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复杂的人性(三)
作者:冬天里的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63

荻原贞治和牙田健二站在我前进的方向上,虽是在餐桌边但是好像并没有在吃东西。最重要的是似乎他们此刻都相当严肃,这可实在是少见的事情。

我和荻原、牙田这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很长,从入学时算起也不过是五六个月的事情,自问对这两个家伙也算得上是有一定了解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和他们“臭味相投”呢!对像我的同屋田中勇志那种勤奋的榆木疙瘩,那是打死我也理解不了的。

老实说如果是正常发展的情况下,我会和他们发展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这里时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比如我在西麻里高中时结成的知己花川坊明证,说起来也是不到一年就称兄道弟了。

但是高三最后的那三个多月,可以说是我人生的一道“分水岭”,我一下子有了太多的秘密。如果我还想继续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并且创造出一番成就,那么就只能保守住这些秘密。

我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满足了!

一个人作出成绩的时候通常会希望有人分享,按照中国的那句话好像是叫作……“锦衣夜行”!但我作出的“成绩”又实在是有些另类,可以分享的对象实在不多。

如果告诉父母肯定会被打死,田中勇志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而且交情也没到,牙田和荻原知道了肯定会严重干扰我的计划,本来松崎纲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现在她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目前可以和我分享这一切的,只有一个酒井美莎了,她的可信度来源于她的一切我基本都可以掌握。虽然她现在还只是我的一个单纯唯唯诺诺的性*奴,但是却可以慢慢调教成有个性的“宠物”,她有这个潜质!

这有些扯远了,即便可行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努力,眼前荻原和牙田的鬼祟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这两个家伙低着头唧唧咕咕地合计着什么,连我靠近都没有发觉,其实我和他们处在一个九十度角的位置上,还不用特意的观察,只要抬起头来用余光就能瞄到我。

我轻轻地向一侧挪了两步,然后继续靠近,一直来到了他们两个的身后。轻轻踮起脚尖,向他们两个手上看去。

这回我是看清了,他们手上是拿着一件东西,确切说是拿在牙田健二的手上,而荻原贞治在给他做着掩护。而且那也确实不是什么食物,而是一个黑色长方形的小盒子。

“你们在干什么!”我两手猛地拍在他们肩膀上,同时低低吆喝了一声。

“啊?!……原来是你这个家伙!”荻原和牙田同时身体一震,待转过身看到是我时才算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还是刷白的。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你心惊什么?”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趁着他们一时没留神将那个黑色小盒子抄到了手里。

我认得这是什么,其实很多人都认得,这是一部最新式的索尼高清晰数码照相机,一个月前刚刚上市,我自己也有一部。不客气地说在某些方面我称得上是个内行,非常清楚该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地方,就比如说此刻,那个略略长出并且在内侧有个篮圈的镜头就吸引了我的兴趣,不仔细的人也许根本注意不到。

“你们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以为除了你们自己之外都是傻瓜吗?”对于这两个人的疯狂我不禁大吃一惊,然后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还好并没有什么人注意这个角落。

偷拍并不能算是什么大事,尽管“小狗队”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一群,不过在现代社会的大都市里这却无法避免,只要从业者有时刻被愤怒的拍摄对象痛打一顿的觉悟。

但是如果装上了透视镜头就不一样了,导致了问题性质的改变,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揭发出来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丑闻。或许学校为了名声不惊动警方,但是开除是肯定的,并且在强大的势力关注下后半生的命运肯定是在晦暗阴霾笼罩之下。

“原来以为你还有些魄力,原来也是只听见枪响就瘫痪的鹌鹑!”荻原贞治倒多少还有些心虚,牙田健二则是满不在乎地一把将相机抢了回去。“我们这只是做点收集素材的工作,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只要不给我们添乱,那么回头整理出来之后我把精品给你拷备一份!”

