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台应该是很少经历重体力劳动，一直坐办公室的文人。

“小苑啊，怎么不说话啊，台里人都说你这张嘴，一般人都辩不过你。今天，怎么有点徐庶进曹营啊？”丁台笑容故意有些收敛，半开玩笑，半批评地说。

苑思梵忽然想起了方台的话，既要尊重领导，还要让领导开心，那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娇。难怪方台急着打那个电话过来，是不是提醒她什么？丁台是个特别爱开玩笑的人，据说每次酒桌上，讲笑话都讲到让女宾客们红脸。丁台这个人特喜欢认女主持人当干女儿，当红的几个几乎无一例外。每次出差，他都带个女主持人，台里提得最快的中层干部也女性居多。可是，丁台从未出过绯闻，花荣说过这就是老话讲的色而不淫。

“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台里对你们这批年轻干部要委以重任，创新的重担要你们来挑，可得有点勇气和魄力啊。”

“丁台，我只是有点紧张，我们哪有什么创新，我们都是新，等着领导来创呢，呵呵。”苑思梵努力把话说得俏皮了一点，还努力略带嗲声嗲气地加了呵呵两个字。这是不是够撒娇了呢，苑思梵想，自己学心理课的时候，选修了很多语言进修科目，可是都没有撒娇这一项。

“好，好，没看错你！”丁台轻轻地用手在苑思梵被拉着的那双手上拍了拍，然后终于放开了手，仰到沙发里说，“年轻人，说话都这么有创意，还幽默。你们是新，我们要创造好你们这一批新人才啊！”

“谢谢领导，还是领导更懂幽默，都说丁台讲话，台吓人都听得目不转睛，好像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教授做报告一样。”

“言过了，我就是说话实在，不打什么官腔。小苑啊，闲话也不多说了，这次台里准备提拔你做制片人，把你打造成采编播和管理的一体化人才。南方好多电视台，都是主持人就是制片人，便于对节目整体形象的把握。这次你就是我们体制改革的一面旗帜，你可不能辜负台里对你的信任。”

13、袒露

一个小时以后，苑思梵又坐在了方台的对面。

当然，地点不是台里。今天，甚至连续几天，都不方便去方台的办公室了。

方台喜欢喝茶，苑思梵忙完手里还要梳理点评内容的稿子，饥肠辘辘地赶到那间没有名字的茶社，看着杯子里根根直立的顶级黄山毛峰，真希望这是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当然，她知道这一杯茶，至少顶上50多碗牛肉面的价格。看来方台今天心情也不错，一上来就点了他最喜欢的茶品。

“知道今天最成功的是什么吗？”方台轻轻晃着杯子，让那些毛峰茶叶随着轻轻舞弄，犹如春风中的柳叶，婀娜多姿。

“这还，真的不知道！”苑思梵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最成功的就是，我在编委会上强烈反对你当制片人。”说完，方台爽朗地笑着，笑得那么开心，好像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好人家一样。

“领导的艺术，我们这些小孩都不懂了，方台，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