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龙是跟随王德的老人,也是王德绝对倚重的心腹,他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王德当初听从许弘文的建议时就已然明白这张六是断断饶不得的,若是段龙来要求赦免这张六,王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一句话就可以给他顶了回去。
王德没有想到这段龙压根就没提赦免张六之事情,张口就是张六有罪,自己管教无方,那林文是绝对的抓的好,忙了自己一个大忙,不过有一点,这张六是军人,这林文按理是管不得的,段龙坚持要求由自己带回去处置。
王德一下子就犯了难题,这就不好办了,人家也没提要放人,赦免,只是要求由自己去管自己的部下。这也不是说不过去,但是林文毕竟现在刚用着,他这积极性不能打消了,再者这官的威信也不能一朝扫地,否则日后何以服重?
王德倒也没想到这个文武斗这个方面去,因为皇宋一朝这武人根本就没资格和文官斗,高俅权势恩宠重不?可是还是只得依附蔡京,要说王德自己也是个武官,自己当年就从来没有过这个心思,所以一时半会也没想到这上面来,虽然时代是变了,以文驭武未必还是那般的简单可是位子决定思考,王德如今做的位子也没思考这些事情,当然换了赵构他兴许会去想这些的事情,不过王德没赵官家的血脉,很多东西没那么的反应强烈。
王德好生安抚了段龙,说要找林文问个清楚虚晃一枪先打发段龙回去,至于怎么样的处理,王德还是要仔细的想一翻。
王德这边还没定下来就听见赵兰到了,于是起身迎了出去,王德对大宋朝廷的忠心那是没的说的,赵兰又是如今这里唯一的一个宗室,自然是礼敬有加,若不是赵兰是个女儿身,王德都在考虑是不是奉赵兰为主。如当年五马山寨义军推戴自称徽宗之子的信王赵榛为首领抗金的故事一般,今日的情况和建炎南渡是何等的相似,只不过情况更加恶劣罢了。其时,两河山水寨星罗棋布。河东的红巾军以红巾为标志,用建炎年号,曾奇袭金军大营,差点活捉宗翰。五马山寨义军推戴自称徽宗之子的信王赵榛为首领,实际领袖是赵邦杰和马扩,响应者达数十万。八字军由王彦领导,他是原河北宣抚司的都统制,招抚司解散后率残部入太行山,部众都在脸上刺上“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受其号令的有十余万人。梁山泊水军以张荣为首,有战船数百,士兵万余,这支义军后由水路转战至两淮。两河义军数十万都受宗泽节制,称其为“宗爷爷”。宗泽深知这些自发的义军,是抗金斗争最可倚靠的主力,但没有朝廷的支持,迟早会归于失败。因而在开封秩序恢复正常以后,他一再上书高宗,呼吁还都,以号令抗金斗争。宗泽留守东京一年,先后上了二十四次《乞回銮疏》。可是今日纵然有人愿回銮,也无义军。
赵兰微笑着道“大人,妾身听闻近日有军士犯罪以至于民怨沸腾,后被新任的诸罗县令林文所擒,事情本该到一段落,可是近日军中传闻段将军意欲救援其手下犯罪之军士,大人可有此事?”
王德心中一楞“怎的你也为这个来了?”心中疑惑,口中道“那段龙确实来过,也是为那张六一事。”
赵兰似笑非笑的道“果不如其然,那段将军果为爱兵如子的好将军。”讽刺意味溢于言表。
王德失笑道“他倒不是来求情的,是要求把这张六交给他处理。”
赵兰淡淡的道“还不是一样,面子上是说这张六有罪,不过却依仗这张六是军士该有军管,提着这张六回去,该怎么办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他说,旁人纵然在不甘又能怎的,除非真的是摸进军营一刀砍了他。”
王德道“你这么看那段龙?”
赵兰冷笑道“怕不止是妾身吧?这人人恐怕都是一般的心思,到时只怕稍有差池民怨又将再次沸腾,这我等如何再次立足,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样浅显的道理我想段家三将军也不会不知道吧。”
王德沉默道“那你看如何?”
