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锋,你不要怪萧长老,他有苦衷的。”
出到外面,张江山安慰梁丘锋道:“说实话,你真不该与周文博动手,他摆明吃定了你,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梁丘锋淡然道:“有句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为何一定要忍?”
张江山为之一滞,摸了摸鼻子,叹口气:“还是丘锋你潇洒,快意恩仇,咳……”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话说你击败周文博,确实痛快至极!”
暗暗一竖大拇指。
梁丘锋不置可否。
张江山又腆着脸道:“丘锋,经此一事,我妹子对你刮目相看,很受触动,怎么样,我再安排一次……”
梁丘锋没好气地道:“千万别,你还是找别人当妹夫吧。不说了,我得动身回山了,免得萧长老又发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张江山扼腕叹息:一个大好妹夫就这么失之交臂,锦绣呀锦绣,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了大好姻缘啊。
话说回来,这次梁丘锋之所以要和周文博动手,追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张锦绣身上。
这般误会造成的裂痕,几乎不可缝补,梁丘锋不翻脸,都算好脾气了。
“哎,早跟锦绣说了,让她不要和蓝媚媚来往,就是不听,惹出事了吧……咦,不好,梁师弟孤身只剑回山,路上会不会有事?”
他猛地想起一事,再看时,梁丘锋早已不见人影,追之不及.
迎面见到父亲大步流星走来。
“江山,事情结果怎么样了?”
终南城就这么大,此事早传开出去,引起许多人关注。
如今终南城可以说是非常敏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起一片。
张江山叙说一遍。
张衡听完,沉吟道:“看来这梁丘锋,果然不凡,假以时rì,很可能成大器。对了,锦绣那边怎么样,态度应该有所改观吧。你这当哥哥的,为了妹妹的幸福,要大力撮合下。”
张江山一听,不禁一翻白眼,腹诽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撮合,为时晚矣……他最初的主意,就是想先征得父亲点头同意,有父亲出面,妹妹那边就好办得多了。
不过张衡想着要考察考察,这考着考着,没想到事情可就考“糊”了。
张江山倒不是怪父亲优柔寡断,作为一家之主,jīng通人情世故,有着本能的衡量利害观念,不见兔子不撒鹰,也是情理之事,很是稳当。只可惜一味求稳,失了锐气,难免会错失良机。
怪不得这终南城主之位,风水轮流转,但总转不到父亲头上,真是有大有道理。
却说梁丘锋备了快马,不做过多滞留,从南门出发,孤身只剑,返回终南山。
今rì的气候,极为寒冷。虽然没有下雪,但寒气弥漫,把天地都要冻成一块。受此影响,胯下骏马的情绪低落,蔫了似的,跑得慢。
梁丘锋也不急着催促,马匹总要先进行一番热身,等肌肉都松展开了,速度才会逐步提升。
天寒地冻,道上行人罕见,梁丘锋一骑而现,踏碎了天地的寂寞。
前面不远,是一处峡谷地带,名曰:斜阳谷。两面山壁生得险峻,中间夹一条石板路,不过丈余宽。
此处关隘,可以说是从终南城到终南剑府最为凶险的地方了,前阵子萧寄海率领众弟子来到,生怕遇伏,特地侦查清楚后,这才敢通过。
来时八人,归时得一个,还是戴罪之身,要回山领取责罚。换了旁人,定然萧索沉抑,意兴抑郁。梁丘锋见到两边山壁积雪莹莹,却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居然哼起一曲不知名的曲子来。
歌声在峡谷内引起回荡,分外清冷。
就听到一把冷冷的声音道:“梁丘锋,死到临头还有如此好兴致,我是否该为你鼓掌?”
但见前方隘口闪出两道身影,居先一位,身穿锦袍,腰佩宝剑,竟是那本该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文博,眼下看见,生龙活虎般,哪里有什么伤?
其喉咙被梁丘锋的剑芒所破,流出血来,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相比之下,内心的憋屈羞辱却要严重得多。
不过很快,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因为最可恨的眼中刺,肉中钉,马上就会死在自己手上。
在他身边的人,身穿素sè长袍,面目清癯,留三缕长须,仿佛一位账房先生,但举足移步,轻描淡写,带着一股奇异的韵调,整个人如同一股风,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高手,绝对的高手!
梁丘锋双眸一缩,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后方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人,全身罩一件大得过分的黑袍,被风鼓荡起,猎猎作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一柄刀,又宽又长,此刀不知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竟呈一种妖艳的红sè,恍如涂满了鲜血。
血刀会!
见到这柄刀,梁丘锋脑海第一时间便萌生出这个名字来。
在荒洲,若说百年之前,实力最雄厚,势力最大的,自然是终南剑府,简直可以说一统荒洲。不过遭逢大劫后,剑府元气大伤,就此沦落。其他新兴宗门随即借机崛起,大肆扩张。其中最为代表的,当属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
三大宗门,以天都门为首,隐隐有联盟之势,要共同对付终南剑府。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剑府固然没落,可千年的底蕴沉淀,任何人都不敢轻视。
恰因为如此,其他宗门才会联手起来,要彻底把终南剑府灭掉,然后再瓜分一切既得利益。
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yīn谋,而是路人皆知的阳谋。
世上最难应付的,其实不是yīn谋,而是阳谋。皆因大势所趋,兵临城下,根本无可奈何。
多年以来,剑府的rì子都很不好过。张行空等殚思极虑,穷于应付。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培养出杰出的新生代弟子,看能否扭转乾坤。
萧寄海器重梁丘锋,屡屡破格提携,无疑便源自这种思想盼头。
见到手执血刀的黑袍人,梁丘锋立刻明白,对方的修为比之那中年文士还要高得多,甚至可能是气道级别的高手。
两大高手,加上周文博,前后把梁丘锋围堵在险峻的峡谷之内,插翅难飞。
这已是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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