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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道有玄天葫芦藤护身,加上想试一下遇到生命危险时,此宝是不是真能吸收灵力,遂一咬牙,手臂向上一动,两团红色拳影顿时浮现而出,带着火之力迎向了小山。
商姓道士见状,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同时心中冷笑的想到:
自己此宝虽然只是六品的样子,但论到重量,足足有上千斤,就是一般的结丹期修士也是不敢硬接,只能闪避的。等到对方在碰到宝物陨落的那一刻,也许才能明白过来!
心中如此想着,商姓道士猛然一提功法,此山在瞬间又狂涨倍许,同时发出土黄色的耀眼光芒,连附近虚空都仿佛被染黄了一样,散发出的巨大压力更是附近空气都扭曲起来。
他打定了就此一击让李逸道陨落的打算。
李逸道见此一幕,目光中反而流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看来此宝的五行属性是土,应该可以被玄天葫芦藤吸收。
就在这时,拳影和土黄小山底部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两者方一接触下,竟然无声无息!李逸道和小山同时一颤,仿佛时间停止,两人就这么停滞在空中不动了,接着李逸道被这小山的巨力震的吐出一口鲜血。
商姓老者见了心中一喜,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变了!
一根绵绵无尽的葫芦藤在蓝红黄三色交织的光轮中浮现而出,随之化为一团团似活的藤蔓,就向小山狂卷而去。
李逸道只觉得在和小山接触的一霎那,双耳一震,天崩地裂般的轰隆声往耳中狂注而入,附近那些低矮的树桩和光波方一接触,瞬间化为一团团木粉四散消失。而地面一阵剧烈晃动喜,竟现出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土坑,足有丈许深样子,自己周身的房子也都在这一击中化为粉尘。
商姓道士见了葫芦藤,心中一惊,却看见自己的小山仍然悬浮在空中纹丝不动,对方的拳影虽然已经崩溃瓦解,但那葫芦藤似乎玄妙异常,那不粗的藤蔓竟然拖住了小山,让其一时无法落下。
此时李逸道手臂微微弯曲,脸红如血,虽然本身实力不能托起小山,但玄天葫芦藤感到主人有危险,立即挺身而出,保护了李逸道。
商姓道士目光中惊讶之色很快消去,随即目光一闪,身形一晃,人一下出现在了小山顶部,并用足尖轻轻一点。
顿时土黄色小山光芒一阵流转,体形大涨起来,一下又化大了数倍之巨。
李逸道并不关心商姓道士的动作,而是自己手里的玄天葫芦藤虽然拖住了小山,却丝毫没有吸收的意思,眼见对方加力,而且和小山已经连成一体,李逸道心中一丝想法飞快闪过,看来这玄天葫芦藤不是到生死关头是不会吸收灵力的,于是一道法诀一打,原本托起小山的葫芦藤突然开始回收,李逸道竟然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用自己陨落的可能来吸引葫芦藤吸收了这道士的灵力。
葫芦藤刚一回收,原本还停滞在空中的小山压力一下猛增,李逸道脸色蓦然一变,双足在颃动中,竟一下往地面深陷而入,并淹没了两条小腿。
这正是李逸道起全身之力,也无法托起小山,不得不将力量转化到地面的表现。
那商姓老者见此,脸上欣喜之色一闪而过,很明显,对方那个能托起自己小山的法宝突然失去了效用,顿时单足再次用力,冲小山一踩而去。
原本小山就沉重无比,再加上商姓道士本身的灵力一冲击。
土黄色山峰微微一晃下,顿时轰隆隆的再次往下一落,一下将李逸道的身形彻底压在了山峰之下。再也看不到身影了。商姓老者见此,心中一备。但也不会认为真的如此简单,就能击杀对方。
对方没有一点手段,怎么敢来偷袭自己,而且对方能无声无息的击杀天元宗的那名修士,实力起码也在结丹中期,和自己当在伯仲之间。
于是二话不说的单手一掐法决,另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同时朝下方轻轻一按,土黄色山峰通体光芒再次一闪,体积继续狂涨变大。同时一股赤色光焰也从洁白手指中滚滚涌出,击在了山峰下方。赤色光焰所过之处,滔天大火顿时在小山底部蔓延开来,一下将方圆数十丈地面都化为了人间炼狱。
