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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姗从教学楼里急匆匆地奔出来,边打着电话。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向后飞扬,走路的姿势好像比T台上的模特还要好看几分,饱满而曲线玲珑的身段,加上秀美脱俗的面庞,令她走到哪儿,都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注目率。
“灵灵,一会见面说吧。我马上就到。挂了啊。”
苏姗挂掉电话,双眼望着体育馆,快步而去,不一刻,转过一间仿古凉亭,便看到了站在一处的苏灵、公孙奇和丁聪明三人。
看到苏姗过来,苏灵老远就喊道:“姐,你怎么才出来?”
苏姗走到苏灵身边,笑道:“老师留我们几个班干部说些事情。所以才放学晚了。”
“苏姗,你当选班干部了?”
听到问话,苏姗目光转到公孙奇脸上,嘴角微微一牵,笑了一下道:“嗯,学习委员,不是班长。”
公孙奇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伸出一只手捂着半边脸道:“真不错了,我初中时只当过一年的值日组组长……呵呵。”
苏姗笑笑不语。苏灵伸出手指作势去刮公孙奇的脸,笑道:“这还好意思说。本姑娘直接被老师任命为体育委员!”
公孙奇红着脸道:“那恭喜了,你们姐妹官运亨通哟!”丁聪明向着苏灵憨憨一笑道:“苏灵同学真让人羡慕。体育班的体育委员那可是比班长还有实权呀!”
苏姗看到丁聪明,脸上想笑又不敢笑出来,那笑容便显得十分现异样。公孙奇看着她,当然知道她此刻心里想到了什么。丁聪明以为苏姗是笑自己的大花脸,也没放在心上。
苏灵听着丁聪明的称赞,脸上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饰,笑两声后对苏姗道:“姐,这俩家伙要请我们吃饭。走吧,我早饿了!”
早上都没吃饱饭,四人都饿了,苏灵一嚷饿,其余三人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咕响作一团。四人相顾大笑。他们到了餐厅,用餐的高峰期已过,偌大的餐厅里也只剩下百人左右。
寻了个干净的座位,苏灵和苏姗款款落坐。公孙奇和丁聪明跑去打饭窗口,不一会儿便弄来一份红烧肘子、一份木须肉、一份麻辣鸡块,外加一份虎皮豆腐四杯绿豆汤和几个白净松软的馒头。
“食堂里也没什么太好的,怠慢之处,还请多多……担待则个了。”
一边说着,丁聪明将两把一次性筷子放到两位女孩面前。公孙奇同样殷勤地把两杯绿豆汤摆到苏姗和苏灵跟前。
“丁聪明,看你长得胖胖笨笨的,没想到你还蛮有口才的嘛!果然是学文的料儿。”苏灵今天是第一次跟丁聪明交往,竟也毫无忌讳,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丁聪明也不恼,搔搔圆圆的后脑勺道:“苏灵同学过奖了,早上是你替我教训了胡志明那个混账,我心里非常感激,可是不知道说什么话谢你才好。我其实不光嘴笨,人也笨,以前的同学们都叫我‘小八戒’的……”
苏灵和苏姗掩嘴笑了起来。公孙奇狠狠瞪了丁聪明一眼,习惯性地去扶眼镜,不过眼镜早上打架已经摔烂了。他苦笑道:“聪明你少说两句吧。逗得大家笑,耽误吃饭了。”
苏灵看着公孙奇不戴眼镜的模样,双眼显得大了点儿,双眼皮,闪烁着几分男人气。她笑道:“眼镜坏了,还看得清吃饭吧?”
公孙奇笑笑道:“我近视没那么严重啊!不戴镜子,只要不画画还不打紧的。”他没敢说实话,他的眼睛刚离开眼镜时,看东西还有些模糊,过了半天时间,居然能看清了,不再近视了。这令他的本来郁闷的心情,马上便得愉快起来。有心不去配眼镜了,可想到怎么向亲朋解释,他便头疼了。此时听到苏灵打趣似的问,也只能打马虎眼了。
“我的肚子又叫了。我们吃饭吧,要凉了。”丁聪明忽然道。
四个人笑笑,都吃了起来,也是饿极了,也不用再客气。苏姗问道:“你们打架斗殴的事儿,政教处怎么处理的?难道真的像公告里写的那样处理的吗?”
苏灵有些愤慨地道:“当然是那样处理了。要不还怎么样?让那小子进派出所吗?崔明波那家伙是公安局长家的少爷,他有恃无巩得很!学校处理这种事儿,向来是各打两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还会去追究他们是不是故意撞人吗?”