赵兰淡淡的道“这大事情还是要大人拿主意,妾身不敢妄论,只是妾身知晓信赏必罚是朝廷立身之道,刘邦入关中得民心就是如此,林文如何就管不得?段家三兄弟只是带兵而已,何时有了这审人的权利?再者也非军中犯事,这三年之监禁难道是多了?若是放在军中恐怕就是一个斩吧,前脚这样后脚推翻,朝廷的威信何在,大人日后何以服人,望大人明查。”
王德半响道“某家知道了,郡主不必担心,此案定当秉公办理,不管是什么人也干涉不了,什么原因也干涉不了。”
王德送走了赵兰,烦躁的挥挥手,招林文,许弘文来到。
林文和许弘文差不多的时间来到了王德府邸。王德笑道“二位辛苦了,某家招你二人来有事情相商。”
林文二人忙道不敢。
王德问了问林文的办案经过,听林文道来,点头道“好,不错,可是你等可知方才这之前谁来过?段龙与郡主。”
对于这两人的来到林许二人根本是有数,那赵兰还是许弘文指点林文去找的,如何会不知?只是面子上还是做出惊讶这色。
王德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许弘文道“事情已然有了定论,那何必在改,在说林兄弟也不是就管不得,参照典故来说,那段龙兄弟似乎才是管不得,既然段龙将军也认为那张六有罪,那事情就是在明白不过了,改是没必要了,朝廷的法度也不容改来改去,我想段将军会明白的,国之栋梁嘛。”
王德沉默道“既然如此,那某家自和那段龙说便是,此事以后便再要休提起。”王德见众人都如此分说,就连赵兰都亲自来说到此事,也只好这次“委屈”下段龙便是,好在段龙跟随自己良久,自己亲自去安抚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林文见王德如此解决此事,倒也甚好。于是道“大人,属下有事情禀报。”
王德道“何事?”
林文道“大人,如今我等已然占据留求部分土地,控制彭湖,甚至设置官员,那我等的名号是否要建立?皇城司一名似乎已然很难代表我等?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将来我等治下子民将如何自处?”
许弘文道“这说的是,学生也想到此事,如今已然到了要建立名号的时候,大人应当决断。”
王德奇道“原先你等不是说要低调,要争取时间,今怎又说如此话?”
林文忙道“对外依然要如此,可是对内得有个名分,毕竟皇上不在这里,硬说朝廷名号是否妥当?对内我等建立一个正统的名号可以号令留求。”
许弘文点头道“只要不是称帝建国,也不至于宣起什么滔天的风浪,那些山贼们不都是称什么王的,也没什么大不了,那靼子朝廷也不会放在眼内,当然如今已然没有宗室,郡主非男儿身,所以王也是称不得,但是名号总得是有的。”
林文道“正是,将来在留求广置州县,正以次号之。”
王德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叫何名呢?”
许弘文道“这留求将来为复兴之地,地位重要当为府,我朝以首都、陪都及特要之地称府,当年开封尹正三品掌府之事,大人也当如此,可设留求府,大人为留求府尹。”
王德忙道“朝廷不在,我等如何可私设,万万不可。”
许弘文道“事急当权从,将来若是救得官家,官家也会如此,此地毕竟为开疆,大人也为开疆之功,当得。”
林文也在旁劝道。王德只是不允许,说朝廷官职不得私相授受。
许弘文道“既然如此,那大人可暂带之,等将来官家在说,这样也不算违理,如今需要大人如此,也只有大人一人能如此,大人不可在推辞,否则冷了众兄弟的心。”
林文道“许大人说的是,大人不当,那何人可行,名声如何得正,将来我等又如何自处?如今正是我等的事业关键之处,大人切末推辞。”
王德见此只好道,如此便是,等招集众人商定,众人若是无异议那便可行,许弘文听此知晓事情已成,这众人都是王德的属下,也许平日里也都有自己的盘算,但是在拥立王德一事情上那是绝对的一致的。
林文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把皇城司的儿郎也正名,这留球戍卫军称呼如何?”
“留球戍卫军,戍卫,好,不张扬,恰到其份,很好。”许弘文笑道。
王德点头道“甚好,既然如此,那定下便是。某家准备在定几县,然后在逐步占据留求。”
许弘文道“那暂时不如设诸罗为首府,管辖其下众县,将来得到土地再做计较,这是必然的结果,否则这留求府是开不得张的。”
王德点头道“这个倒易办,只是其余设置县府哪里去找那么多的人才,军中的弟兄怕是做不来。”
许弘文点头道“这也是个问题,学生手下倒是有几个文人,现在倒不如勉为其难的让他们去做,学生在旁看着便是。”
王德道“暂时恐怕也只有如此,某家看还得兴办学堂,培养人才,这只有由先生代劳了,现在我等也十分的缺乏人才啊。”
林文暗道“设府?那我这个七品的知县还没做多久便要升官了,只是对这宋代基层的官不太熟,应当是升什么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