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儒将破敌服武将 国人…
作者:文海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00

众人正在庆贺,忽报有宁波知府令狐康派人来访。原来令狐康回到北京,因造反查无实据,又有朝中重臣相保,最终并未定罪。因抗击倭寇有功,升为宁波知府,到倭患严重的宁波抗击倭寇,派锦衣卫二人监督,派的竟是秦简和尉迟挺,三人已达宁波。另外,因近年来北疆无事,瓦剌讲和,从大同府遣来一名千总。带来六百精骑,这次倭寇已引起朝廷重视,派遣精兵干吏,要痛击倭寇。令狐康知道倭寇中自小练武的人很多,而官军大多出自普通百姓,作战素质一时难以提升,于是请众位武林人士前去相帮,众人大喜,忙准备上路。

不三日,已到了宁波,见了令狐康,好不欣喜。令狐广道:“宗兄,自你去后,小弟好不担心,终于是吉人自有天象,宗兄平安无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败倭寇指日可待。”

令狐康道:“没那么容易,朝廷担心地方武装做大,让我和吴千总互不统辖,这武人根本看不起我这读书人,只叫我准备粮草,打战根本没有我的事。”

令狐广道:“让他吃些苦头也好,到时候他就知道不靠宗兄,他是寸步难行。”

令狐康冷笑道:“嘿,嘿,这吃了败战的黑锅是要一起背的!”

众人都轰然道:“岂有此理!”

令狐康道:“咱们大明朝就是这个理!一向都是监军不懂军事,偏偏要指挥军队,打了败战,却是大家一起背。或者是地方军队和朝廷派遣的军队互不统辖,吃了败仗,大家一起定罪。”

众人听了,无不垂头丧气。

次日大宴群雄,令狐康为官清廉,只能置办些豆腐青菜之类,段沣知道后,忙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做东,请来当地的名厨,在知府衙门后院摆起几十桌酒席。因担心令狐康不悦,赶忙又让令狐广去告罪,令狐广简单说了,没想到令狐康却非腐儒,也是个爽快人,一口答应,还不住道谢,到让段沣觉得有些意外。

吴千总是领总兵衔的,大家都唤他吴总兵。因为令狐广和令狐康的关系,这些武林中人竟然同官府中人同席而坐,倒也是武林中少有的事。席间,各位英雄互相引见了,吴总兵十分傲慢,哪管他名门耆宿,还是武林新秀,就算是武林盟主,也只是略略颔首而已,架子远胜武林盟主,一看就知不是武林中人,不似秦简、尉迟挺二人颇知武林掌故。当下就有人不满,便要上前比试,被令狐康等苦劝乃止。席间说起打仗,吴总兵口若悬河,听起来倒是个真会打仗的,众人倒也感欣慰。但吴总兵字里行间处处透出看不起令狐康这个文官,且处处暗示武林豪杰多是些乌合之众,只能单挑,若是排兵布阵,却也无用。众人看在令狐康面子上没同他计较,便岔开话题,说些抗倭事迹,江湖典故,当然少不了说起嗜血狂魔的嗜血好杀,令狐康是听得悚然动容,连吴总兵也听得为之心跳。

其后倭寇来犯,吴总兵也倒真的能打,连败倭寇,但南方水网密集,不利骑兵,未能追击,只获小胜。吴总兵遂弃马?战,他带来的官军是大同来的精锐,持有火器,即使步战亦屡败倭寇,但不能向令狐康那样全歼。因未得吴总兵军令,令狐康未敢出战,武林豪杰也就闲着无事。

这一日,宋清风父女随曹猛到来,他本喜欢造些机关器物,这次听江南描述,便做了几个巨弩和弩机,而且做得像模像样,只怕比杜家所藏还好一些。宋家父女带领工匠制造弩机和巨弩,不日而成,江南就同众人一起参详使用弩机巨弩。宋家五女擅使暗器,弹弓尤其使得有声有色,弹丸为泥土所制,只能伤人,打不死人,宋清风说是不愿女孩子家杀人。而宋家五姝个个豪爽,跟这些武林豪杰倒十分能相处,不到几日,便打得火热。可惜众位豪杰都当她们为弟兄,五姝婚事还是毫无进展。

一日,众位豪杰正在交流武学,忽报有倭寇来犯,吴总兵已带兵去了,大家也就没有在意。忽然令狐康派了一个心腹人跑来说道:“各位英雄,令狐大人让我来告诉各位,这次倭寇来犯,一触即溃,像是诱敌,大家虽有龃龉,但总是抗敌为重,希望大家能去接应。”众人虽恨吴总兵傲慢无礼,但想抗倭乃是大事,不可以私废公,于是各提兵刃,随令狐康前去,出城约三十余里,只见数十人逃回,各人都是焦头烂额,皮开肉绽,受伤不轻。令狐康道:“你们先回城,我带些江湖豪杰去看看,总兵大人在何处?”