而土黄色大山已经涨至了近百丈之高,丝毫不比一座真正的小山峰差哪里去。
在如此情形下,商姓道士还丝毫没有停手之意,体表灵光一闪,化为一道红光向一侧绕射而去。那边红光一闪,遁光就诡异的没入虚空不见了。
随之以土黄色山峰为中心,四周空中蓦然传来了低沉的嗡鸣之声,紫青雷珠同时在虚空中一现而出,但马上电光一闪,竟然凝聚出一把把紫青色的飞剑虚影。
这些飞剑在空中一动下,顿时四周残影隐现,更多的飞仙虚影浮现而出,并渐渐的由虚化实。
一时间,漫天都是飞剑闪动,所放光华联结一起下,竟形成了一张巨型光幕,将李逸道彻底围在了其中。商姓道士竟然用紫青雷珠布置了一道雷剑之阵。
就在这时,李逸道在小山之下,虽然浑身是伤,满身是血,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兴奋,在自己被小山彻底压垮的一瞬间,玄天葫芦藤终于动了,不仅在地底微微拖住了小山,更是开始吸收小山的土之力和周围的火之力。
这时准备好一切的商姓老者本来一脸轻松,却突然之间面色大变,他竟然感到自己的小山和火焰的灵气似乎正在慢慢流逝。
果然,附近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一缕缕七彩的光霞,开始不过微微发亮,但很快,随着光霞的变多,颜色也渐渐开始压倒周围的赤色火焰。
李逸道感觉玄天葫芦藤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小山随着灵气的流失,也开始慢慢缩小。
这时在地底,蓦然传来了李逸道装逼的声音:“本尊的徒子徒孙正缺少一些土属性的宝物,这座小山,你便留下罢!”
话音一摞,土黄色小山竟然急剧缩小起来,化为了尺许大小,然后一晃之下,化为一道黄光激射而出,居然要飞回到商姓道士身边。原来是商姓道士擦觉出怪异,马上动手收了法宝。
但此宝刚飞到一半,身在赤色火焰里的李逸道单手一伸,玄天葫芦藤的藤条顿时以极快的速度缠住了此宝,在七彩霞光之中,就要把此宝拉回去的样子。
此时其实已经不是李逸道在控制葫芦藤,而是葫芦藤自己吸收到一半,发现对方要跑,自发的动作。
商姓道士见状,手中数道法诀一掐,就想强行在葫芦藤手中收回小山,但玄天葫芦藤是何种宝物?虽然连葫芦果子也没结一个,但伴天地而生的宝物全世界仅此一个,轻易的就把小山拉了回去。
商姓道士拉不回宝物,顿时脸色大变,大喝一声,四周空间一阵波动,骤然间无数紫青色雷剑从虚空中诡异浮现。
这些雷剑围着葫芦藤闪电般划过,却丝毫没有作用,“怎么可能?金雷克木,怎么会无法损伤!难道是玄品宝物?”商姓老者此时终于对自己的布置怀疑起来,也开始怀疑其李逸道这神奇的宝物。
“你虽然有些神通,但却绝不是本尊的对手!”李逸道冷笑一声,从坑中慢慢浮起,直到半空之中。此时没了小山的压迫,李逸道已然变得轻松自如。
商姓道士神色一动,怒道:“哼,大言不惭!不要以为在下就只有这点本事!”
商姓道士说着,喷出一口精血到紫青雷珠之上,然后连掐数道法诀。整个虚空之中,居然同时出现了上千把紫青色雷剑。
“剑阵而已!你这颗珠子的神通还不错!”李逸道不屑的说道。
就在李逸道话音一落,这些雷剑瞬间化为一道道手臂般粗细的雷电,铺天盖地的劈了过去。
李逸道看着这些雷电,脸上笑意越发浓厚,竟然不催动任何法诀,还伸开双臂,作出任君采摘的样子。
“嗤嗤”之声大响,这些雷电一近李逸道身前,就被七彩霞光笼罩,接着就被完全吸收,化为乌有。
商姓道士此时才真正的骇然起来,对面的这家伙竟然可以吸收灵气,什么?吸收灵气?商姓道士好像想到什么,惊惧的问道:“你能吸收灵气!你是金家的人?”
李逸道见对方终于开始上钩了,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果真是金家的人,你是十四修士里的段天淳,任翱翔还是丁开山?”商姓道士见对方已经承认了自己是金家的人,那么断然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但对方一定不知道,自己来李唐国前,留了本命元灯在宗门之中,在自己临死前,可以传送一丝讯息回去,到时候,自然有师兄弟甚至是师叔师伯来替自己报仇,也不枉白死一场!
