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俊啊刘之俊,你也是一局之长,也是一级党组织的一把手,你把党的组织原则放到哪里去了?上级党委研究决定的事项,眨眼间你就打听到了,你的能耐还真不小!我没追究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是哪位不讲原则的班子成员向你泄的密,你反倒向我兴师问罪来了,还想把上级党委通过慎重研究形成的决定给推翻了,你到底把我渠北市局党委放在什么位置的?是不是你们平时一贯强势形成了习惯,对上级的决定稍有不满就要试图否决掉?嗯?那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如果对上级组织的决定有看法通过正常的渠道和方式提出来,是可以的,我也是欢迎和支持的。但如果不服从想挑战,那是绝对绝对不容许的!”
魏局长显然是反应过激了,是明显的上纲上线,刘之俊很是迷惑。以他对魏局长的性格和处事方式的了解,凭他刚才的那几句话和那个请求,是不至于把这位大学者型的领导刺激成那个样子的,除非还有其他原因。
后来经过了解证实,刘之俊的猜测是正确的,同时也证明了朋副局长对魏正经局长的评价并非全是恶意诋毁。
当初,张乔市长并不想因为洪安的事与渠北市国土局的主要领导接下梁子,毕竟国土部门的权力太大,地方政府在用地上不规范的地方太多,人家随便逗点硬,来查一查你,就够你喝几壶的。思虑再三,在去向渠北市委书记和市长投诉前,他还是先带着组织部长和刘之俊找到魏局长重申了杨金市委的意见和要求,请求魏局长和渠北市国土局考虑地方党委政府的难处和权威,给予大力支持。但魏局长的立场并没有因为堂堂一位市长的亲自出面而有所后退,张乔只好愤怒地选择了下策。
渠北市委书记听了张乔的投诉,非常震怒。立即把魏局长招到办公室,指责说,你手下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竟然可以不把当地党委政府放在眼里,竟然敢与党委政府的集体决定叫板,说什么他认为正确的就执行,不正确的就不执行,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牛?对一个品质如此之差干部,当地党委政府要求你换人,市长和组织部长还亲自登门拜访你请你采取措施,你的态度是什么?是对下属的一味包庇纵容,是对人家地方领导的不屑一顾!你这个上级就这么强势,难有这么出色的下级!我现在找你来,不是跟你商量,是给你下达命令:无论那个姓洪的副局长跟你是什么关系,你都必须马上把他给拿下来,不能再让他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多待一天了,他多待一天,当地的一些重要项目、当地的发展就要被多耽误一天!还有,我早听到无数反映,说你们国土部门老爷作风严重,个别人还存在严重的贪腐行为,请你务必采取有效措施加以纠正,否则,市委就派工作组帮助你们动动大手术。你是直管部门的人,我这个书记官不了你的帽子,你是不是也像你的那个特有能耐的下属那样,也对我的话采取选择性执行的态度?
魏局长连连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的任命权虽然在省厅,但必须绝对服从当地党委政府的领导,这一点我不糊涂,我回去后,马上就召开党委会研究洪安的问题,一定会给你和张乔市长一个满意的结果!”
刘之俊回到单位,直接去了人事科,给人事科长安排有关开会的准备事宜。人事科长很吃惊,说洪安同志一直很优秀,在系统内口碑数一数二,这么突然地要把他调离,总得给他安排一个相应的职位才说得过去啊,可现在各县、市、区局的领导职数都是满的,把他往哪里安放呢?
魏局长说:“你们都说洪安好,可能仅仅是看到了表象,为什么当地党委政府都对他那么大的意见,为了弄走他,市长、组织部长亲自出马来做我的工作,甚至还惊动了渠北市的一把手出面干预?这本身就说明他那个官当得很不艺术,严重缺乏协调能力,现在我们调他走,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以他与当地党委政府的紧张关系,说不准会给他自己和整个渠北市国土系统惹更多的麻烦,带来更大的消极影响。我看这样,上级不是要求加强信访工作充实信访力量吗?我们就新成立一个信访室,认命洪安为信访室主任,从副科升正科,是对他一种提拔,相信他也不会有什么消极的想法。”
接着就是局党委会议。老实说,魏局长很担心突然提议开这么一个专题会其他班子成员不理解有看法,他还叮嘱人事科长编了几条理由解释解释,求得成员们的支持,谁知他刚开口说明会议的议题,还没来得及解释理由,朋副局长和孙副局长就迫不及待地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说洪安的问题不仅应该解决了,而且解决得太晚了,如果早解决了的话,就不会使全市国土部门在领导心里造成这么大的不满。朋副局长还强烈反对对洪安做升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