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出关的那一刻,山岛智子忽然扔掉箱子,跑回来和国天赐紧紧拥抱在一起,情不自禁的泪水奔涌而出。两个人用日语轻轻的聊着,互相安慰也互相激励,苑思梵只能猜出大概,一句也听不懂。
女的哭得像个泪人,男的极尽安慰之能势,这场面怎么看都有点眼熟。对了,当初李箐车祸之后,在病房里第一次看到国天赐的时候,基本就是这种状态。当时李箐对生命十分绝望,因为医生告诉她双腿必须要截肢,下半生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国天赐去了以后,安慰了很久,才让李箐欺负的心态平和下来。可是,让苑思梵失望的是,他终究也没有说出类似于“你就是坐轮椅,我也娶你,也陪你一辈子”这样的话。她当时曾经劝国天赐,哪怕是骗也好,就不能违心地说点什么,就当是童话故事讲给一个病人听好了。
国天赐当时说:“一个人的一生,是真实的,不是童话故事。爱情是神圣的,也不是可以违心地用来表演的。”
这句话,给苑思梵相当强烈的震撼。她不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在那么特殊的时刻,还会这么冷血地坚持什么爱情是神圣的。爱情是神还是圣,苑思梵没见过,她倒是见过每个男人一旦有机会和女人独处,往往是蠢蠢欲动。
国天赐泪眼婆娑的回来,苑思梵一点安慰的话也没有,第一句就说:“那个什么山岛智子,一定不是什么一般人吧?”
“同学,就是同学,”国天赐说着,有些掩饰地扭开了头。
“丛蓉说,你的导师,也就是你们那个什么课题的核心组织者,也是姓山岛的。她一早就猜出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同学,所以你才会费心费力演一场假夫妻的戏。”
“丛蓉,她知道什么,山岛这个姓,在日本有很多。”
苑思梵努力去笑一笑:“她应该是你导师的女儿吧,你为了能进入课题组,利用了她对你的感情,对不对?”
“苑思梵,你说什么呢?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猥琐的人?”说完了,国天赐就黑着脸往外走。
苑思梵觉得自己猜的肯定没错,以前她猜对了国天赐的心事,他就总是什么也不解释,直接走开,之后又批她就是太聪明,很多事看明白了也未必要说出来。这么想着,国天赐已经走远,苑思梵快走两步追上去。谁知道,欲速则不达,她脚下忽然卡了一下,想要向旁边平衡,却撞在了一个人推的行李车上。腰部受到猛烈的一撞,苑思梵立刻失去重心,整个人后仰着跌了出去,脚却卡在了行李车轮子那里。
如果不是推行李的人及时停住,苑思梵的脚可能要废了。旁边的人都过来扶苑思梵,她也很努力的想站起来,可是脚上的强烈剧痛却像针刺一样。
“怎么了?”国天赐闻声跑了回来,看到苑思梵像个受伤的雏鸟,在那里一个劲地唏嘘。
推行李的人在一旁一边询问,一边感慨,说是越急越乱,真倒霉,这马上要登机了。国天赐气愤地过去揪住那个人:“你把人撞了,还说什么倒霉。”
“没他的事,是我着急不小心撞到的。”苑思梵示意自己缓一会就好,让对方抓紧时间去办手续登机。那个人连说对不起,带着歉意离开。身边的人也渐渐散了,苑思梵才示意国天赐过来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