李逸道根本不知道金家十四修士叫什么,但既然对方问了,自己栽赃就要栽赃到底,便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本尊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免得你死不瞑目!”
“为了防止修真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修真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宗旨,英俊又潇洒的天才修士,段天淳就是我!”李逸道栽赃之时想到以前一个很好看的动画片的台词,便略加修改的说了出来,用这段恶俗的台词说出来,更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玩弄他,才能更嫉恨自己。李逸道可是早就问过了萧远乐,知道这玄心宗有一门特殊的秘法,本宗的修士在遇到意外时,可以在死前传一条讯息回去。
“欺人太甚!我就是死也要拉你陪葬!”果然,李逸道这段介绍一完,商姓道士彻底怒了,单手一晃,手中凭空就多了几颗丹药!
李逸道见对方发怒,正合自己心意,要是能完全吸收这结丹期修士的灵力,玄天葫芦藤怎么也可以多长几片叶子吧!
商姓道士此时吃了丹药,顿时使一股红黄紫色色灵光飞卷而出,一晃之下,现出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巨大虚影。
尚未等李逸道看清楚此虚影的真面目,那虚影就往商姓老者本体一扑,顿时附身在了其上。
商姓道士扬首一声长啸,本来还算清秀的面容,一下在异芒闪动中变得青面獠狂起来。体形也骤然变大了许多,眉宇间一丝孽气闪过,双眼变得通红起来,肌肤表面更是浮现出一块块的金黄色的鳞片。
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商姓道士的**似乎强大了几倍,如同妖修魔修一般。
只见商姓道士狰狞一笑,两手一翻转。
左手已经多出一把淡金色的飞剑,上面雷光闪闪。另一只手则多处一个金色袋子。
商姓道士毫不犹豫的把两件宝物往空中一抛,同时手中掐诀,口中也念念有词。
金色飞剑一晃之下,从上面竟然跳跃出比紫青雷珠更暴烈,更霸道,灵压也更强的金色雷电,而那袋子则一鼓后,却从里面喷出了一股金灿灿的风沙来。
不管是金色雷电还是风沙,其中蕴含的五行之力大部分都属于金,而雷电含火,风沙含土,由此可以断定,商姓道士是一位金属性为主,土火为辅的三属性修士。
商姓道士法诀不停变换,雷电和风沙一卷之下,竟然合二为一,融合一体。
刹那间工夫,土黄、金两色光芒交织一起,然后化为风雷之力。此威能以撼动天地般的惊人声势,在李逸道面前爆发而出。
李逸道现在是对方的威能越大,自己越高兴,此时的玄天葫芦藤已经彻底进入了吸收的状态,周围本来如炼狱一般的赤色火焰如今已经被吸的差不多,正需要更多的灵力来喂养!
见了对方威势,李逸道不退反进,直接就迎上了那风雷之力,同时双手前伸,竟然是想要抓住这恐怖力量的样子。
商姓道士见了,冷笑一声:“北冥神功虽然霸道,但如若强行吸收远强于自己数倍的灵力,就会因为不能控制爆体而亡!你这是自寻死路!”
李逸道才懒得理这道士,一路抓向这股雷电和风沙,同时身形飞速前进,真正的目标竟然是淡金色雷剑和袋子!
看这商姓道士如此施为,那淡金色雷剑一定是对方的本命法宝,只要抓住了雷剑,对方一定会过来近身搏斗!
商姓道士虽然碍于对方的霸道功法,知道自己难以逃得性命,但如果对方如此托大,想完全吸收自己法宝和本体的功力,那么自己就有机可趁,说不定还有机会逃生!
李逸道此时已经接近了雷剑和袋子,心中正自高兴,对方却一打法诀,雷剑和袋子不退反进,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李逸道心中冷笑一声,自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想趁自己吸收法宝灵力,双手无法移动的时候,来偷袭自己?哼!尽管放马过来!自己可不是什么狗屁北冥神功,还有被爆体的危险!玄天葫芦藤可是有多少吸多少,吸干几个元婴期都不见得能成熟!
对于对方送上门来的大礼,李逸道自然不会放过,依然抓住了两件法宝,开始疯狂吸收起来,商姓道士见李逸道已经和自己的两件法宝接触,心中一跳:“机会来了!今日便让你金家闻名的十四修士变为十三修士!”
商姓道士此时丝毫保留没有,身形一晃,已经架起顿光到了李逸道的门前,看着李逸道大开的中门,冷笑道:“哼,北冥修士段天淳!今天便是你陨落之日!”商姓道士说着,聚集全身灵力一掌蕴含着雷火风沙三种力量的倾力一击就拍到了李逸道的胸口!
