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范伟鹏如往常一样在学堂上面浑浑噩噩地度着,可偏偏这一堂的政治课老师也不是吃素的,她看见范伟鹏在她的课堂上面睡觉,很是生气,把范伟鹏捉了起来就是一通骂。
范伟鹏当然不乐意了,连忙驳斥道:“老师,我一无扰乱你讲课,二无翘课缺席,不就是打个盹嘛,你这是干嘛呢。”
政治老师一听,更加火大了,什么你不听课怎么学到东西,学不到东西怎么能考到好成绩等等一大通大道理就轰了过来。
范伟鹏听着就烦了,当场发作,指着老师说:“老师,你就甭说那么多借口了,直接点,你不过就是害怕我考不到好成绩影响到你的期末奖金罢了。我应承你,你这科的考试我绝对不挂,成了么。”
哎呀呀,哪有这样的学生,政治老师给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大骂范伟鹏不思进取,又大讲她这科目的种种重要性等等。
范伟鹏也忍不住了,回敬道:“什么政治不政治嘛,政治不过是当权者用来忽悠人的一堆假话和谋术,把政治搬上讲台本身就是无稽至极。让学生自小就接受谎言和愚弄,以便让当权者可以更加容易统治罢了。真是可恶啊。还有我们那法律,全都是执政者制定出来控制百姓的,法律只约束群众,上不达公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根本就不公平,无耻至极啊!”
“反了,反了!”,政治老师大骂道,连忙结算课堂,拧着范伟鹏,将他拖到办公室去找教导主任和校长们好好治治这家伙。
学校领导自觉是大事不好,连忙紧急召开了公开会议,当日上午就在操场上面对着全体师生质问范伟鹏为什么大逆不道,为什么无心向学。
范伟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面对全校的老师同学,竟然一下子把积藏在肚子里的说话全吐了出来:“诸位,敢问我们现在学的都是些什么呀。填鸭式的教育,我们只有标准答案,记性好就能够有好成绩,可是,我们到底学到了什么呢?!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把一篇文章定义成只有一个意思;公式运算灵活千变,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拘泥于一种方法;科学就是从不断的实验里面萌生出来的,可我们却不允许开拓思维,不能够被认同地去创造。如此这般的学习又有什么作用呢。我上课睡觉,是因为我知道我大可以利用考试前一天的时间把考试的要点熟记,然后考取一个好成绩,但即使我考得再好,我也不认为我能学得到什么。”
说话的同时,范伟鹏转过身去,向校长和众多教职员工问了许几个尖锐的问题,比如某些汉子的古义和今译,以及其中的演变原因;又比如一道算术可以用a方法,也可以用b方法,更有c、d等方法去解,其中的依据和思路一一列了出来问老师们有几多人理解;再比如历史上的一些大事若然发生变化,对后世有什么截然不同的结果,还有一些历史重演,对现在又有多大的影响等等。一时间问得座位席上的一众成年人哑口无言。
最后,范伟鹏语重心长地对台下的学生们说:“同学们,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不知道你们里面有多少人认同我,但我知道你们绝对没有一个人敢支持我。因为在我们的学习历程里面,一直就缺失是非和人格的培养,我们都是害怕权贵的糊涂人罢了,人性自私,不过如此而已!”
范伟鹏讲完,果然台下鸦雀无声,就算有几个学生认同了范伟鹏的观点蠢蠢欲动的,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为范伟鹏说一句话。
结果,范伟鹏被判做为反动份子,被全体教职员工定义为无心求学之徒,被勒令劝退。于是就发生了郑炜在学校门口所看到的那一幕。
郑炜听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他重新打量起范伟鹏:“孩子,我看你很有想法,但我觉得你是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的,为什么你还要执意如此呢。”
“哼,我可不想当一个木偶,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就算流落街头,但我并没有失去自我,这就已经足够了!”,范伟鹏没有看郑炜,他站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太阳说。
这时候,郑炜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支被人抽剩三分之一的短烟,他细细品味着,十足的一副流浪汉的格儿,没等范伟鹏反应过来,郑炜一口呛人的二手烟喷了范学生一脸,说:“可是,年轻人呐,你上不成学,大可以留在家里,或者图些什么生意做做,大好青年的,睡大街实在是有点不成体统啊。”
范伟鹏听郑炜这么一说,立即投来一副鄙夷的眼神,就像在说:‘哟,大叔,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在有为之年流浪街头吗!’,不过,范伟鹏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待烟雾散去之后,才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范伟鹏被学校赶出来之后,他反而好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一样,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他也料到自己没什么地方去,于是便径直回家。
而就正如郑炜所见一样,范伟鹏的家庭确是一个富裕,范伟鹏的父亲范长瑾是一名地产商人,具体点说,是望天市第一地产集团天利公司的其中一位会计经理。他们这些搞房地产的总能搞到许多利润,所以,范家比较富有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天,范伟鹏一脸轻松的笑着回到家里,家父范长瑾正好也回家拿取文件,两人一碰见,范父立即生疑起来:“鹏,你怎么在家里,不用上学吗?!”
范伟鹏这时心情大好,也不隐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照直答道:“上学吗,我刚刚被学校开除了,以后不用回去了。”
“什么?!”,范父一听,当即火冒三丈,脱掉皮带,两步冲上去就照范伟鹏的身上使劲抽:“你个败家孩儿,平日里我就知道你为人懒散,让你注意点儿。你说,这一次你倒是犯了什么事情!”
范伟鹏忍着痛,完完本本的把白天里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范父一听,更是火大,手上的劲儿越发加重,‘噼噼啪啪’抽皮声甚至惊扰到了好几乎邻居,而周边的那些人都是些不愿惹事的主,根本就没人会理会他们发生了什么。范父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不肖子孙!你知不知道为了供你进入市第一学校我可花了多少金钱和人情,你倒好,不好好珍惜还学了一肚子歪理邪说,养你我还不如养一头狗啊。你看我今天抽不抽死你!”
范伟鹏也不示弱,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皮开肉裂的痛苦,反驳道:“呸,钱钱钱,在你的脑子里根本就只有钱,我长那么大了,你有了解过我想什么吗,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昧着良心赚钱,你的那些钱不干不净的,我才不稀罕呢!”
范长瑾被儿子这么一骂,脑子都成浆糊了,他当场崩溃,手里的力量大得连自己都不晓得有多重了,只听见‘咧’的一下清脆声音响过,他手里的皮带竟然被打断,分成两两节。范父喘着粗气,见武器烂了,便恶狠狠踹了范伟鹏一脚骂道:“滚,你给我滚!”
范伟鹏还真的一瘸一瘸地甩开家里的大门,离家而去了。
这之后的事情,郑炜也知道,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于是,郑炜熄灭了手里的烟,看着月色,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