公孙奇和丁聪明苦笑一下,公孙奇道:“除了互相道歉,写检讨外,本来那位阎老师为我们争取到让胡志明、崔明波赔偿我们一点儿医药费的。不过我们可不想让那两个家伙有口实,说我们是故意想讹他们钱……”
“所以你们拒绝赔偿了?”苏灵歪着头,吃着鸡块,辣得直吐舌头。
“嗯,是、是这样的。”丁聪明一双小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苏灵粉嫩的嘴唇和舌头,真想把自己变成鸡块。
苏灵摇摇头,拿过一张餐巾纸抹抹嘴道:“难怪阎老师不愿理你们。你们真是迂腐,傻冒!换作我帮了别人,别人不领情,我也懒得再理他。不过,今天我在班里又把崔明波修理了一下。”
当下苏灵便绘声绘色地讲她怎么崔明波的过程,说完了又补充道:“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学校和老师,还有家长一般帮不上什么忙的,要靠我们自己!只要自己拳头硬,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丁聪明吐吐舌头,和公孙奇都没有说话,但都觉得苏灵说的话很有道理。大家一时间沉默下来。
公孙奇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忍不住便要偷眼瞧瞧苏姗,偷看的多了,又怕被发现,就装作抬头四顾顺便从苏姗身上扫过。
他的动作掩饰的很好,目的很隐蔽,别人没发现,但人仙境界的苏灵耳聪目明,超越常人,很快发现了他的那点企图。
“公孙奇这臭小子,难道……他、他喜欢上姐姐了吗?”
苏灵心中电光一闪,情绪立刻低落起来,转瞬便又在心中笑了起来:“有人喜欢姐姐,我应该为姐姐感到骄傲和高兴。只是姐姐的眼界可不一般,公孙奇这家伙家境不好,长得也不够帅,学习嘛,看分班名单上的成绩倒是很优秀,可是姐姐未必会喜欢他呀!这年头虽然不太讲究门当户对,可是世人哪个又不势利眼呢?一个‘穷’字可坑害了多少人杰俊才?”
苏灵从公孙奇看向苏姗的目光里看出了一种情愫――痛苦的爱恋!那是单相思者特有的眼神,在所爱者面前极端自卑、敏感、无限相思和柔情尽融于那一泓眸光中。
以公孙奇的眼力,他察觉到苏灵发现了他的偷窥,脸上一红,低头吃饭,脑海里云雾翻腾间显露出曾经近距离端详过的妖艳迷人的画面――苏姗**着躺在他的身边,一双玉手在**上游走……
公孙奇的脸更红了,更邪恶,更要命的是,他的下身居然敏感地鼓胀起来。公孙奇连忙夹紧了双腿,两排细齿狠狠咬住了舌头。
自从西屏山一别,公孙奇两个星期多没见到苏家姐妹,内心的思念日益加深,当然他自己清楚,其实他最渴望再见的主要还是苏姗,苏姗是他这辈子看到的第一个**的女人!第一个**的女人,只这个原因,苏姗在他心中的记忆已经永世难以磨灭了。
但她会不会是自己一辈子唯一见到的**的女人呢?
公孙奇不知道,他没有一点信心。至少现阶段没有!
苏姗似乎也觉察到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公孙奇,讶异地道:“你的脸怎么红得怕人?生病了吗?”
丁聪明和公孙奇并肩坐着,肚子太饿,只顾着狂吃,没有发现公孙奇的异常,听苏姗一说,侧头吃惊地看着公孙奇,腾出一只手来,在公孙奇额头上摸了摸,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吧唧下嘴道:“没发烧呀!”又拿起半个馒头来,一口吞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起来,那副吃相就够惹人发笑的了。
公孙奇神态大窘,连连向苏姗摇头道:“我没事我没事。刚才噎了下,没关系了……”
苏灵把公孙奇的窘态看进眼里,暗自摇头:“这小子挺机灵的嘛。姐姐一定被她骗了!我看他什么时候能鼓起勇气向姐姐表白,只要他有勇气表白,我不妨客串一把红娘……”苏灵想到此,不由乐了。抻直双臂,自语道:“吃饱了。你们快点吃。”
苏姗淡然一笑道:“灵灵还让他们快点吃呢!慢点吧,吃饭不是干活不能急……哦,丁聪明,你也慢点吧!请我们吃饭,你们吃那么快,是要跟我们抢,怕我们多吃了吗?”