商姓道士的手刚一接触李逸道的胸口,突然感到一股吸力,自身灵力如绝堤之水一般,迅速的流向对方体内。
李逸道感受着这股灵力,心中大喜,比起低能那筑基初期的修为,这股灵气要深厚许多,想来玄天葫芦藤该可以多长两片叶子!
商姓道士见对方果然肆无忌惮的吸收自己的灵力,更是放开束缚,笑道:“你喜欢吸,我便让你吸,我看看你怎么爆体而亡!”说着竟然主动把灵力往李逸道体内送!
有了送上门的肉,玄天葫芦藤自然毫无客气,疯狂的吸纳起来,本来一直光秃秃的第一根枝条,一会的功夫就涨了三片叶子,五根小芽,而第四根枝条此时也是三片叶子!
两人各怀心思,一个等着你送,使劲的吸,一个等着你爆体,使劲的送!
过了一个时辰,李逸道仍然一脸享受的吸纳着商姓道士和那两件法宝的灵力,商姓道士则开始变得惊恐起来:“怎么回事,吸纳了这么久,你居然一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
“本尊告诉你一个秘密,北冥神功被本尊祖上多次改良之后,已经没有爆体的危险了,你有多少灵力,本尊就吸纳多少灵力!知道吗?”李逸道阴阳怪气的凑到商姓道士的面前,一字一字的说道。
“什么?不可能!要是真有这般威能,你段家怎么会还屈居金家之下!”商姓道士嘴里说着不相信,心中却惊惧不已。
“不急!等本尊吸完了你,日后找准机会,自然会把金家的人全部吸干!”李逸道说的是真话,日后修为大进,自然要把暗杀自己的金家杀的人仰马翻,鸡犬不留。
但在商姓道士看来,金家内乱了,段家这是要谋反!
又过了数个时辰,商姓道士的灵力终于被李逸道吸了个干干净净!而淡金色雷剑和金色布袋也被吸收的差不多了。
李逸道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商姓道士,一翻手,已经把这两件宝物收了起来,这宝物和修士一样,只要没死,灵气都是可以慢慢恢复的,商姓道士虽然不能留,但日后这两件宝物还是可以重新使用的!
“现在你知道,本尊没有骗你了吧!可惜,如今你灵气全无,本尊就送你一程,去见你那些早已陨落的先祖!”李逸道冷笑一声,单手一招,一道火焰飘过,商姓道士彻底化为了尘土。
不过在商姓道士陨灭之前,李逸道明显看到此人身上一道光一闪而逝,看来这就是那玄心宗特有秘术的最后一丝讯息了!
李逸道此时吸收了结丹期修士的灵力,即消弱了建王的实力,又栽赃了金家的人,可谓心情大好,看着地上一闪一闪的储物袋和远处最开始这道士拿出的两件法宝,李逸道自然轻松一扫,都收入了囊中。
这时李逸道才开始大量起这个小镇,此时已经彻底被毁,在自己刚才被压在小山之下的时候,小镇上的人已经被那股大火全都烧死了,连白骨都没剩下。
暗叹一声“罪过!”李逸道知道自己连累了这个小镇的人,但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声响,相信金家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前来查看了,为了保住自己,李逸道只得架起顿光,先去和萧远乐回合,然后赶回长安城!
哪知李逸道刚动身,萧远乐已经飞了过来,见到百盛镇的惨状,再看到李逸道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说道:“我见你这边打了这么半天,还以为你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既然没事就好!金家的人遁速非常快,最多还有一天便可以到达这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李逸道点头应了一声,两人架起顿光便向西飞去。
一日后,七八道顿光同时到达已经成为废墟的百盛镇,这些人里,一位身着白衣的修士看了一眼情况,说道:“打斗已经结束了一天,看来是追不到了!”
另外一位青衣修士扫视了一圈打斗的痕迹,说道:“结丹期修士的对决,应该是中后期!打斗的很惨烈,却不知道是李唐国境内的宗门还是别国路过的!”
“不管什么情况,大家仔细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里毕竟是我们金家的地盘!”白衣修士挥了一下手,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是!”其余的修士应了一声,便分开开始查探!
而罪魁祸首的李逸道此时已经换了衣衫和马匹,又装作一位普通凡人开始赶路,萧远乐则先行回长安城看看情况,以免自己不在王府养伤的事情传出去。
这一日,李逸道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着,萧远乐已经告诉自己长安城没有动静,于是自己也不忙赶路,辛苦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欣赏一下李唐国的风景了,说起来,李逸道好像从穿越之后还没有离开过长安城!