“你们这两个混蛋,只是令我感到恶心!”我十分“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同时也忍不住喉头轻轻地蠕动了一下。

荻原和牙田是那种人,并不会因为我的几句咒骂就心生芥蒂,甚至可能由于注意力被牵扯在了别的地方根本没有听见。在一阵遮遮掩掩和交头接耳之后,可能是实在没有过于吸引人的目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件“凶器”暂时收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怎么溜进来的?”我确实是对此很是好奇,并不能因为这个联谊会的松散结构就怀疑这种惯例,学生会方面不可能连是不是社团联系人都搞不清楚。

“你居然没有看出来,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呢!”荻原取过一只玻璃杯倒上果汁,站在餐桌旁手上要是什么都没有就太怪异了。“我们参加了摄影社,就在上个星期!”

“说正经的!”我把这当作了明显的玩笑,以前在我摆弄手动变焦相机和系列镜头时他们表现得就像是白痴。

“我们没有开玩笑,而且还算是两个干事!”牙田说着很是有些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干事?就算是你们是干事,又怎么能混到这里来?”我更是不解地问到。

干事这种职位在学生会里是有的,不过那是因为事物繁杂的关系,而各个社团的性质单一最多只有社长、副社长和经理人,即便是柔道、空手道那样数百人的大社团也是如此。

在我想来这个职务就像是他们两个人一样莫名其妙,只能使我的脑子越来越乱。

“难道我们的加入还委屈他们了,要知道能有两个天才加入可是会大大提高社团声望的!”荻原得意洋洋地向上一甩头发,作了个气质型艺术家的造型。

“让我们加入的好处可是太多了,就比如为了这次能来出席会议我们可是花了五万?……”牙田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叫荻原一脚给踹了回去。

“我现在要更正一个小问题,那就是只有一个天才!”荻原无可奈何叹息着说到。

“你们这简直是对艺术的亵渎!”我嘴上这么忿忿地说着心里还真是对他们有几分羡慕,能做到如此彻头彻尾的“真小人”也是不容易。

就冲着这两个家伙的人性,为什么加入摄影社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们这自然是艺术,追求的是人体艺术的奥秘!”牙田揉着屁股不服气地辩解到。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参加西方绘画社,还搞这些隔靴搔痒的把戏干嘛?”我办事认真半是讽刺地问到。“我听说西方绘画社每个月至少有两次人体素描的练习,临摹的都是高价请来的专业人体模特,有时候还搞一次三五个的群像写真,那不是你们的目的吗?”

“申请了三次,都被驳回了!”荻原和牙田同生叹气。

“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因为缺乏才能而龌龊,还是因为龌龊而缺乏才能!”我将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做垂头思考状。

这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一个规律,无论是文学作品当中还是现实里,只有那些无能的坏蛋才龌龊,而有天份的反面角色不是狠毒、残暴就是阴险,我自问耍阴谋诡计是属于阴险一类,那么我应该属于非常有天份和才能的吧?

“什么狗屁的才能,这完全是老天的不公平!”牙田健二咬着牙狠狠地骂了一声,一对招风耳剧烈地抖动了起来。要不是一边的荻原眼明手快,那部作为犯罪工具的相机几乎被他摔碎在地上。

“哦……”被他一说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无意间碰到了他哪根筋。

“那个,就是那个,你看见了吗?”牙田咬牙切齿地指了指长桌的另一边,那群女孩儿和围着的帅哥聊得正欢。“凭什么他就可以吸引那么多漂亮的女人,还不是因为老天爷给了他一副好皮囊?亿万资产家的继承人,东京的名门贵公子,老天爷把一切好事全都给了他,这难道就公平吗?每次见到这个混蛋我都想把他暴打一顿,砸烂那张讨厌的脸!”

“你认识他?”刚才说过我也是非常讨厌那个人,但是却不如牙田这般强烈。是因为天生牙田就比我的感情充沛,还是这里面有什么别的隐情。

“他就是野森纯智,在东大可是大大的有名哦!”回答我的问题时,牙田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边。

“野森纯智……野森纯智?”这个名字对我并不算是陌生,稍稍沉吟了一下我就想了起来。“一个绣着花的二世祖而已,在东大里面这种人多得是,他也未许见得就比其他的更讨厌!”

“我去趟厕所!”牙田忿忿地一转身就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我扭头对荻原贞治问到,对于牙田健二的态度确实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