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天?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知道眼前重创自己的高人非常厉害,但阴森怪人所表现出的那种惊惧感,使得与他交过手的三尺雪满心疑惑,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让自信到自负的阴森怪人恐惧到这种程度?
“……”然而对于三尺雪的疑惑,抚琴之人则根本不予理会。
“前辈……”三尺雪锲而不舍。
“无罪之人!”脚步不停,身形不顿抚琴之人依旧缓缓地向前走去,但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了三尺雪的疑问。
“哈?”三尺雪的脑袋一下子不够用了,暗道:“前辈若是无罪之人,那吾方才是在自己飙血飚着耍的吗?”
“你……”而等到他想要再次开口时,前方却突然传来了抚琴之人的喃喃自语。
“杀是罪,赎是罪。恶是罪,善亦是罪。”
“罪为何?赎为何?恶为何?善又为何?”
“谁能定罪?谁分善恶?善恶是非皆为罪?哈哈哈……谁又有资格为吾定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抚琴之人一边向前缓步行走,一边低声自语,先是地不可闻,但在行进了几步之后声音就开始渐渐变大,等到最后更是发出隆隆巨响一般的狂笑声,震得被禁锢的无法动弹的三尺雪心血翻腾,险险又要喷出血来。
“怪不得书中记载路遇高人需绕道而行,千万不要有前去结交的心思,原来,凡是身怀异术或者武学根基超凡脱俗之流都是些疯子,先前的恨天低一笑就使吾身受重伤,而眼前的这位不世奇人亦是这样,一笑之下也使吾身受重伤,可恶!可恶……等吾根基超凡以后吾也找个人欺负欺负……”被抚琴之人的狂笑声给搅的心血翻腾的三尺雪恨恨地腹诽道。
“哈哈哈哈……”
“噗……”三尺雪终于还是没有承受住抚琴之人狂笑声带来的巨大冲击力,隐忍许久的一口热血还是喷出口外。
“哈哈哈哈……谁又有资格为吾定罪……”抚琴之人缓步前行,步步狂笑不止,而在他前方的道路上,则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若隐若现的剔透天桥,桥面白色雾气氤氲,桥底隐于虚无,一端连于天际,一端直抵厚土,抚琴之人一步踏上剔透天桥,整个桥身微微一颤,随后便急速地退回天际,刹那间消失在天际白云深处。
而在抚琴之人一步踏上天桥之际却将衣袖向后一扇……
“噢……”本来就被踏上天桥的抚琴之人的笑声震得连连呕红不止的三尺雪,在他衣袖一扇之下伤势再添几分,不过还好,总算没有顺手结果了他,依照此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三尺雪此次还能够捡回一条小命算是赚到了,不过作为当事人的三尺雪可不这么想,眼看着那人消失在云端却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暗生闷气,于是愤愤道:“真是个疯子!比之吾先前遇到的恨天低还有阴森怪人都要不可理喻!”
“恩!”一声闷哼之后,三尺雪再度呕红。
“……噗”
“没想到吾的运气会这么衰,这才遇到几人,怎么个个都是这般强大的存在,只是区区几声狂笑吾就无法承受!哎……吾这悲催的人生啊!”胸腹之内不时传来的刺痛感,使的一路受伤不断的三尺雪无语问苍天,连连唉声叹气感慨自己的命实在够衰。
………………
“恩(三声)……!”