李逸道沿途欣赏风景,只觉得在李唐郊外,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虽是九月深秋,却依旧苍绿,看着大雁南飞,秋风吹过,李逸道第一次有一种身心完全放松的感觉,也许自己从穿越起,就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的轻松自在时候。
一路行进,李逸道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已经到离长安城最近的一座小城――归明城!
进了城,看着热闹的街道和行人,李逸道不由更对因为而毁的百盛镇心起愧疚!同时心中发誓,等到解决了世俗界的危机,自己一定要重建百盛镇,不,重建百盛城!还要像归明城一样,热闹百倍!
收拾了一下心情,李逸道也开始重新打量起归明城来,这座城和长安城东边的另外两座小城不同,两外两座小城都是平地,小城建的平平整整,没什么亮点,归明城则山湖相连,风景别致,可以说是长安城以东,最适合居住的城市。
李逸道缓缓穿过归明城的东城,只见山与湖襟带相连,桥与水纵横有致,舟在水中,如行画里,说不出的美丽。
在两岸阁楼中,不时传来欢语嬉笑,李逸道抬头看去,只见满是浓妆艳抹的女郎,众女郎见他顾望,纷纷挥手招呼。李逸道见了,不由心中犹豫道:“到底要不要入温柔乡,品胭脂泪呢!”
这时,远处石拱小桥边,行来一马一人。李逸道转头一瞥之间,不由暗暗喝了声彩。只见那马通体雪白,骨骼神骏,真如相书所言:“擎首如鹰,垂尾如彗,臆生双凫,龙骨兰筋。”待走得近了,李逸道方才瞧出这马并非纯白,皮毛上溅了数点殷红,好似美人脸上没能抹匀的胭脂。
牵马的是名黄衫女子,头戴细柳斗笠,枝叶未凋,遮住容貌,一身鹅蛋黄纱衣也用柳条束着,愈显得楚腰纤纤,只堪一握。
李逸道见了,不由赞道:“马俊人也美,没想到这小城之中还有如此可人儿!”
李逸道神思不属,正自感叹,那黄衫美女已经牵着马和自己擦肩而过,李逸道这才反应过来,心中紧道:“我已有素言,不可在胡思乱想!”其实李逸道虽然穿越在古代的修**,但心里还是现代的一夫一妻制,对于自己有了老婆,还盯着美女看的行为,也颇为不耻起来!
穿过小桥,李逸道来到一处茶楼,让小二把自己的马牵了好生喂食,便进去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喝茶听戏。
这唱戏的唱的是一出朱门宴,类似于李逸道那时候的鸿门宴的典故,听起来也颇为有趣入神。
等到一曲终了,周围的人纷纷拍手叫好,这时有人拿着木篓子到每一个桌前求银钱打赏,这些茶客也都豪爽的很,纷纷掏钱。这时那拿着木篓子的人已经到了李逸道面前,笑道:“还请公子打赏。”
李逸道见状,便伸手往腰间摸钱袋,哪知这一摸之下,竟迟迟拔不出手。那人见状,张口笑道:“公子,也不见多,略略给几个子儿,这唱得口干舌燥,也好买几个果子,生津止渴就好。”
李逸道手插腰间,神气十分古怪。那人瞧得不对,又笑道:“公子莫不是眼角高,嫌这些戏唱的不中意?”
李逸道忙道:“不是这个,我出去一阵,片刻便回。”
那人已然生疑,脸一白,截住道:“公子听了戏,就这样走了啊?”李逸道头脸涨红,额上青筋凸起,自己一向一掷千金,现在却钱袋不见,自己身为一个修士,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如何说的出口,只得尴尬道:“不是,这个,这个……”伸手便要拨开那人,那人久惯风尘,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把拽住李逸道衣袖,兀自笑道:“就算少给些,一二两银子,也叫咱们辛苦了的人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啊!”
