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狮号上云天博仍是盘着双腿在练功。寒天池目前的风神诀已经练至了第七层圆满境界,因此云天博干脆让寒天池将七层风神诀都传给他,并注入一道第七层巅峰的内力,好让自己一举练成风神诀。
是夜,天际下起了薄薄的细雨,令对岸的密林显得有些神秘和深邃,码头旁一些船随着江浪起伏不定,连带着那船舱里的零星的灯火也似明明欲灭。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天空由远及近飘到了狂狮号上,是寒天池,他走进了船舱,章若和萧成胥迎了上来。寒天池道:“他还没醒。”两人点了点头。
寒天池道:“他若再不醒,他的心上人就要嫁给别人了。”
章若讶道:“上官小姐被救回来了吗?”这几日寒天池也将云天博的情况告诉了萧成胥和章若,因此章若才有此一问,由此亦可见章若聪明机警。
寒天池点了点头道:“对,咦,醒了。”三人迅速的朝云天博的房间内走去。
推开门只见云天博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气势,眼中更是神光闪烁明显已经将风神练成了。
云天博一见寒天池进来,一掌挥出,一股浑厚的掌力隐隐夹带着刺耳的风声击了过去,寒天池见状却是随手一挥,云天博的掌力立刻消失无形。
云天博望着自己都一双手,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不可能啊,这可是我全力一击,你怎么能接的这么轻松。”萧胥和章若在门口却是看的目瞪口呆。
寒天池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说道:“怎么不可能,如果按正常的情况修炼风神诀,一层一层的积蓄内力练到第七层功力自然深厚,可你却是走捷径,虽然练成了风神诀,内力有了极大的提升,但仍不可能使你一步登天,你若要达到我这种程度,恐怕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希望破碎,云天博不禁苦笑起来,问道:“那我现在按江湖上来算是什么程度,可算高手吗?”
寒天池想了想道:“勉强可算是准一流,但若碰上个二流高手你都打不过,因为你根本不会使用真气,且招式一点都不会。”
云天博再度苦笑起来。寒天池、章若、萧胥三人走到房间内坐下,章若何萧成胥更是带着崇敬之色望着云天博,这让云天博也稍微好受点。
寒天池望了望云天博,好整以暇的道:“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眼下有个非常坏的消息。”
云天博奇道:“什么消息?”
寒天池道:“明日就是婚期。”
“什么!”云天博猛的站了起来,问道:“我练功练了几天?”
萧成胥和章若闻言,对望一眼,后者有些怯怯的道:“五天。”
“五天!怎么可能。”云天博惊呼起来。
寒天池淡淡的道:“怎么不可能,想当初我练风神诀只是练第七层就足足练了三天才练成,你花五天就从第一层练到第七层有什么稀奇的。”
云天博一听,呆坐到了椅子,苦笑起来,好半响才过头来向寒天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寒天池倒是一愣,没想到云天博这么快就已清醒,答道:“子时刚过。”
云天博点了点头道:“意思就是离中午拜堂尚有六个时辰。”
三人闻言愕然的点了点头,寒天池问道:“你想干什么?”萧胥和章若二人也想问这话,全都盯着云天博。
云天博不答反问:“紫颜是什么时候被救回去的,宋汐儿呢?”
寒天池不知云天博究竟有何打算,仍是答道:“今日旁晚时分,宋临轩亲自领人将上官紫颜救了回来,宋汐儿不知下落。”
云天博听了却沉默了起来。片刻,云天博又问道:“这几天洛城可出了什么大事?”
寒天池答道:“这几天洛城发生了两件大事,首先是宋家增加洛城的兵力,现在不算城防兵力在内,校场内宋家可随时调动的兵力达三千。第二件事洛城帮主四天前遇刺,如今洛城帮帮主由副帮主付志焦暂代。”
云天博听了又是沉默不语,脑中仍是没有头绪。
窗外雨声淅沥,偶尔还夹带着雷电,令人心颤。云天博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脑中想着所有来到洛城的各方豪雄。忽然睁开眼来,问道:“唐家的少主唐浩腾这几天有什么作为。”
寒天池道:“唐浩腾这几天风光无限,先是大摇大摆的向宋家投了拜帖,可就在宴会当晚就派人手下家将白文锦斩了宋家几员家将,宋家的首席剑士金炎之也因此受伤,其后唐浩腾更是十分张扬的在时花楼宴请所有来到洛城的豪杰。”
云天博微敢愕然道:“唐家这是摆明了车马要跟宋家对着干啊,那宋家有何反应?”
