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是漫长的，林雨希望这条路要是没有尽头就好了。路上，林雨和冷雨晴说着话。客车已行驶了一段时间，小姑娘的脸蛋儿还是红扑扑的，白里透红，闪着晶莹的光彩，林雨很想伸手摸一摸，一定会比摸钞票的感觉好多了！

冷雨晴很乖巧，也会使点小性子，只要是林雨在说话，她都会很认真地倾听，但每当林雨问她点什么的时候，她都会白了白她的大眼睛，然后很不情愿似地告诉他。总感觉林雨一直在笑，也不知道他总乐个什么劲，他不会就是笑傻的吧！

林雨自己都觉得嘴咧得走形了，可是却无法压抑住从内心往外的快乐，这可笑到什么时候是头啊！林雨也问了冷雨晴的手机号码，却没有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手机。这让林雨很差异，这个年头，手机这种通讯工具早已普及到千家万户，更是时尚青年经常更新换代的消费品，看着她把玩自己几百元买来的二手机的那种欣喜和兴趣，林雨感觉酸酸地，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节省？

一路的谈笑，让冷雨晴和林雨的陌生感越来越少，林雨也了解到她要去M市找她的好朋友，然后再去趟Y省大学，她的妹妹在那里读大一，看着她那娇嫩脸蛋儿浮现出来的骄傲和欣慰，林雨也跟着高兴起来，自己读个三流大专都费劲死了，人家的妹妹可是重点大学的本科生呢。

冷雨晴对林雨更是好奇，那张红嘟嘟地小嘴一直不停地张合，她问了好多，林雨面对她的询问，没有任何隐瞒，即使是小姑娘想不到的，他也会连带着说出来。

听到林雨上个月完成任务，回到分公司受到奖励，冷雨晴很替他开心；听到林雨讲述分公司销售会议上的无情和折磨，小姑娘感觉好象在听神话故事般的不可思议；听到他和小赵之间的趣事，尽管脸色泛红，还是捂着小嘴偷偷地笑着，只是狠狠地白了林雨一眼，他可真坏；听到林雨今天就要转车到D县去，冷雨晴感觉有些不舒服，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那种黯然让热火朝天，白话得唾液横飞的林雨噶然静止，说得好好的，她这是怎么了？

林雨很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把窗户打开点吗？”林雨以为小姑娘坐车时间长了，有晕车的感觉。

刚上车的时候，林雨就很有风度地让小姑娘坐在靠车窗的座位上，因为客车司机还要往过道处摆放运往M市的货物。如果不是很多乘客地抗议，估计这趟中巴客车的空间会被这个没有公德心的司机塞满，在他的眼里，拉客和拉货是一样的，反正都要运到M市。林雨这下只能横在外面用一条腿挡着摇摇晃晃随时倾斜过来的货物，即使身旁小姑娘身上的清香很让林雨着迷，但有些货品散发出来的异味还是经常性地冲击着大家的嗅觉，很多乘客怨声载道，对客车司机这种不人道主义的做法表达了强烈地不满和谴责。

冷雨晴摇了摇头，不用开车窗的，这个车的窗口根本就已变形得关不紧了，总会有外面清新的空气透过缝隙飘进来。如果不是这样，本来就略显闷热的车厢内，乘客都得被熏坏，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赔偿。这就好比某个人在公共厕所被熏倒而要求赔偿精神损失一样，只能增添大家的笑料，却无法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每条路都有它的尽头，差别只是长短而已。在林雨和冷雨晴说说笑笑间，M市已在眼前呈现。两个人很默契地都闭上了嘴巴，是啊，到站意味着分开，还能再相见吗？茫茫人海，相遇的两个人何去何从，环绕在心间的情意该怎样来表达呢？最熟悉的陌生人，会变得更熟悉还是更陌生呢？

林雨转过头来看冷雨晴，恰好小姑娘也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对视的双眼再不能移开，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更看到了那抹不去的不舍之情。

林雨勉强地笑了一下，注视着冷雨晴说道：“马上就到站了，你怎么联系你朋友呢？她有手机吧？你拿我的打过去和她知会一下。”林雨还有一点小聪明，知道了她朋友的电话，也许还能联系上她。

冷雨晴觉得和林雨这样对视好害羞，赶紧点点头，拿过手机拨号，电话里的彩铃响了许久，才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手机里有人在喊：“谁啊？”