李逸道身为筑基中期的修士,被人偷了钱已经丢人,身为皇子,没钱打赏更是丢人之极,此时心乱已极,讪讪道:“小哥,我去去就来,你不要拽我。”
那人瞧出门道,只拽着不放,蓦地扯起嗓子尖叫起来:“哎哟,你这公子人生得齐整,行事怎就没法度……”
话没说完,就听头顶上有个极清极脆的声音笑道:“小哥你错啦,他不是没法度,是没银子呢。”众人闻声瞧去,只见朱漆大梁上坐了一个头戴柳笠的黄衫女子,鹅蛋黄衫子一直垂到膝上,两条匀长的小腿晃来荡去,悠闲写意,一对淡黄色马靴与衣衫颜色相称,靴面绣一对金丝雀儿,靴底形如莲萼,刹似好看。
李逸道见了此女,猛地记起,先前似乎和这女子擦肩而过,当下咦了一声,诧道:“你……是你偷了我的钱袋?”
那女子嘻嘻一笑,道:“你这小人生得齐整,怎么瞎说话呢,我一个女孩儿家怎会偷东西,那叫做不告而取。”
李逸道听着心中一羞,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没错,这美丽女子明显不是修士,估计是个普通人家习武的女子,居然能摸走自己钱袋,而自己茫然不觉,其手法之妙,当真不错。
那女子见李逸道不说话,继续笑道:“你放心,你这钱袋里的银子也不多,二三百两银子,也只够这唱戏的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她将那求打赏的话略加变化说了出来,口气学得十足,声音却清脆十倍,好似娇莺恰恰,画眉晓啼。
李逸道心中好笑,自己钱袋你装了十万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目,于是将拿木篓子的人一把推开,身形一晃,已经蹿上屋梁,说道:“把钱袋还我!”
忽听那女子嘻嘻一笑,眼前一抹黄影闪过,双手突然抖出长长的一根马鞭,卷住窗棂,玉腕一收,身轻若燕,横飘三尺,身子已经飘出了茶楼,向街心落去。
李逸道瞧她身手不错,虽是凡人,想来根骨不错,但自己堂堂一届修士,怎能在这凡人面前丢了脸面,当即也不用灵气,要跟着女子较一较劲,随之也纵出窗外。
那女子身在半空,看到李逸道追来,猛地打个呼哨,只听马蹄声响,一匹白马忽地从街角蹿出来,不偏不倚将她托住。黄衣女纵马奔出数丈,回头笑道:“小色鬼,你敢来追我么?”
李逸道现在心情放松,见有美女要和自己玩,也来了兴致,高叫道:“追就追!怕你么,追到了我可要打你屁股!”
黄衫女子笑道:“当心跑断了你的狗腿。”说着当街驰起马来,行人们大惊闪避,不想黄衫女子骑术精绝,那白马又灵通无比,遇物则避,逢人则跃,在狭窄街巷里左右穿梭,竟未撞翻一人半物。
李逸道奔出二十来步,忽听白马在街那头唏律律一声叫,便无踪迹。追到拐角处,四顾无马,李逸道心有不甘,又不想用神识探查,欺负这女子,便揪住一个买乳糕的汉子盘问,才知道黄衫女子往东去了。便又往东追,赶了约摸两里路,忽见黄衫女子意态悠闲,慢吞吞骑着马,正到一座桥头。
李逸道飞步上前。还有三丈来远,黄衫女子便瞧着他,笑嘻嘻地道:“小色鬼,还不死心么?”
李逸道也不生气,足下一紧,已经跃了过去,那黄衫女子轻轻一笑,也不抵挡,只把缰绳提起,白马会意,倏地人立而起,四蹄一攒,流星般跃过五丈宽的河水,落在对岸,也不稍停,钻进一条巷子。
李逸道瞧得越发觉得这女子有趣,忙快步跟上,七弯八拐钻出巷道,却见一条长街横贯东西,两旁满是栈铺,锦罗金珠,着眼生辉,还有许多太湖鱼虾,活蹦乱跳,沿街叫卖。
李逸道四处张望,蓦地眼中一亮,只见那匹白马混在一群马中,正在街头处歇着,近旁却是一座望水而建、高大气派的酒楼。
李逸道赶到楼前,只听黄衫女子嘻嘻笑道:“小色鬼,你腿脚倒快得很!”
李逸道定睛一瞧,只见她坐在当河的窗前,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笠斗。李逸道眼见楼中人多,被她一口一个色鬼地叫,不禁好奇的问道:“贼丫头,你干什么老是骂我小色鬼?我可得罪过你?”