寒天池道:“宋家什么反应也没有,自唐浩腾宴会当晚派家将斩了宋家家将后,宋家除了增兵洛城这一举动就什么动作都没有了,任由唐浩腾在洛城行事,连宋泽渊本人亦很少步出宋府。
云天博想起宋泽渊的行事风格,摇了摇头道:“宋泽渊断然不会毫无作为,这绝非好事!”
寒天池点了点头,从窗户中望向了雄伟的洛城,道:“现在洛城就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一场血腥大战。”云天博也走到了窗户边。一道闪刚好电划过,登时现出了洛城的轮廓,兵刃的寒光令人心颤。
云天博笑了起来,望向了寒天池道:“风雨前的平静往往最是压抑,但却也是最安全的,老寒,有没有兴趣陪我夜游洛城?”寒天池回望向云天博,问到道:“你想去见上官紫颜。”
萧胥和章若二人只是伫立一旁,也不插言。云天博点头道:“不早不晚,偏偏在婚礼前当晚紫颜被救回了宋家,若说这中间没有问题,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所以我定要见紫颜一面才安心。”
寒天池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此时洛城城门早已关闭,两人冒着雨走出了船舱,寒天池望着洛城那十几丈的城墙道:“以你现在的功力若要翻过洛城是不可能的,但未免一会出现变故,我还是先教你一些基本的轻功。”
云天博微微一笑道:“请师父赐教、”
寒天池笑道:“师父就免了。”说着传了云天博一些运气法诀,又道:“你要切记,纵跃之际,运功却不可一口真气用尽,若轻身之际能将一口真气保持气脉悠长,纵跃的距离就能越远,同时也要尽量将身体放轻,呼吸和吐纳真气也要一致。”
云天博点了点头,望了向了洛城方向,脚在地面轻轻一点,人立时如大雁般飞了起来。云天博谨记寒天池所说的一口真气不可用尽的话,在身体上升到一定高度时真气还未用尽时便迅速运转真气,真气运至双足,人立时便往下沉了下去。
云天博初练轻功也觉新奇无比,但心中记挂着上官紫颜也就中规中矩的如此的练了几回,等到觉的熟练了才和寒天池往洛城掠去。
进的城里,一点人声都听不见,只有雨水从屋檐滑落声响。两人就这么冒着风雨往宋府敢赶去。走至宋府门口,两盏红色的灯笼冷清的挂在门前,云天博却忽然停了下来,想了想,拉着寒天池往横巷走去。
寒天池奇道:“你不是去见上官紫颜吗?你是宋临轩的结义兄弟,再说宋泽渊也是对你十分看重,虽说深夜不便,但你要见上官紫颜也不是见不到,何必偷偷摸摸。”
云天博左右望了望,却定巷子里没人后,一个翻身跃进了宋府,寒天池忙跟上。云天博一边认着方向,脑海中不停的转动着,答道:“我不想见宋泽渊。”
寒天池微微一愕,随即明白过来,云天博是怕面对宋临轩,毕竟上官紫颜是宋临轩的未婚妻。寒天池不在询问,小心云天博的后面留意着旁边的一举一动。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即便是雨夜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灵觉。
云天博十分熟悉宋府,知道上官紫颜原来就住在西苑的厢房,小心翼翼的朝西苑走去,一路上也不知避过了多少护卫。宋家的守卫明显加强。
越接近上官紫颜住的西苑,云天博心中就越发迷茫起来,心想,若是自己今晚就这么带上官紫颜离开宋府,先不说是否可以安全走出去,到底上官紫颜愿不愿意意就这么跟自己离开呢?云天博想起那日曾问她,这门亲事是谁订下的。上官紫颜却回答是她自愿嫁入宋家。
宋家的庭园迂回曲折,回廊间花木繁盛,无边的丝雨在这黑夜里缓缓飘下,虽是那样轻慢,但花木间仍是传来簌簌声响,偏偏周围又寂静无声,这声音因而便又像是从人心底生出。这样的连绵不断亦仿佛是云天博现在的心境,究竟上官紫颜是否会将家族排在首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