“哈哈……哈、唔!”丁聪明捂着嘴笑了,差点把嘴里的馒头喷出来。公孙奇讪笑道:“苏姗……也这么会说笑,咳……”
这一顿饭吃完,四个人的关系无形中拉近很多,开学第一天,很多同学原来都不认识,旧相识之间便显得亲切许多。其实苏灵、苏姗和公孙奇、丁聪明也只是暑假刚认识的新朋友,恰好都考入了十六中,成了校友、同学,这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从餐厅出来,公孙奇、丁聪明两人同苏家姐妹分手后,散步似的往男生宿舍走。
午时末,艳阳高照,气温虽然比不上夏日,可是秋老虎也很厉害。校园内难得能看到人影了,大多数人都躲在宿舍睡午觉呢。院子里隐秘处偶尔见到的人影,也是成双成对的。
女生宿舍在体育馆楼后的西院,而男生宿舍在学校东院。路过教学楼前时,公孙奇逡巡在水泥大道两旁的宣传栏前,看着各班新生名单。
“有什么好看的?”丁聪明打个饱嗝,看着公孙奇专注的神态,嘴角一勾,“阿奇,是在找人吗?”
“嗯。”公孙奇微微弯腰,在那一张张大红纸上寻找着一个名字。
“找谁呢?叫什么?我帮你找。”丁聪明的好奇心也相当严重。
“嗯,好像是叫袁好文吧。”
“袁好文吧?日本人?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外国留学生吧。”丁聪明挠挠头道。
公孙奇气得向他翻个白眼道:“是叫袁好文!没有‘吧’!”
丁聪明讪笑道:“啊,袁好文,听着好像有点女生气,是男是女?”
“女。”
丁聪明双眼放光,拍下公孙奇的肩膀道:“阿奇行啊!什么时候认识的女朋友?跟认识苏家那两朵花一样,也是在暑假认识的吗?”
公孙奇再次白了他一眼,正色道:“什么女朋友!我可根本就没见过她。”
丁聪明小眼一眨道:“没见过,怎么知道人家女孩的名字的?想骗我!不够哥们儿了啊!”
“几时骗过你!我没见过她,见过她老爸,听她爸夸起过她。你还真跟八戒很像呢!又贪吃又贪睡,尤其贪色!”
“呵呵呵,孔老爷子曾说过:食色性也!我除了胖点,胆小了一点点,也是发育正常的男孩子嘛!正在青春期,渴望异性很正常嘛!”
公孙奇不再去理他,一路找下去。丁聪明还在嘟哝:“我好色恐怕也比不上你!”
“你说什么!”公孙奇眉毛一掀,盯着丁聪明苦笑道,“凭什么这样说我?你看过A片,我可没看过啊。”
丁聪明扫扫四下无人,也不在意,笑道:“刚才餐桌上,你瞅你看人家苏姗同学那副馋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是不是‘龙抬头’了?这会子又顶着火球在这儿找一面未见的女孩家的芳名,还有比你更好色的吗?只怕哪天有了嫂子,就把我当兄弟抛火星上去了!”
公孙奇张口结舌,觉得自己平生这是第一次听人批评,而无言以对。公孙奇死盯着丁聪明,许久,狠狠一拳砸到他的肩头:“聪明猪猪,你口下积德吧!我有那么不色吗?有句话怎么说着来,‘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未来再三年,就十二年的友情了,一辈子也忘不掉你了。”
丁聪明听了这番话,神色变得郑重了,默然半分钟,忽然又顽皮地笑道:“哥不好色,这么急急地找那‘袁好文’做什么?”
“只是好奇。她爸把她夸得简直是才色双绝,我倒有些想见见这个人,满足好奇心而已。”公孙奇说着,神色一喜,“呵,找到了。在文科高一(1)班。”
“啊?我聪明猪猪才高八斗,中考名列一甲67名才进了文科高一(2)班!如此说来,此女果真才高九斗啦!不知,是否貌美如花?”
“别转了!改天去看看其人,不就清楚了。”公孙奇抱起双臂,转身向东行去。
“阿奇,兄弟可要提醒你,做人不能贪心。尤其是感情方面,尤其不能脚踏两只船,看得出你臭心已属苏姗,只要你打响攻坚战,相信她的芳心必定属于你。你可不能再对这个袁好文动心哟!”
“什么臭心芳心的!我可是一颗好心。只是好奇心作祟罢了,你可扯远了!”
“感情专一那就好!那就好。”丁聪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