黄衫女子笑道:“你忒不要脸,刚才当街盯着我看,我看你伸手不错,却连钱袋不见了都不知道,不是小色鬼是什么?”她有意叫李逸道难堪,是以说得十分大声,楼中男子纷纷回首望来,嘴角含笑,眼中大有深意,看得李逸道尴尬不已。原来这女子是怪自己刚才失神望她。
忽听一个洪亮的嗓音哈哈笑道:“姑娘此言差矣,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位小哥年纪轻轻,正当风流之时,而你也长的亭亭玉立,美艳动人,所谓英雄本‘色’,帅哥看美女有何不可?虽说纵情任性,却潇洒自在。”
李逸道听了这奇谈怪论,有些好奇,转眼瞧去,只见楼角处两张桌子坐了十来个壮汉,一个个紧身装束,满面须髯,身边搁着硬弓箭囊,一派杀气。说话的乃是居中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单单坐着,也高出其余众人一头,披着一袭蓝得发青的织锦斗篷,眼角处皱纹深刻,大有风霜之色。
那黄衫女子瞧了汉子一眼,冷哼道:“关你屁事。我就不喜欢男人盯着我看!”她声如银铃,即便张口骂人,也极好听。
众汉子闻言,均有怒色,那蓝袍汉子却不着恼,笑道:“好,好,恕吕某人多嘴,不过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只是看两眼,姑娘又不少块肉何必生气呢。”
黄衫女子冷笑道:“哼,你们这些臭男人,看别人可以,就是不能看本姑娘!”
那蓝袍汉子笑道:“不然,女人生来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
黄衫女子冷笑道:“说得好听,你怎么不把你妈拿出来给人看?”
黄衫女子这话阴损之极,那蓝袍汉子涵养再好,也不由变了面色,旁边一个汉子厉声叫道:“放肆!”
黄衫女子冷笑道:“放肆?哼,我还放五放六呢,但终归比你们放屁好一些。”她话没说完,众汉子已气得脸色铁青。几个人作势便要起身。
那蓝袍汉子却一摆手,哈哈笑道:“罢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焉能与小娘儿们一般见识。”说罢端起酒碗,自顾自喝了一碗。其他汉子见头领如此,也只得纷纷落座。
黄衫女子本来严阵以待,忽见对方服软,心中得意。又向李逸道笑道:“小色鬼,怎么说?你是大丈夫不是?要不要跟我这小娘儿们一般见识呀?”
李逸道听这二人对话,内心对那蓝袍汉子的话也不尽赞同,深感这蓝袍汉字是个爷们,也有心结交。
正想怎么上去说话,忽听黄衫女子这般挑衅,便笑道:“我不是大丈夫,就喜欢和小女子计较!”
黄衫女子见李逸道居然还想动手,突然笑嘻嘻地说道:“别慌,姑娘现在想喝酒,不想打架!”
李逸道笑道:“行!先还我钱袋,别的账再说。”
黄衫女子笑道:“你陪我喝几杯酒,我就还你钱袋。”
李逸道见她不慌不忙,说话间妖娆娇气的模样甚是炫目,正要答应,便听那蓝袍汉子笑道:“小兄弟,喝就喝,美人陪酒,不喝白不喝!”
黄衫女子笑道:“对啊,本姑娘就是大美人,你这鲁莽汉子终归说出了一句人话。”她时时不忘讥讽对方,蓝袍汉子却也沉得住气,淡淡一笑,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
李逸道笑道:“贼丫头你倒是有说有笑!要喝酒是吧!我便陪你喝,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黄衫女子笑道:“这才听话。”接着要来一壶酒,给李逸道斟满,娇声道:“请了。”说罢一饮而尽。
李逸道见她喝得豪气,也不甘示弱,一口喝了。那绿衣女又斟满一杯酒,笑道:“伙计,店里有奏乐的木板子么?”
那伙计笑道:“什么都有,小店不但酒香肴美,诸般乐器尽都齐全。”说这转身拿来一对木板,递到黄衫女子手上。黄衫女子转手递给李逸道。
李逸道莫名其妙,顺手接过,道:“干什么?给我板子打你屁股么?你到识趣的很!”
那黄衫女子呸了一声,继而又咯咯笑道:“小色鬼,你既然陪姑娘喝过了酒,就再唱一支戏,给姑娘听一听!本姑娘心情一好,也许就不计较你偷看的事了!”
李逸道却不理她,说道:“还我钱袋再说!”
“你唱了我也许还了,不唱就不还!”黄衫女子笑呵呵的望着李逸道,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在空中晃了晃。
李逸道一见,这不正是自己的钱袋吗?这钱袋乃是用明黄所织,秀四爪猛蛟,关键是在猛蛟之下,还刻着一个“秦”字。这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自己偷出长安城的事情可就暴露了。
李逸道神色一变,此时已经不得不动用灵气,右手一探,已经锁住了钱袋,接着向后一拉,隔空就把钱袋拿了回来,这一手本是修士最基本的手段。
黄衫女子和那蓝袍汉子见了,却俱都脸色一变,惊道:“失传多年的擒龙手!”
