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一行人吃饭颇为仔细。他们讲究慢条斯理,由于用不惯中原的筷子,王三堂倒也识趣的为他们准备了刀叉。虽说其桌上的食物无不是世间美味珍品,可是花易由于如今的筑基期修士体质,对于食物的**也没有那么强烈。期间几人一边观赏演出,一边品尝罗伯特特意准备的红酒。未曾尝试过红酒的花易在喝下那入口甘甜柔滑的美味液体之后,不自觉的便将罗伯特带来的红酒给消灭了三分之二。
已然一副越喝越猛,醉意全无的花易让身旁的罗伯特只是吹胡子瞪眼的咋舌不已。在将所有的红酒都给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些零散喝酒下肚的洋人也全部的趴伏在酒桌之上不省人事了。
王霸天的醉意孟松,身旁是不容其他人的。但是其中却是有一人是例外的。便是其女,丫头了。丫头一脸疼惜的陪伴在王霸天的身旁,感受他那满身的酒醉气息,只是一阵掩口干呕。然而即使如此,在王霸天数次的厉声指派下,丫头最终也没有离开王霸天的左右。
一桌数十人都已不省人事。花易脸色略带一丝醉意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而后手拿一瓶形状怪异的红酒,一仰头便喝下了一少半才算是尽兴。当他将酒瓶放下之后,身旁的数十人已经都被那些服饰的丫鬟给带去了客房。醉意孟松的花易望着他们那摇摇晃晃的背影,酒意盛浓的痴笑了一声。
不远处一阵颇为不俗的霸气传来,花易感应到此,忽然转脸看着王霸天踏着因酒醉身飘所故意用力的踱步而来的威武气势,眼睛迎上此人稍有通红的刚毅眼神,双目微微一眯,竟然与其双目对视,毫无一丝的惧意。
王霸天看着此老者投来如此略带挑衅的目光,神色中非但不怒,反而升起了一股他乡遇故知般的爽朗笑意来。
人世间,奇人义士不计其数。此人面临像自己这般征战沙场多年所造成的那股威严气魄却能够坐镇不乱,而且望向自己的神色还不带似乎的退缩之意,可见此人也非普通常人那么简单。只是那目光中,王霸天却是感应到了一股略带熟悉的东西出现,那似乎是多年前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的倔强。只是到了如今,从他的眼中所显露出来的,却是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
“老弟真是一幅好气魄,这洋人的酒水劲道,老家伙我还是略有知晓的。只是让我不曾料到的却是,我们中原人士中,竟然能够有人独饮如此众多的酒水也是一副意兴阑珊的轻松神态。像老弟这幅千杯不醉的度量,今日老家伙能够得以见识,真是倍感荣幸啊。”
如今的王霸天少了一股往日官场所练就出来的阴险城府,多了一股为人的豪爽。花易所化老者,扶须摇头轻笑一声,心中仍有一丝恨意的他,心中作祟的缘故却并未起身相迎此人。
“老朽何曾希望拥有如此深厚的酒量。可是世间利欲权势实在是更加醉人,到了如今,老朽也只能依托于这些酒水来自醉。可是无奈啊,无奈。这般多年过去了,连这般多的酒水也难以让我酒醉。”
王霸天来到花易身旁的身体,听到身前老者随口说出此无奈的叹息,顿时身体一顿,却仿若直指他隐匿多年的内心深处的伤疤。他目光依旧霸气不弱的扫视那个似乎陷入回忆中的老者,只是此时的目光中却透露着一股不善的意味来。已为中年妇人的丫头紧跟王霸天的一侧,来到花易身前的同时,对于身前老者说出此话倒也没有过多的深思熟虑其中含义。看着为父与此人相对而坐,丫头旋即冲其和善的轻笑了一声,声音颇具柔弱的说道:“这位前辈真是失敬了,为父因为酒意盛浓,为此便很希望能够在酒桌之上遭遇知己。如今见闻前辈如此的好酒量,这才心有激奋的来到此地与前辈同坐。”
听闻那已然不复当年的嫩稚声音,转而却是一副柔声十足的妇人声音,花易略带严谨的面色为止一缓。醉意朦松的尖锐目光转向丫头的时候却换成了一副充满柔性的温柔样子。然而对面丫头发觉此老者头来的异样目光,脸色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目光更是掺杂一丝厌恶的转向了别处。
