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晓得那样做是错的。”身边的声音依然不怒不喜地说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错字怎么写呢。”
“知……知道怎么写的。”楚笑寒低头回答道。“昨儿晚上,我确实很不对。下次我若再离家出走,应当先同你说一声。”
“……”胤?不语。楚笑寒低头不看,心知他脸色必然不佳。
轻轻的一声嗤笑在苏培盛口中极其低微地发出来。惹得身边的四贝勒清了清嗓子,这轻笑立刻戛然而止。
楚笑寒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之前你把八爷赶跑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不知道。”这位爷声色不动地坦然回答,好像完全不关他的事。
“那他要是生气了可怎么办?会不会报复你啊?比如在皇阿玛面前说你坏话啦,在其他兄弟姐妹那里诋毁你啦……”楚笑寒努力地想着各种可能性。
“不会。”胤?很肯定地回答,“八弟在人前素喜展其温文之风采,岂会乱嚼舌根自毁干城。”
“那头先在你面前,那态度……”楚笑寒微气哼哼地指出。
“可能他看我不顺眼。”那人还是笃然地徐徐说着,仿佛在说和自个儿完全不相干的人一般。
楚笑寒摇摇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八爷一个男子汉,怎地这般小家子气。”言毕,偷偷抬眼看一下胤?的神色,不晓得他听了自己这番贬低那八贝勒的话,会否不高兴。
胤?的眉毛似挑非挑,却没瞧出他的怒气:“你倒是看出他很小气?”
不等楚笑寒回答,他又嘴角轻扬道:“一般人都说我很小气。”
楚笑寒点点头道:“四爷更小气。”
苏培盛又在那里捂着嘴,这回死也不能让笑声发出来了。
“不过引发你们俩小气的物、事、人的类型不太一样。”总结完毕,楚笑寒觉得更加疲累,刚刚因为经过那河边而产生话题的兴奋使用殆尽,这下睡意又排山倒海地袭来。于是整个人愈加走得东倒西歪,全靠挂在身边那位爷的身上总算没有软软瘫倒在街上,还算勉强拖动向前。
迷迷糊糊间,嘴里还是下意识地问一个自己很记挂的问题:“爷,我……我虽然不是很在乎花灯啦,……但是很……很在乎自己的东西,你……刚说买了……好多花灯……给我的,灯呢?……”话未吭吭哧哧地说完,人已经朦朦胧胧地睡去。
苏培盛一下子又屏住了呼吸,头上直冒汗。
胤?索性将她横抱在怀中,朝苏培盛瞧了瞧。
苏培盛赶紧上前,低头报道:“早遣了那奴才去叫府里的车子,不知怎地还没来,回头一定训斥那奴才。那个花灯……奴才晌午就会去置办。”
“爷,果……然……是哄我……愧疚的……其实压根儿……没等我……,没……去找我,是吧?竟然……连灯都……没买……”
蓦地,怀中早已睡去的楚笑寒竟然又半闭着眼,吐字不清地说了几句话。
苏培盛浑身又颤抖起来,死死用手捂住自个儿的嘴巴。
胤?低头看怀中的人,只见她正闭着眼,鼻息沉稳,面上表情坦然安心,看来已经沉沉睡去。只得瞪了在那里憋笑的苏培盛一眼,“快去催催,我在这里候着。”
怎么回到雍邸的楚笑寒全然不知。
醒来后的她才发现早已到了午后。苏云又同往日一般正候在她床边,满面担心的神色。
“格格你醒了呀,真是菩萨保佑!”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菩萨不保佑,我睡个觉还醒不过来不成?楚笑寒肚子里恨恨地说,但不敢开口,最近两日似乎又开始转运,为求自保,少说两句。
“格格,早间可是贝勒爷亲自送您回来的哪。”苏云神秘兮兮地在那里陈述,话语间的意思是:你俩去哪儿啦,干了什么好事啦,居然过了一夜才回来。
看着这丫头一脸的春意,神色诡异,为打破她的绮想,楚笑寒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待她满脸期待地凑过来,楚笑寒这才在她耳边说:“我昨儿离家出走啦,被四爷捉回来的。”
然后,很满意地看到苏云花容失色,唇齿颤抖:“格……格……,您……您竟然……出走?这……这可是大罪……最糟糕的是居然被贝勒爷给……当场捉住?这……这以后可……怎么办?”
楚笑寒幸灾乐祸地看着苏云从发春的表情到惊恐的变色,意犹未足,继续道:“也不是当场捉住,是逃跑成功后被八贝勒当场捉住,差不多算是扭送到四爷面前。”
哐当一声,苏云跌坐在地上,这回表情都扭曲成麻花了:“什么?是被八贝勒爷捉住的?还……还被扭送到咱贝勒爷面前?天哪,格格,您故意遣开奴婢等人,是寻思好了要逃走吗?”
楚笑寒赶紧纠正苏云:“不对不对,我没有故意遣开你们,这是真心放你们大假的。”
苏云悲愤地看了楚笑寒一眼,让楚笑寒把后面的话直接吞进了肚子里:“竟然被八贝勒爷捉住,这……这……四爷的脸往哪儿搁?完了,完了。格格,您这回真的完了。这样子,四爷还会待见您嘛?奴婢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别哭了。”楚笑寒温声柔语地拍拍小苏云的背,安慰道。
这下好了,苏云愈发抽噎起来,几乎是放声大哭起来,好在声音不算特别大,不然惊动了外院的,楚笑寒也会觉得尴尬的。
“对啦,苏云我有个疑问。”楚笑寒问,怎奈苏云不理她,依然在那里哭着。
“我自己记不清了,除了胤祯,难道我还跟八贝勒相好不成?”
扑通一声,哭声消失了,苏云直接整个摔倒在床跟前的横踏上了。
果然这丫头虽然在哭,还是很恪尽职守,耳朵依然关注着主子的话语,真是个超强职业人啊!
这会子苏云的脸上已经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了:“格格,您……”
楚笑寒凝神一思索,又推翻了自己的论点:“不太像,八爷那样子对我可凶得很哪。听四爷说,他对别人都一径儿的温柔和蔼,怎地对我这般霸道?”
苏云开始哀嚎:“格格,谁看了自个儿兄弟离家出走的老婆脸色能好得起来?”
那倒也是。
但是,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说不上来,就是不对味。
作者题外话:以后再不说几时更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