黄衫女子占上风时,仪态从容,一落下风,便十分沉不住气,见钱袋被抢回去了,倏地立起,拍案叱道:“小色鬼,活腻了吗?”也不管对方这一手到底有多厉害。
正要动手,忽听得店外一声马嘶,黄衫女子娇躯微颤,顾不得李逸道,飞身掠出店外,叫道:“谁敢动我的马?”
“原来是姑娘的马!哈哈,我看这马没拴上,还当是无主之马!”一位风度翩翩,手拿折扇的少年公子见了黄衫女子,尴尬一笑,解释道。
少年公子瞧了白马一眼,狠狠吞了口唾沫,连声道:“好马!好马!”本有心据为己有,只是光天化日之下,不好硬来,只得招了招自己身后的两位随从,进了酒楼。
黄衫女子待这少年公子入了内,才抱着白马脖子,轻声道:“小雪,方才被坏人欺负了么?待我给你出气!”一转身,却刚好见李逸道抢出门来,对着自己说道:“马没事吧?”
黄衫女子爱马受到骚扰,钱袋又被李逸道一招就抢了过去,当下怒道:“小色鬼滚开些!”说着翠袖拂出,李逸道顿觉一股寒气直透过来,这招虽然不错,但对李逸道却半天用处没有,但李逸道存心要逗这姑娘玩,不由“哎呀”一声,后退半步,假意哆嗦道:“你……你暗算伤人!”
黄衫女子冷笑道:“没冻死你算你运气,哼,我把你冻成个冰棍儿,看你还唠叨不唠叨?”
李逸道看着好笑,正要反驳,黄衫女子却懒得顾他,又进了酒店,看了那少年公子一眼,然后在其右边坐下。
李逸道瞧着了,知道这美女知道不是自己对手,有心找那少年公子的麻烦,便也跟了进去,坐在一边,准备看看热闹。
那少年公子叫过小二,笑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
小二哈腰笑道:“好酒倒是不少,只不知客官要喝寻常的好酒,还……还是绝色的美酒?”少年公子奇道:“我只听说过绝好的美酒,这美酒号称绝色,却不知有什么来头?”
小二笑道:“这……这绝色的美酒以美人为名,就叫美人酒,乃是按照女儿红的方子多陈酿了五十年而成,味道醇厚!”
黄衫女子问道:“女儿红要酿制多久?”
小儿不知这黄衫女子的意思,还是答道:“十八年!”
黄衫女子听了,冷笑道:“十八年加五十年,该是六十八岁的老太婆了,我看该叫做‘老太婆酒”!怎么能叫美人酒?”
少年公子哈哈笑道:“姑娘有所不知了,所谓酒是陈的好,女人却是年轻的妙,便如姑娘一般,才是最得男子欢心!”他自觉谈吐高妙,忍不住手挥折扇,得意非凡。
黄衫女子听了心中恶心,此时小二端了一壶“美人酒”上来,犹未走近,醉人酒香便已散开。
经过黄衫女子身边时,她突然伸脚,店小二顿时被绊了一跤,酒盘脱手,黄衫女子手一伸,将酒壶抄在手里。店小二又惊又怒,爬起来叫道:“女……女侠这是干什么?”
黄衫女子怒道:“莫非这酒只许男人喝,就不许我喝?”
小二道:“您……您老人家没吩咐过!”
黄衫女子道:“我刚才不想喝,现在偏偏想喝了!”
小二原本就口吃,这一急,越发结巴得厉害:“客……客官,你……你怎么不……不讲理!”
少年公子故作大度,挥扇笑道:“无妨无妨,这壶酒就算在下请姑娘的,大家做个朋友也好!”
黄衫女子摩挲一阵酒壶,笑道:“谁跟你做朋友!我不喝了,拿去!”说着云袖一展,将酒壶嗖的一声掷了过去。
少年公子旁边的两个下人见酒壶来势劲急,微微冷笑,气运手掌,随手去接,不想那酒壶忽地裂成数块,四射开来。
黄衫女子诡计得逞,轻笑道:“这壶‘四分五裂老太婆’,滋味如何?”话没说完,早已飞身纵出,夺门而走,就要飞身上马,那少年公子的两个下人已经纵身一跃,挥拳就朝黄衫女子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