突然发觉自己失态的花易,心中一阵懊恼。随即又恢复了如初的云淡风轻模样。然而就在花易准备对丫头解释什么的时候,突然的从外匆匆跑来两个神色惊慌的家丁。那家丁慌张的上前来到王三堂正与楚文松相谈甚欢的面前,与面色隐有不解的看着他的主子解说了如今的境况后,王三堂本是饮用了一些酒水而红光满面的脸色在听闻来报之后,却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本是醉意朦松的王霸天还欲要与花易拼酒,然而此时见到其子听闻来报所显露出的那副瞬间大变的骇然神色,酒意一下便清醒了许多。王霸天只是脸色略带惋惜的瞥视了花易一眼,而后便起身朝着神色一下落魄了许多的王三堂疾步而去。而随他一同而来的丫头也只是神色略带歉意的与花易颔首施了一礼,便紧追其父而去。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王霸天来到王三堂与楚文松身前,便驻足脚步,背手而立。一如看似古井不波的淡然神色。
此刻的楚文松虽然并未如王三堂那般的脸色煞白。可是到了如今,英俊的脸庞却也是一阵略微的狰狞,这也表明着此番问题的棘手之处。王三堂目光略带迫切的扫视了一眼楚文松,迎上的却是他一副踌躇不已的躲闪目光。而看到此人是如此的神色,王三堂隐隐支撑的伟岸样子,终于有些不支起来。
看了看老迈的父亲,虽然如今也是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可是毕竟年岁已大。若是此番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来犯,王三堂还是心有一定的把握的。然而此刻让他心神一时难以接受的却是,对方直接来他王府挑衅,竟然还带来了让世人为之敬仰惧怕的仙师压阵。
放眼在四周打量一番,发觉客人都已走的差不多。唯独几个留客也是醉的不醒人事。无外人关注的情况下,王三堂仿佛此刻突然老去了许多,也没理会父亲的质问,王三堂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紧跟而来的丫头。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摆手说道:“婉儿,父亲如今年岁已大。对于官场之事早已不加掺和。你还是赶紧将他老人家给带回养心斋去吧。”
“什么?你这个臭小子,莫不成如今做了相爷就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不成?不要忘记了,老子我当年可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这过去的几十年岁月,也不过是让老子我的心性收敛了许多。几十年如一日,对于每日的武练,老子可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踏上战场。”王霸天怒极而视,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想要将自己驱赶出去此地,顿时气得脸颊通红,胡子发抖。
承受身前父亲的叫骂,王三堂却如毫无察觉一样。面色沮丧的叹息一声,王三堂目光略带无奈的看向了王霸天,无力到:“不是作为儿子的我看扁了父亲。你可知晓此番的敌人有多过强大。让父亲离开,只是不想让父亲在年迈之际,依然不能轻松安享晚年而已。”
随后王三堂说出的一连串来访者的名讳,让王霸天再也不能故作镇定起来。脸色一阵骇然的变动,王霸天仰面对着屋顶凄惨的大笑一声,神情落魄的说道:“他们怎能如此?身为仙师竟然与周南王私通,难道就没有天谴在收了他们不成。吾儿不要惧怕,今日有为父在这里,即使是他天王老子来了,为父拼了这条老命也定当力抗到底。”
说完此话,王霸天随即目光有些鄙夷的扫视了沉默不语的楚文松一眼,而后便冲着站在一旁惶恐不安的家丁挥手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