“这次虽然受伤颇重,不过好歹逃过一劫,同时也彻底摆脱了那个阴森怪人的追杀,也算是不错的收获吧!”被莫名其妙的打成重伤,三尺雪心中当然不忐,但转念一想,在自己受伤同时也一同惊退了追杀而来的阴森怪人,这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收获吧!这样一想三尺雪的心情就好多了。
“不过……这等凶残的魔头若是一日不除,恐将多添无数无辜冤魂,吾该怎样办?”但一想到那些被无辜屠戮的枉死百姓,三尺雪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又跌落了下去。
“前去追杀吗?可是吾之根基比起那个魔头要相差不少……去了又有何用?”若是转会头去,有不是阴森怪人的对手,而自己也很可能会命丧其手,甚至会变成其杀戮无辜之人的工具,三尺雪一时间踌躇不定,苦苦思索解决此事的良方。
“……时间缓缓流逝……”
“也许吾该换一个方式阻止阴森之人的疯狂杀戮,等与师兄他们会合之后在做定夺……”许久之后三尺雪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方法。
“恩……就这样”主意一定三尺雪便不再犹豫选择某个方向后,伸手一摆衣角身体一转抬脚便走,缓缓地消失在莽莽荒原之上。
………………
“恩?你为何又回来了?”声音冰冷的仿佛要掉出冰渣似的,冷酷的使人觉不出丁点的人气,犹如一块石头在讲话一般。
“吾……”被抚琴之人口中一个地名就惊得退走,一时之间阴森怪人竟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但是在乍一听闻那个地名又的确使他心中惊惧的难以言表。
“恩!!!”一声重哼,四周好像陡增一股庞然巨压,口中呐呐的阴森之人脸色大变,身体亦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吾……吾……”奈何心中惊惧过甚,再加上眼前之人突发怒气,阴森之人竟是恐惧的嗓子都不听使唤,吾……了半天,也不见下文。
“何人使你如此惊惧?”虽然听起来声调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先前一样的冰冷,但是站在他下首的阴森怪人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明显的兴奋之意。
“是……是……”
“你若无法说得清楚……”不知怎地依然没有变调的声音中,阴森怪人竟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杀意。
“无上天!”果然!还是惊吓的不够彻底,这不!冰冷的声音连话还没说完,在他下首的阴森怪人就流利的说出了刚刚死也说不出的话语。
“无上天?”冰冷的声音略带疑问。
“那是存在于陌灵界的传奇!”阴森怪人赶忙回答道。
“陌灵界的传奇?”冰冷声音疑问继续。
“相传此人性情无端,杀伐随心所欲,做事毫无理由、想到便做、想到便杀……根基又深厚的出奇……但凡死在他手里的人都是死的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因何被杀!”经过刚才冰冷声音的一番恐吓,阴森怪人竟然渐渐的消去了心中的恐惧感,这厮还真是个贱骨头,不敲打一番便不为所用。
“哦?那此人岂不是和吾等一样同为魔者吗?”冰冷声音再次疑惑道。
“大人!此言差矣……”到现在阴怪人居然完全进入到了述说传奇的角色之中,刚才的恐惧感好像幻觉似地消失不见。
“何也?”冰冷声音也好像完全进入了倾听传奇的听众。
“即便是吾等魔者,在杀人之时也会有意无意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借口,而此人却根本乱杀!”阴森怪人的语气说不出是何种感觉,使人听起来居然有点大义凌然的味道,着实有些好笑。
“乱杀无辜不是魔者又是什么?你在杀人之时难道找了许多理由?”冰冷声音双眼一垂,一成不变的语调中竟也罕见的有了一丝嘲讽。
“大人!吾等在杀人之时确实没有找那可笑的理由,但是……但是吾等却是有所目的的杀人,总是要有那么一丝丝的价值才会动手,即便乱杀,那也是偶然。”阴森之人心头一突,赶忙辩解道,但抬头一看眼前之人还是那般看着自己,于是有紧接着道:
“而更可笑的是,此人在杀人之后,还最喜欢仰问苍天自己为何无罪!”
“恩(三声)……!”
“无上天的所在?”听了这么多,也问了这么多,按照冰冷声音的性格来看,若不是无上天的存在勾起了他足够的兴趣,他哪会跟阴森怪人说上这么多的话。
“世人皆不知所踪,只见过此人每次都是脚踏接天长桥而去,属下估计可能是在云端之上,至于在那一片的天空……就不知了!”阴森怪人显然也是久经考验之辈,对于察言观色之类的能力可是经验丰富,就连无上天的那位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中都能听出不一样的情绪来,所以对于眼前之人他同样也能迅速揣摩出其中的意思。
“云端!”这次冰冷声音不再是疑惑的“语调”了,而是带着微微的“感慨”。
“感慨?”竟然在眼前之人的声音中感到一丝感慨!阴森怪人甚是奇怪,接触了这么久,他还以为此人根本就是一台机器呢?而且听其语气,好像颇为怀念似地,难道……
“大人……”阴森怪人下意识的问道。
“你继续你之任务!”念头刚起之际,没想到冰冷声音就直接掐灭了他心中刚刚冒起的一丝八卦之心,阴森怪人赶忙收拾心绪恭声道:
“是!”
不理会下首毕恭毕敬的阴森怪人,冰冷声音继续道:“另外,吾听说天边血瀑的尽头有一个名唤‘沉渊血域’的所在,据说哪里是有名的有进无出的险恶之地,但是在不久之前却一次出来了十数人,其中有一个与那位存在要找之人颇为相似!”
“恩?”
阴森怪人心中差异脱口而出:“大人是如何知晓的?”
“这!你无须多管,你只管你之任务,顺便去印证一下这个消息了的来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