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朝夕相处,紫耀已经对沧濂隐藏在清丽脱尘外表下的里性格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但她依旧打死也不会相信姐姐居然会外纯内骚到和红露在后台当众打情骂俏,而由于她对姐姐和某火鸟间的JQ早已提升到眼不见心不烦的境界,因此她才会选择性的把红露无视转而对着?枫把夸奖沧濂的话说个不停,而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后者被她连珠炮般的喋喋不休轰炸的焦头烂额。
“……是是是,我也在看,而且看的很清楚,倒是你,”?枫低下头,满脸窘然的揉着眉心,“如果再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呃,这可是今晚最后一首歌了,以后姐姐出名了,要听她唱歌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看到?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紫耀聪明的收住话头把脸转向电视的方向,当然临了她还没忘补充一句,“所以说你一定要认真听哦……”
或许是紫耀把语速拿捏的恰到好处,她上翘的尾音刚一落定原本喧闹的观众席就蓦地安静下来,从电视的屏幕上能看到舞台的灯光被统统关闭变做漆黑的一片,待这短暂的静默在沧濂的念白声中缓缓消融,她轻柔的声线已经如飘曳的绒羽般悄然覆盖上每个人的听觉。
“……下面我将给大家带来一首自编的魔幻音乐剧,由我的精灵(说到这词的时候红露使劲瞪了她一眼)担纲主演,讲述的是传说中火鸟浴火重生的故事。”
伴奏的旋律从会场的某个角落沉沉的飘出,扩散成低沉而压抑的背景乐环绕整个会场,在沧濂压着节拍唱起歌来的一瞬,黑蒙蒙的穹顶上隐隐绰绰的浮现出无数如流萤般的微弱亮光,仿佛飞蛾扑火后遗落下的鳞粉在黑暗中不甘的摇荡,虽然眼看就要熄灭,却在竭尽最后的能量跳着生命落幕的绝美舞蹈。
渐渐的,这些星星点点的火苗各自首尾相连,在墙壁上描绘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神鸟幻象,但见其羽翎如火焰般摇曳飘飞,像是随时都会展开双翼冲破黑暗直达那广袤无垠的苍穹,似是被这份执着的心绪所感染,在紧接着那段凄美而高绝的鸣声响彻耳际时,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是源自沧濂的歌声,而是把它当成火鸟折断翅膀时绝望而悲怆的呐喊。
随着第一段剧情走到尾声,折翼的火鸟化做一名少女降落在舞台的中央,漫天纷舞的细碎流火中,她未系的粉色短发和火红色的衣裙在身侧轻灵的舞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宛如只在画中出现的仙子。
然而她暗红色的双瞳中,此刻已沉淀下深深的不安与迷茫。
和第一段整体偏沉重的风格不同,剧情的第二部分更多是由火鸟化身的少女演绎其内心的彷徨,在沧濂梦呓般的低喃浅唱中,舞台的背景徒然切换成夜深人静的长长街道,少女独自一人循着月光稀落的轨迹向前漫步,能看见她瞳中流转过怀念的潋光,踩着留恋的步调从街道两侧一扇又一扇的橱窗前经过,观众们仿佛能从中看到许多由回忆编织而成的画面,比如幼时的她满怀憧憬的向往着高远的蓝天,又比如羽翼渐丰的她面对狂风暴雨的百折不挠。
终于少女在街道的尽头顿住脚步,抬起头仰望着钩于天际的弦月展露出浅浅的笑容,而沧濂骤转清越的歌声也预示着剧情的第三部分也就是最终**的到来,就如同是被歌声赋予了全新的生命,地面上以她踏足的位置为中心蓦地铺展开一个壮丽的圆形法阵,将舞台上的全部布景在刹那间抹去,她也在法阵成型的瞬间凌空跃起,跟随音乐的节奏动作轻盈的跳起舞来,阵中炽焰喷薄,如同她随舞步甩动的裙摆般绽放成朵朵艳丽的火莲,她手中的缎带飞扬在空中燃烧成火鸟的翅膀,带着重获新生的愉悦向着天空尽情挥舞。
从折翼到迷茫,再从迷茫到新生,她几乎完美无缺的演绎了火鸟涅盘的整个过程,然而她貌似不甘心表演就到这里完结,被沧濂渐转轻快的歌声催动着,她的步子更显得迅捷而轻灵,高音扬起时她宛如神鸟卷着炎浪直冲寰宇,低音婉转时她则像神鸟收拢双翼掠过低空,就连超高难度的连续飞旋侧转也被她完成的轻松自如天衣无缝,如果把沧濂的歌喉比做能把人引领进幻境的唯美诗篇,那她的舞姿无疑就是能让人流连忘返的瑰丽画卷。
歌声在逐渐转低的伴奏乐声中慢慢的沉寂下去,粉发少女也随着节拍踏出象征终焉的舞步,当最后的尾音在她悠然落地的步伐中敛去声息,现场的气氛也重归演出刚开始深沉而静谧的黑暗,确认表演到此结束,红露不由在放松身体的同时略显疲惫的舒了口气。
想到后面那段计划之外的快节奏歌舞把自己折腾的够呛,红露不禁转过身来对着已经走回舞台的沧濂怒目而视,而自知理亏的沧濂只好挂上如往常般温和而恬静的微笑企图蒙混过关,在笑纳了红露“看我回去不往死了调教你”的嗔怒眼神后,沧濂把注意力移回到被聚光灯照亮的观众席上,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站上舞台时的情景。
整个世界都被她纯净而美好的歌声萦绕的恍如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