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听了理查德.西尔弗的话,眼睛又看到了门上的那条死蛇,他突然明白了。
“他说的是蛇佬腔?”
“很好。”邓布利多点点头,微笑着说。“你终于明白了。”
这时,那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没有理会理查德.西尔弗,他一手握刀,一手挥着魔杖,仍然一步步朝奥格登逼近。
“莫芬!你想干什么?”理查德.西尔弗摸向自己的魔杖。
“喂,你别——”奥格登刚想说话,可已经迟了:砰的一声巨响,奥格登倒在地上,用手捏着鼻子,一股令人恶心的黄兮兮、黏糊糊的东西从他指缝间涌了出来。
“理查德,这里是冈特家族,轮不到别人来发号施令,哪怕你也一样。”那拿刀的邋遢男子恶狠狠地说。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莫芬!”理查德.西尔弗气急反笑,他的魔杖指向那邋遢男子,那男人张狂的脸上这时也露出恐惧的神色。
“理查德!你想对我的儿子干什么!”一个声音大喊道。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匆匆地从木房子里跑了出来,重重地带上身后的门,那条死蛇可怜巴巴地左右摇摆着。这个男人比刚才那个略矮一些,身材怪模怪样的,长得不成比例:肩膀太宽,手臂过长,再加上一双亮晶晶的褐色眼睛、一头又短又硬的头发和一张皱巴巴的面孔,看上去活像一只凶猛的老猴子。他走过去站在那个拿刀的男人旁边,拿刀的男人看到这人来了就顿时胆子大了起来,朝着理查德和奥格登嘎嘎大笑起来。
“你的儿子当着我的面袭击一位魔法部的雇员,我正准备采取点必要措施。”理查德脸上已经收回了怒容。
“这轮不到你来操心,理查德。”年长一些的男人粗鲁的说道,“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部里来的,嗯?”年长一些的男人转头看着奥格登。问道。
“正是!”奥格登一边擦着脸一边生气地说,“我想,你就是冈特先生吧?”
“没错。”冈特说,“他打中了你的脸,是吗?”
“是的!”奥格登没好气地说。
“你来这里应该先通知我们,是不是?”冈特盛气凌人地说,“这是私人领地。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儿子能不采取自卫行动吗?”
“他有什么要自卫的?”奥格登挣扎着爬起来,说道。
“一些爱管闲事的亲戚,闯私宅的强盗。当然还有麻瓜和垃圾。”冈特意有所指的说着。
奥格登的鼻子仍在大量流着黄脓状的东西,他用魔杖指了自己一下,它们立刻就止住了。冈特先生撇着嘴对莫芬说:
“进屋去,不要多嘴。”
这次哈利有了思想准备,听出了他的蛇佬腔。他听懂了话的意思,同时也分辨出奥格登所能听见的那种奇怪的嘶嘶声。莫芬似乎还想辩解几句,但他父亲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便改变了主意,迈着古怪的、摇摇晃晃的脚步。慢吞吞地朝木房子走去,进去后又重重地关上门,那条蛇又可怜巴巴地摇摆起来。
“我来是想见见你的儿子,冈特先生。”奥格登说,一边擦去衣襟上的最后一点黄脓,“刚才那就是莫芬吧?”
“啊,那就是莫芬。”老人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纯血统吗?”他问,态度突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两边都不是。”奥格登冷冷地说。
冈特眯起眼睛盯着奥格登的脸,用一种显然是故意冒犯的口吻嘟囔道:“现在我回过头来想想。确实在麻瓜的村子里见过你那样的鼻子。”
“对此我毫不怀疑,既然你儿子这样随意地攻击它们,”奥格登说,“也许我们可以进屋里去谈?”
“进屋?”冈特用一种怪异的口吻说着,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向奥格登,而是看向理查德.西尔弗。
“是的,冈特先生。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为了莫芬的事来的。我们派了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对我没有用。”冈特说,“我从来不看信。”
“那你就不能抱怨说不知道有人要来了。”奥格登尖刻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今天凌晨发生的一件严重违反巫师法律的事情——”
理查德.西尔弗大声咳嗽了一声,
“好吧,好吧,好吧!”冈特吼道,“就到该死的房子里去吧,那样你们会舒服得多!”
这座房子似乎共有三间小屋子,中间的大屋子兼作厨房和客厅,另有两扇门通向别的屋子。莫芬坐在黑烟滚滚的火炉旁的一把肮脏的扶手椅上,粗大的手指间摆弄着一条活的小毒蛇。
那扇敞开的窗户旁的墙角里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哈利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姑娘,她身上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灰色衣裙简直跟她身后肮脏的石墙一个颜色。她站在积满烟灰的炉子上一只冒着热气的炖锅旁,正在炉子上方搁架上的一堆肮脏的盆盆罐罐里找着什么。她平直的头发毫无光泽,脸色苍白,相貌平平,神情显得很愁闷。
“我女儿,梅洛普。”冈特看见奥格登询问地望着那姑娘,便满不情愿地介绍说。
“上午好。”奥格登说。
姑娘没有回答,惊慌地看了父亲一眼,就赶紧背转身,继续摆弄搁架上的那些盆盆罐罐。
“好吧,冈特先生,”奥格登说,“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儿子莫芬昨天深夜在一个麻瓜面前施了魔法。”
咣当一声,震耳欲聋。梅洛普把一只罐子碰掉在地上。
“捡起来!”冈特朝她吼道,“怎么,像一个肮脏的麻瓜那样趴到地上去找?你的魔杖是干什么用的,你这个废物大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