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的是微分几何，地点还是在上午的考场，还是程实老教授监考。

本来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不是他，但是程实就是想看看上午那个叫周天的学生到底怎么回事，是真的数学天才还是有什么其它猫腻，所以跟别的老师替换了过来。

周天早在图书馆的时候就将微分几何经过大脑的推衍烂熟于心，下午进考场之前就自信满满，除了准考证和一支笔外，什么书本都没带，他根本不用带。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拼命地翻书，让他们自己的大脑在最后的时刻多接触一些书本里的内容，有效吗？不知道，反正心里没把握的人大都会这么做。

周天没有书，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程实早就盯上了他，看到他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临时抱佛脚，心中暗想：“这孩子有点儿邪的，没准儿真是个天才”

试卷比上午的还要厚，拿在手里就感觉沉甸甸的，没有学明白的同学们心里恐怕也像手里的试卷一样，沉甸甸的。

打开试卷，填写姓名班级，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

周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头脑中刹那间闪现了出了无数的符号的几何图形，不断地变化着，但是这变化绝对符合逻辑和数学规律。

程实眼都不带眨地注视着周天，就像一个观众在全神贯注地观察一个魔术师在表演节目一样。

周天睁开了眼睛，提笔就写，一气呵成，动作潇洒自如。

这不象是在做数学题，而是像在默写一篇背得滚瓜烂熟的文章，程实忍不住，不由自主地又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了起来。

试卷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明了，思路一片光明，逻辑严谨细密，推导简洁，论述清晰，有的题目的解答甚至超越了标准答案的水平。

程实简直被这行云流水般的答题过程感染了。

半小时后才能交卷，刚到半小时，周天交卷出门。

程实又坐在了周天的座位上，精细严密地推敲起这个学生的解体过程，陶醉在其中，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才将他再次唤醒。

考完试的周天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图书馆，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对知识的渴求，一种超然的自信，这是强大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体现。

他现在觉得，相对去揭开未知世界的秘密而言，什么谈恋爱，什么打游戏，什么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身负一种使命，这种使命感还越来越强烈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图书馆中普通的读物已经不能再引起他的兴趣，他现在借阅的都是各种前沿的，尖端的课题和文献资料，一扇扇大门在他眼前被打开，里面是无穷无尽的宝藏，他甚至开始觉得这是一种莫名的幸福，他的人生观从此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之后的三天，六门功课，周天全部提前交卷，但全部是故意答得比及格线多一点儿的分数，他不想太招摇，但是这已经足够招摇了。

周天这些日子成了图书馆里最勤奋的学生，每天一考完试就冲进图书馆，要借一百本以上的图书资料，每本都是一目十行，一页页翻过之后就换下一本。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个扫描仪一样，只要扫一眼，书上的内容就被他牢牢地印在脑海里，他不知道这种状态能够持续多久，所以趁着这个过目不忘的能力没有消失之前，他要尽可能多地记忆一些有用的东西。

网络上的东西先不用看，以后随时可以看，那些网络之外的印在书本上的东西要优先记忆，周天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

晚上回到宿舍，他就躺在床上默默地在心里推衍脑子里记住的资料，乐此不疲。

一周之后，考试成绩下来了，没有任何意外，周天以两门专业课满分，总排名全班第十的成绩结束了这次期末考试。

但是李岩他们哥仨发现老大变了，变得非常爱学习，非常爱思考，虽然以前他们也认为周天很聪明，但绝不是现在这个劲儿。

在他们眼里，这段时间的周天每天就是泡在图书馆里手舞足蹈地读书，晚上回宿舍也不下棋打牌了，卧谈会也变得寡言少语，所以他们私下里一致认为老大因为失恋受了强烈的刺激，心灵深处有了严重的创伤，他必须冷静下来，现在需要冷静。

暑假马上就要来临，周天没打算回家，因为他的家乡在一个偏远的小镇，虽然还算富裕，但是不可能象学校里有那么多书看，他现在太需要看书了，甚至已经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他还是不定期地给父母打电话问候，这次不回家，他说想趁着暑假打份工，积累一下社会经验。

送走了同宿舍的弟兄们，周天回到了空荡荡的宿舍，躺在床上出神，他又想起了刘小环，想起了小环对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备受刺激。

“不，我不能就这样过下去，我现在有知识，我要出人头地，我要成为有钱人，最有钱的人”

想到这里，周天一骨碌爬起来，不知为什么开始打扫宿舍的卫生，他要给自己一个崭新的开始。

先收拾桌椅上乱七八糟的垃圾杂物，打扫出一大堆没用的破烂，然后是墩地，擦玻璃，整理几个人的床铺，足足干了有一个小时，直到身上微微冒汗，整个屋子终于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

熄灯之后，周天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又开始思索起这些天来强记下来的书籍内容，并开始推衍了下去，……

恍惚中，对面大约一米处的空中裂开了一道半米长的细缝，从里面飘出了一团光，没错，是飘出的，是光。

周天以为自己睡着做梦了，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疼得他登时坐了起来。

绝对不是梦，那团光就在眼前，微微飘动，柔和而清晰，给人一种沉醉的感觉。

他伸手试探着去摸，没有任何触感，那团光仍像梦幻一般浮动变化着，神秘莫测。

“光怎么会凝成一团？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周天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