷掏出怀中的酒肉大口的吃了起来。守城贼人立刻报告了张超。张超来到城门上,这么一见,立马大怒,“这黑厮欺人太甚!”说完就要披挂上马,前去将那可恶的黑厮砍了。
贼人中也有几个略有机智的,连忙一把抱住,说是“事出非常必有妖,恐有埋伏,他们有酒肉,咱们更多,咱们就在城门上与他对饮好了,如何不能气死他们。”
张超大喜,连忙摆出酒席,大吃大喝起来。牛皋一见,“哎呀!这么拽!”,高举酒袋向张超示意。
“这黑子还懂礼,我也不能失了面子,回敬他一杯又何妨?”张超站起,端起了酒尊一抱拳,一口而尽,将酒尊垂下,以示礼仪,却见那黑厮正冲自己伸舌头、挤眼睛、歪嘴做鬼脸,还吐口水。
张超巨怒,“这黑厮忒也可恶,俺去撕了他!”又被随从抱着,张超怒道:“这黑厮本来生得就丑,黑漆漆煤里爬出来一般,远处见就是一截黑炭裹了人衣,大白天还作鬼脸,让人如何能活!吐口水,羞辱与俺,莫再拦俺,俺是为民除害去!”无奈随从死活不放,又只得作罢。
“呀!”牛皋一见,“谁说张超傻了,他不傻么!”从兜里掏出李凌成交给他的小字条,李凌成的字又丑又小,难以辨认,读了半天才略略读懂,意思却不大明白,“管他呢,照着念吧!”“张超你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没Ru房……你老妈作鸡,你老爸生花柳,你一岁吃屎,两岁让你妈吃屎,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三岁就偷看女人洗澡。四岁就逼女人偷看你洗。五岁就花钱去**,结果没成功,气死了你爸……三十岁你装成卖葫芦糖的,其实是要四处非礼七十岁以上的老太婆……”牛皋一边骂,一边掏出字条看。
张超手撑在城墙的箭垛上,气得直喘气,突然见牛皋停了下来,张超大气不接下气道:“你骂完了没有?”
“等等,这两个字看不清楚,”牛皋急忙凑近字条,“看见了”,又惊喜道:“你是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化粪池堵塞的凶手。和蟑螂共存活的超个体,生命力腐烂的半植物。沉积千年的腐植质,科学家也不敢研究的原始物种。十倍石油浓度的沉积原料,被毁容的麦当劳叔叔。会发出臭味的垃圾人,“唾弃“名词的源头。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像你这种可恶的家伙,是小说里的一陀粪,比不上路边被狗撒过尿的口香糖,你摸过的键盘上连阿米吧原虫都活不下去,喷出来的口水比SARS还致命……”
“大人,他出来了……”民勇惊呼道。
“啊,俺才念了一小半……”牛皋一抬头,见城门大开,张超跨一匹纯白良马,手里挥舞着点钢矛,“哇呀呀!”怪叫着咆哮而来,身后是一群黑压压的骑兵。
“哇……快逃命啊……”牛皋蹬上了马,一巴掌拍在马尻上,那马吃痛,离箭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