众败兵道:“总兵大人救出我们,又冲过去救别的人了,让我们回来求援。我们不回去!我们跟知府大人去救总兵大人!”

众豪杰均想:“这个吴总兵,虽然傲慢些,倒还蛮得军心,而且不肯丢下士兵逃走,也算得是一名优秀的将领,值得一救。”

令狐康率众跟随败兵,向前赶了一二里路,只见吴总兵被困在一个小丘上,依着地形,带着百多人死战,一名倭寇在小丘旁指挥进攻。所谓擒贼擒王,令狐康让江南先射杀那个指挥的人,江南拉弓放箭,应弦而倒,山下倭寇见有人来,分兵应战。却哪是群豪对手,须臾之间,被杀得全军覆没,山下倭寇见状纷纷撤走。群豪追出十余里,又救出不少官军。这次官军损失近半,若无群雄及时来救,恐怕早已全军覆没。吴总兵倒是个爽快人,承认自己轻敌致败,请令狐康上表参他。

令狐康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吴兄不必介怀,待我等设计,定要向倭寇讨回这一场。”

吴总兵问道:“令狐大人何以来之速也?”

令狐康道:“我见这次倭寇溃败很快,可能有诈。我在这里抗倭数年,素知倭寇狡黠,而且极其悍勇,没那么容易溃退,就算必败,也多有临阵自杀而不退的。所以未等吴大人的求救兵到,我已集结这些武林豪杰和府衙差役、民兵团练出城接应,正好遇到突围的官兵。”

吴总兵也不由佩服令狐康的机智,若非他料事如神,自己恐怕已经杀身成仁,于是说道:“我见过瓦剌人彪悍凶猛,不知这些倭寇也是如此。”

令狐康道:“倭寇之悍,恐还在瓦剌之上,他们就算自杀也是剖腹,十分吓人。”

吴总兵听了,也不由一惊。令狐康又道:“咱们需得像个万全之策,最好能把倭寇一举歼灭,否则击之则逃,退之又来,永无剿清之日。”

吴总兵道:“不错,这倒是麻烦事一件。”

令狐康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打歼灭战,不是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围住倭寇,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吴总兵道:“今后全听知府大人吩咐,末将愿执鞭随蹬,效马前之卒。哦,刚才射箭的是哪位英雄,如此神箭,令人叹为观止。”他是武人,说起成语不免有点不伦不类。

江南起身道:“小人孟江南,学过几年射箭,让总兵大人见笑了。”

吴总兵离席抱拳道:“你可是救了我一命,此恩我会报的。”

江南道:“区区小事,大人不必挂怀。”

吴总兵道:“我的性命于你是小事,对我来说可是大事,此恩不报,枉为男儿。”

江南道:“都是令狐大人及时发现有诈,我等才随他前来,分了总兵大人的功劳。”

吴总兵听他话中有刺,但终究是他救了自己,而且吴总兵也是爽快之人,便道:“他***,功个屁!若非众位英雄及时到来,本人今天就算报销了。”众人哈哈一笑,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江南又道:“若非令狐太师叔所赐宝弓,哪里能射得如此之远,还得多谢令狐太师叔。”

令狐广道:“这宝弓除了你,又有谁能用得,若是放在我家,也不过是摆设而已,哪能再抗倭疆场上发挥如此效用。”

吴总兵一听,大感兴趣,忙问是何宝弓,定要见识见识。江南看了令狐广一眼,令狐广点点头,江南便递了过去。吴总兵拿过来一拉,倒出乎众人料中,竟然拉开大半。只见吴总兵道:“不得了,如此硬功居然能应用自如,我虽能勉强拉开,但手都抖了,根本无法射中。”对江南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众人回城,整顿军马,择日再战。

隔了数日,令狐康找来群豪,授以密计,各人下去收拾准备,安排战斗。轻功好的去打探,城内谁是汉奸,把消息有意的放给汉奸,所有计谋均由令狐康亲自主持,以防泄密。

这几日,周围州县运来大批银钱、粮草、海盐,说是防止倭寇攻打县城、州城、卫所,因未有攻打府城先例,故将财务钱货集中到府城中,以防不测。行动保密,偏又有人酒后忍不住说出,传闻四起。各位高手夜夜在城内打探,终于发现内奸三家,立时派人监视,为防被发现,去监视的都是一流高手,虽然想来肯当汉奸的人,不至于是一流高手,但各人还是很谨慎,以防被发现,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