“我是雨晴啦，用我朋友手机打的电话呢！你在哪里呢？这么吵，我快到M市了。”小姑娘接通电话后很兴奋，声音有点大，让车里的很多人顺着声音观望，这才发现，车里坐着一个极品美女。尤其是些自认为帅气的年轻人更是后悔，怎么才发现啊，旁边那小子是谁？看起来也不怎样嘛！更有人认为林雨和冷雨晴只是互不相干的乘客罢了，只是这厮运气好，坐到美女旁边了，如果发现的早，和他换个座位，在我散发出王霸之气后，他也会很识趣的，更会让这个小美女神魂颠倒。

似乎电话里的人很沉默，冷雨晴却没有多想，很高兴地继续说：“你在哪里等我啊，我就到了哦。我过去就好，上次和你说的事别忘记啊，快说话啊。”

手机里的声音林雨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能发现冷雨晴本来花儿一样的表情越来越消沉，到最后，只是“哦”了一声，那边的人明显先挂上了电话。眼泪顺着冷雨晴的脸蛋儿流了下来，林雨很愤怒，谁会这么残忍，这么乖巧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舍得让她难过！

林雨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看着冷雨晴泪流不止，林雨感到自己的心都在痛，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把她惹哭的，把她丢到火星上去，这种脑残的人不适合在地球生存，去火星援交好了。

冷雨晴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眼泪一直在流着，很快打湿了她那肥大的衬衫，似乎里面藏着什么大宝贝，泪水到达一定的部位后，却再没有往下浸湿的趋势。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雨是真的急了，他觉得自己就快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了，声音很大，全车的人都听见了。很多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小姑娘泪流满面，很鄙视地看了一眼林雨，这厮发什么羊颠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能弄哭了，还是人不！林雨丝毫没有理会旁边人的眼光，紧张地盯着冷雨晴。

“没，没什么！你那么大声音做什么，好多人看着咱们呢。”冷雨晴这时也发现了周围人的目光，连忙低下头，抹了抹泪水，带着哭腔低声说道。

林雨也知道现在不好说这些，但是内心的焦急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觉得无论是谁，都不能让冷雨晴这么伤心，那比他自己伤心还要难过！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你愿意相信我，就告诉我！”林雨许下了轻易不出口的诺言，他相信他可以为了冷雨晴的事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冷雨晴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林雨，摇了摇头，只是泪水止住了许多，低头不语。

客车在这个时候到站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随着客流走动着。林雨本打算转车赶往D县，也想好了怎么和冷雨晴说再见，可是突然的事件让他不得不停留下来。车厢内的货物搬空了，乘客也基本走尽了，看到冷雨晴还是坐在那里发呆，林雨叹了口气，很温柔地说：“到站了，我们先下车吧。”

冷雨晴很是迷茫地望了下窗外，下意思地跟随着林雨走下车。林雨看着冷雨晴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狠不下心来就这样分开，看了看时间才是中午，问道：“你这会去哪里？你妹妹那么？”

“我回去！”冷雨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转身就要走。

“你不是要看望你妹妹？”林雨很疑惑。

“不去了，我搭下班车回去。谢谢你陪我坐车，哦，我把车票钱给你。”冷雨晴说着，就要掏包取钱。

“到底怎么了，你当我是朋友就说，要不，我走我的，你走你的，我不管你。”林雨哪会要她还什么车票钱，只是更加郁闷，坐车玩啊，刚到又要回去，你不嫌累，我还心疼呢。

“我——哇”冷雨晴又哭开了。

“别哭，别哭，你要哭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站这里哭，一下把警察哭来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那我就该哭了哇。”林雨只好哄着她。

“扑哧”冷雨晴笑了一下，满脸泪水的白了一眼林雨，讨厌死了，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坏人。

“看吧，你笑起来多好看，再哭可就变丑了。”林雨觉得很有效果，还是继续吧。

“你才变丑了呢！”没有一个女孩子会不在意自己容貌的，何况是冷雨晴这种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子。

“好了，这大中午的，咱们在附近找个饭馆边吃边说。”林雨劝道。

“不要，你自己去吃吧，我没胃口。”冷雨晴哪里吃得下去，都愁死了。

“那也别站这里烤太阳啊，就算回去还得有一会呢，走吧，哦，如果你不放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你在候车室等我也好。”林雨也是无奈，请别人吃饭还要替人家考虑是否安全、要不要去，够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吃不下的。”小姑娘怕林雨误会，赶忙解释，这个傻子，你要是坏人，我才不理你的。

“吃不下也得吃，必须吃饭，跟我走。”林雨觉得还是强硬一些，总是顺着她，以后怎么办？也不管冷雨晴吃惊的神色，拉起她的小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