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异次元空间,寂静无声的蔓延,只有黑色纵伸到茫茫的无限。
突然,赤雷闪起,狂风大做,浓雾一般的黑暗转眼间便形成了一股湍急的漩涡,朝一个方向流涌而去。
黑色气旋的最深处,那如同风眼一般的位置,似有剧烈的能量在不停的碰撞,炽色的火光源源不断的冲击飞荡,映的四周一片通红,火光的源头,隐隐传出了痛苦但桀骜的鸟鸣之声,那声音穿透了真空,带着凄厉而恐怖的回声,在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恣意的扩音,惊得周围大片的未知图腾四散逃逸。
渐渐的,气旋卷成了暴风,那漫天的火光,也隐没在了漫空的风影里,尽数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那声遥远而高绝的清啸,帷幕一般的黑暗被猛的撕开一道裂痕。
但出现在黑暗背后的,会是想象中的,光明的彼岸吗……
嘉洛走出这条街道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的降临了。
整个城市都被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笼罩在一片黑蒙蒙的倒影里,嘉洛就一直这么站着,站在人来人往的的十字街口,看交通灯在红和绿之间变幻交错,看上弦月泛出夜色一样幽深的黄。
也不知道面前的车水马龙持续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
“那人叫沧濂是吧,你就放宽心养病好了,她的签名,我一定帮你弄到……”
他看了看不远处辉煌的灯火,想起自己拍着弟弟的肩膀对他做出的承诺,嘴角不知不觉就泛起了微笑。
不管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有弟弟在身边,生活就永远是温暖而美好的,不是吗……
林立的高楼间,忽的有一红一蓝两道流光穿梭而过,彼此纠缠不休,却在嘉洛抬起头时转瞬即逝,恍若错觉。
大概是幻觉吧,我也得快点了,等一下演唱会散场可就不好办了……
摇了摇头,他穿过人行横道线,朝霓虹闪烁的露天广场走去。
有弟弟的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呢……
舞台,观众,聚光灯。
最后一曲唱罢,沧濂收起麦克风,向几近疯狂的歌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随缓缓落下的幕布朝后台退去,直到那些面孔全部从视线里消失,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她收起几乎僵在脸上的职业性微笑,一只手扶住墙壁,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精致的侧脸,此刻已满是疲惫的神色。
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本以为成名后,自己就能不再像以前那么辛苦了,可以不再被无数的通告填满所有的时间,可以保证充足的睡眠,可以偶尔去商场挑选喜欢的衣服,可以趁着休假,找个男孩陪自己去海边疯玩上好几天。
不过仅仅是这些,对于现在的自己,也全都是名叫“以为”的奢望……
现在的自己,睡眠虽然有了保证,但内心的压力却与日俱增,去便利店买瓶水都会在第二天上报纸,要是正走在街上,一不小心墨镜掉了,更会引来群众的围观,每一次站上舞台,面对着成千上万期待的目光,又有谁,能看见自己握着麦克风的手在颤抖着。
又有谁,能体会到那种众星捧月下蠕动的孤独……
而且,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她突然弓起身子,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心口,指关节处因为疼痛发出轻微的痉挛。
自己的身体,也恐怕吃不消啊。
“你……不要紧把?”身旁的助手及时的扶住她,一脸担忧的看过来。
“没事……”她摆了摆手,“等下的签售会,帮我推了吧……”
沧濂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赫然看见一个人正靠着自己的跑车的前门剧烈的喘息着,是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少女有着粉色的短发和类似妖精的尖耳朵,略显凌乱的刘海下,那一双深红色的瞳孔里,像是内敛着纯净的笃定的火焰,虽然只是安静的燃烧,却仿佛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其扑灭。
不过这些都没有引起沧濂的注意,因为在她看到她的第一个瞬间,那松松垮垮的白色外套上几道艳丽的红,就让她感到了触目惊心。
虽然公司多次告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沧濂还是狠不下心,对这样一个重伤人员不闻不问。
眼看少女支持不住就要倒下去,沧濂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便立刻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喂,你怎么样?”她关切的问。
短发少女听到声音后略微惊讶的抬起头来,却看见有一个人正望着自己,亚麻色的长发像洗去了杂色的稠缎般铺泻到腰间,隐去了眉间皱起的弧度,翠绿的眸子里流转着温暖而清澈的光芒,仿佛春日午后微熏的风拂过碧色茫茫的草地,连所经之处的空气里,都有芬芳温润的花朵绽放。
她不知道,这一眼,让她在之后的时光里,铭记了多久。
“我没事,放开我!”
少女咬住下唇,转过身去想要推开沧濂,不料却踉跄了一下倒进了对方怀里。
沧濂看到她的齿间,正有一丝殷红渗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总之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应该先去医院吧!”
沧濂扯过对方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由分说的把她掺起来,同时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医院的。”
“别费事了,”少女虚弱的一笑,“我这伤,你们这的医院医不了的。”
“诶?”沧濂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且,我还要会一会,”把沧濂推向一边,短发少女抬起手拭去嘴角的鲜血,“那个老朋友呢。”
她的面前,一个隐匿在角落的黑影,正缓缓的现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