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铁甲士头领才终于悠悠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英雄,而吾……则是个罪人!你……值得吾为你报上吾之名号,吾名……托奎斯?亚瑟!”
看着渐无声息的紫衣少年,亚瑟王的视线也跟着渐渐模糊,“这次出手的理由是给被杀的同胞寻一个交代,但自己的同胞却是犯下了足够失去性命的罪孽,双方都是人命,一个不明不白无辜惨死,另一个罪有应得本就该死,而自己却在帮罪有应得之人开脱罪责,甚至亲自断送一个内心充满正义、浑身散溢赤诚的稚嫩少年的性命,这次能出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自己是在给杀人这充当后盾啊!”
“王……”静立一旁的维尔看出亚瑟王心中的挣扎,便欲开口劝导,但刚出声便被亚瑟王打断:
“静等片刻吧!好好听听吾等家乡不曾有过的特别曲调!”
“是!”众人闻言齐声应诺道。
“嘎吱!”就在亚瑟茫然迷失之际,三尺雪身后的大门却突然打开,而大门之后则是一双清澈无双的眼睛。
………………
夕阳彻底落尽,晚霞所在的天空也只余一丝落日的余辉冉冉殆尽,远远看去就像燃尽的薪碳一般露出一点隐隐的微红,这时,微红的天光下却突兀地多出了一个气质卓雅之人疾行与荒野小道上,虽说是荒野但一眼望去却也芳草遍地,死神再现所带来的变化影响到的地方可不止靠近陌灵界中心这一个地方,如陌灵界最边缘的那些数百年荒芜一片的地方现如今也能零星地见到一点绿色了。
“恩?”疾行之人突地一顿,脸上微微露出一点错愕,紧接着便是惊诧,再然后才是悲伤,“小师弟……”疾行之人突然悲戚道。
“啾啾!”就在疾行之人口吐悲伤之语之时,在他怀中突然冲出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而小鸟刚一冲出便瞬间飞出数十丈之远,转眼间便化为一个为不可查的黑点。
“追音雀等吾……”
镜头再转,此处海潮终日起伏跌落、海风呜呜作响,似乎永无停滞之时,哗哗啦啦的海潮起落声无时无刻不在周遭响起,偶尔还会泛起一阵隆隆地巨涛拍岸声,而在海潮拍击的一处高崖上,一个身披苍白中微带碧蓝大麾的人影卓然而立,此人双目似睁似闭,似开似阖犹如高崖上的雕像永远地望着大海深处的方向,这时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幽飘渺的声音:
“海无涯你又在观海了!”
傲立高崖之上的人头颅微扬,依旧遥望着没有尽头的海天交际之处:“海代表宽广与博大,吾一直觉得吾太过欠缺大海的广搏!”
“所以你就日日观海,夜夜赏波!”清幽飘渺的声音继续。
“非也!”高崖之上的人影还是不曾转身,但是遥望的目光却缓缓收回:“吾观海是为涤心,因为世间红尘万丈,污浊之气甚烈,即使吾深居飘渺之所,那红尘瘴气亦难免落于吾身……”稍稍一顿,又道:“吾赏波是为听曲,海潮起起伏伏随日月轮回而涌动,此乃天地所奏之曲,听在吾之耳中便是天籁之音。”
“哈!高人就是高人连观海赏波也能整出此等歪理,墨青衫佩服!”听完高崖上人影所述,清幽飘渺之声不由打趣道。
“好友说笑了,以好友之淡然超尘即便身在无边红尘孽海,亦是难沾半点微尘。”高崖之上的人影闻言反驳。
清幽飘渺之声:“否则又如何与海无量做朋友?”
闻言此言高崖之上的人影豁然转过身来:“哈哈哈哈!好友既然来了就饮一杯香茗吧!”
“吾之愿尔……”
“请!”
“请!”
稍后,距离刚才高崖处不远的一个茅庐之内,两人端坐于一方长几之前,几上两杯清茶徐徐地冒着热气,如烟如雾的热气沿着茶杯之口缓缓流转却怎么也无法溢出,一眼看去就如同微缩的天人居所滞留茶杯一般使人见之便甚感玄奇。
“好友!墨青衫每次来访你总能给吾惊喜!”清幽飘渺之音看着杯口被一层如流云般薄雾笼罩的茶杯不由发出一句感叹,遂出言问道:“不知此茶名叫什么?”
“云雾毛尖!”坐在墨青衫对面的海无涯答道。
“云雾毛尖?”墨青衫抬眼看向海无涯疑惑道。
“然也!”
“不曾听闻过,还请好友为吾解惑!”
“哈!好友客气了!相传此茶为天上神人所有,但不知是何原因流落出一片茶叶跌落于一处深山峭壁之上,而后不知何时被一采茶老农发现,遂遣驯养多年的猕猴前去采摘,再后来经过老农精心培制之后试冲一杯才发现次茶之玄奇。”
“哦?”墨青衫眉头微微一挑:“还有这个典故!”
“这个故事只是饮茶之人趋言附会渐渐积累出来的故事,这个香茗真正名贵之处在于它每次只能产**片茶叶而已,所以……”海无量看着对面的墨青衫欲言又止,似乎在等待好友的下一句话,而墨青衫也不愧为他之好友果然接过他的话题道:
“所以吾等两人这一杯茶酒足足用去此茶一年的产量!”
“怎样感觉如何?”海无量打趣地看着墨青衫道。
“哈!罪过!罪过!如此珍惜之物就这般消失于吾口,墨青衫惶恐!”
“若真惶恐!好友就同样找来与此茶相若之物招待与吾便可!”
“呃……还是先饮茶吧!凉了岂不浪费?”
“别忙着转……”就在海无量与墨青衫互相揶揄调侃之时,茅庐之外突然传来一声弦乐之音。
“铮!铮铮!”
“恩?”突如其来的弦乐声顿时让海无涯心头一跳,因为就在弦乐响起的时候,他便突感一阵心悸:“琵琶铮鸣,海天共鸣?怎会……”话音未落海无涯便一步踏出房门,瞬间出现在他刚刚站立的高崖之上,而后伸手在身前一拂,他的面前便突兀地浮现出一排散发着微光的细线,线有五根,根根直通天际尽头,此时只见海无涯屈指微为一弹……
“铮!”
一指过后屈指再弹……
“铮铮!”
随后海无涯便猛然连弹数指……
“铮铮铮铮铮!”
声声清越琴声顿时响彻虚空,海无涯竟然单凭虚空一丝细线便就奏出这般清越之音,然而海无涯却没有一丝得意,反而面露悲伤,而随着清越琴音越响越快,越响越急,周围的景物业跟着迅速变化,
“十面埋伏……吾之徒儿……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