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冰雪聪明，我要是支持你，估计你就成不了。我建议把你调到文艺中心，那里是我的大本营，老丁头一定不会让我得逞。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否定你，加上其他几个副台长，说好了支持你，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苑思梵有些累，自己当个主持人就图自由。领导们明争暗斗，就是没一个人咨询过她的意见。也是，自己一个小人物，谁会在乎她的想法？

“你啊，还不知道花荣在背后做了多少工作。下午又跑哪去了？告诉你这两天很关键，你还老不在班上，往外跑。知不知道花荣拿这个说事，还想利用最后的机会抹黑你。”

“去祭拜个朋友，我以为下午没有什么事。”

“以后就不行了，坐班懂不懂？制片人第一任务说白了就是看堆儿，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不惹事就行，也能一步步往上走。但是看堆儿一定要看好，不能老是逃班了。”

“方台，其实我不想干这个制片人。花荣升了频道节目中心副主任，还是主管我。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反而干活的事都堆我身上了。一个女孩，我习惯了自由自在。”

“别说什么女孩，在台里，都是女人。你不是想着有一天，比你小的都升起来了管着你，到那天知道头疼就晚了。再说，你们这一批是独立制片人，直接归副台长领导。花荣他们，虽然叫主任，只是行政上的服务功能，没什么实际的权利，要不花荣也不会做那么多工作，想继续兼任制片人。他想得美，位置也要，权利也要。台里对他们这批老人，态度就是提拔起来，养起来，靠他们，东江卫视没法发展。”

“丁台也说了，我们是‘独制’，还故意把‘制’发成平舌音，那不就是犊子。”

“他啊，永远就知道玩文字游戏。独立制片人是我提出来的，他一直就表面支持，暗地里讽刺。不管他了，东江卫视要是靠他的理念，迟早被淘汰。就像我们东北当年的国有企业一样，等到快破产那一天再提什么振兴国有企业，那就太晚了。”

苑思梵暗中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她不关心什么台里大政方针，只是在想还要不要去丛蓉那边。当然，她不是为了见丛蓉。国天赐离开之前，她真的就一面不见了吗？方台显然意兴大发，不知道宏伟蓝图、发展理念要讲到什么时候。

“小苑啊，对付老丁很简单，你只要适当的时候懂得示弱，稍微撒撒娇就好了。他啊，就吃这一套，文艺部那边一个很干练的小伙子，都定完提拔的事了。一个女编导一闹，老丁头就变卦了。可惜了啊，多好的人才，只有另找机会提拔。”

“方台，我对管理什么都不懂啊。”

“呵呵，我看你比花荣懂。技术部的人说，每次录节目，都是你坐镇指挥。听说你今天，又要当场决定不录不合格的稿子？很有领导干部的魄力啊，不过你刚提拔，要讲究技巧，不要跟记者们闹得太僵。”

听技术说？苑思梵想，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小谭，找家里人在方台这里告她一状吧。技术哪会管这些闲事，方台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领导都这样，一方面讨厌打小报告的人，另一方面又最爱听小道消息，好像这样就掌握全局，属下在他面前没有秘密，这些领导当的，真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