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是一种缘,但愿你我彼此珍惜!”
何雨轩打开电脑,却写不出一个字,只有郑智化的歌让她一下子入了迷。她一向瞧不起这种说唱式的歌曲,但今天却非常契合她的心境:笑容太甜,泪水太咸,山盟海誓到了最后,难免会变;烦恼太多,未来太远,何必随我一起放荡,游戏人间。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反正都是没把握,何必太强免……
正在何雨轩神思恍惚的时候,王征宇又发来一条信息:孤独时,想起你;失意时,想见你;无助时,想依靠你;落泪时,想搂住你;开心时,想谢谢你;兴奋时,想亲亲你。一切尽在三个字:好想你!
何雨轩的心里被吹进了一阵风,有一丝温润,一丝甜蜜,一丝无奈。
天很蓝,蓝得像海,没有一点杂质。白云悠悠,丝丝缕缕绕在头顶,天幕有如巨幅浮雕。何雨轩穿戴整齐,趁夕阳柔和,到超市去买菜。沿街行人稀少,偶尔有两三个农民戴着草帽,缩在围墙的阴影里,面前摆着桃、梨,或被太阳晒蔫的茄子、白菜。超市里各种商品挤挤挨挨琳琅满目,附近的老太太、老爹爹借着享受空调的冷气,有事无事地在里面逛着。她买了一些新鲜酸奶、黄瓜、切好的瘦肉,还有一些苹果。两手提满了,加上一个白色的坤包,她走路很吃力了。
何雨轩正要绕过一辆银白色的蓝鸟车过街道时,却不料车随她兜起了圈子,然后车里探出一张面孔,正是王征宇。他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雨轩故意不理会这个男人。虚荣向矜持作着让步,她继续往前走。王征宇只好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把它们一股脑放到车的后座位上。这样,何雨轩就只有犹豫着坐进了车前副驾驶位上了。那一会儿,她的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王征宇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青蛙王子,她则是一个骄傲的公主。
她在内心的欢呼里静默,以从容淡定的口气说:“怎么这么巧?”
他狡黠地笑道:“天意!”
“这么简单?”
“因为爱情不给人任何商榷!”
她隐隐地有了些担心,有些惧怕。她的心分明感觉到另一颗心的没有言语没有视线的照射。她用直视的余光观察着这个年轻的男孩。夕阳投射在他黑红的脸上,细密的汗毛显出好看的金色。右耳边的鬓角挂着一颗晶莹的小汗珠。她奇怪车里开着空调,他怎么还会流汗。男孩身上无处不在的青春,像湿润的林间刚出土的幼笋,让这个正在走向暮春的女人怦然心动。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她可不想才出深渊,又入火坑。
“到哪儿?回你家?”
“随便。”她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独居的房子,否则难有招架之功。
“我们去吃麦当劳,如何?”
“随便。”
“啥都有,独独没有随便。你不说我就做主了。”他把方向盘轻轻往右一转,就径直往宽阔的银湖路去了。
她想,他真是个孩子,就像她的宝贝女儿果果那样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东西。和高凌风在一起每次都是去吃自助餐、西餐。她喜欢那种分食的方式。
吃完后已是灯火辉煌。她坐在他旁边,车开得很慢,像只吃得过饱的甲虫。他把右手伸过来,轻轻放到她只隔了一层丝质纱裙的大腿上。她立即触电似的移开了。她说我要下车,你走吧,我自己打的回去。
王征宇不动声色地掩饰内心的尴尬,说:“你一个人回去,万一路上遇到色狼,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