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虎见对方来得急,忙俯身蹲下,就势一滚,躲了过去。顺手摸出一道纸符,冷道:“程四爷,有话好好说,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程四爷一巴掌扇过来:“你这兔崽子……”话未说完,只见那道纸符就已飞到了自己袖子上。程四爷不屑,就要上前,天虎冷笑一声,口念咒语,只听“轰”的一声,那纸符忽然化成一团火,猛烈的燃烧起来。
程四爷急忙丢掉匕首,扑在地上,试图扑灭火焰,吼道:“王八羔子!”连扑数下,那火竟然越来越大!
天虎冷道:“你欺我年幼,动辄打骂,我都忍了。今日一见面,何苦下此毒手?”
程四爷被烧得火急火燎的,又见扑不灭,忙道:“小爷,您先灭了火啊!”说话间,脸上已被燎了几个泡,登时嗷嗷叫个不停!
眼见再烧下去,可能要出人命。天虎又摸出一张纸符,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噗!”一声,好似一盆凉水泼到程四爷身上,那火立时又熄灭了。
“***!”程四爷愤怒之下,刚一脱身,顺手抄起匕首就要上前,天虎摇了摇手中的纸符,笑了笑。程四爷急忙变抄为捧:“天虎少爷,您的匕首!”
天虎接过匕首,慢慢坐下,这才道:“程四爷,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何苦见面就拼命啊?”
程四爷猛地坐在地上,心中暗骂,面上却是谄笑道:“天虎少爷,大爷,呃,不,在下手贱,欠扁!”
天虎见程四爷眼光忽闪,目中偶露凶光,于是冷道:“事到如今,我也实话实说,我受人追杀,才扮成这个样子。你程四爷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不介意拉你做垫背的!”说罢深吸一口气,想了想,从怀中倒出十几粒丹药磕起来,心道:得随时补充能量,多吃点,看看能不能突破一下?
程四爷闻听天虎一席话,猛地一跳,手臂也挥舞起来,就要发怒!正巧碰到脸上的燎泡,一时痛的龇牙咧嘴。半晌,方道:“你已经拉我做了垫背的,还说介不介意?”
天虎一愣,呆呆的看着程四爷,极度不解。程四爷望着对方傻傻的面容,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忽又想起那道火符,于是道:“那个石条,丢了便丢了,干嘛说是从我这拿得呢?”
天虎点点头:对呀,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
程四爷继续道:“我昨日和小七,黑老五他们约好,夜里又有新活计,就说在我家喝几盅壮壮阳气好下手。正午时分,我独自一人去买酒肉,从天搏前经过,忍不住又进去玩了几把。谁知半个时辰后回到家中,小七和黑老五竟都已经死了!我急忙跑了出来,后又听说天搏有人闹事,也杀了几个人。这一想,明摆的是冲着我来的。我有几个江湖上的兄弟,循着一打听,才知道是这回事。可就这当儿,他们也被人杀了,我侥幸逃了出来,只能扮成这个样子,正准备逃出孟州城去。”
天虎一边听着程四爷的讲述,一边在垫衣上划着口子。索性将道袍也扔了,现时候,谁敢穿呢?
程四爷见天虎不说话,又凑上前道:“你这不像,脸上有灰,脖子却很干净......还有,你的头发扎的太齐整,还有腰带?!……”
在程四爷的一番帮助下,天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乞丐模样。两人相互打量着,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天虎突然心中一动,于是向程四爷招招手:“程四爷!”
程四爷急忙凑过来,天虎小声道:“程四爷,我是骰手,你是赌客,大家都过得好好的。可是你无缘无故拿个什么石条,结果把大家整成这样!”
程四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天虎继续道:“要惨,也不能就咱们两个人惨,要大家一起惨!”
程四爷一听,两眼冒光:此话深合我意啊!于是道:“虎少爷,你有什么好办法?”
天虎一见对方那热切的目光,心道这事成了:“这个石条哪来的?”
“这,”程四爷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这个不好说!”天虎冷道:“程四爷,你是干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咱们马上都要死的人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程四爷点点头:“说得对!大爷都快死的人了,还讲什么规矩啊!这石条是我和小七黑老五他们在天邪山乱葬岗挖的。”
天虎接着道:“既然是盗墓,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程四爷不满的瞪起眼睛:“什么盗墓?谁盗墓?大爷可没!大爷那是摸金,摸金你懂不懂!”
天虎无奈地笑了笑:“是摸金!”
程四爷这才道:“说起这事,还真邪门,……”
天虎打断他的话道:“邪门?不邪门才怪,讲重点!还有什么东西?”
“还有副盔甲,整整齐齐地穿在一具骸骨上!”程四爷道,“尤其是穿着盔甲的骨架极大,盔甲和骨架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天虎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有什么深意,程四爷也只是觉得奇怪,两人都没往深处想。
程四爷又道:“我们把骨架扔了,那家伙重的很,抬着挺吃力!其他的什么都没了,只有那个石条,我一时心动,便装了起来。唉!后来那副盔甲卖了四千两银子!”
“卖给谁了?”天虎追问,心中却道:随便出手四千两银子,最好是个大人物,能和五行教好好的闹一闹,闹的越大越好,师父师伯们也好趁乱行事,救出小珂!
“东府李大将军,我们都知他是行武出身,最喜盔甲兵器!”程四爷小声道,脑袋却不停的转着。忽而又向远处拜了拜,口中兀自念道:“曹老师爷,弟子也是没有办法啊!”
说起这李大将军,孟州城无人知其底细,但他在城东有一块一千亩的土地,想来不是一般的权贵。天虎忍不住踢了程四爷一脚,“盗墓的还信这个?信这个就不要去盗墓了!”
程四爷一瞪眼:“是摸金,摸金校尉知道不?”
天虎摆了摆手道:“这个事,那个叫做小七和黑老五的知道不?”
程四爷道:“不知是不知,但可能会猜到。”
“走,到城东李府看看去。”
程四爷苦笑道:“虎少爷,您想去,您请便,我就不奉陪了,还是逃出孟州城安稳些。”
天虎冷笑道:“现在想取你性命的人遍地都是,估计各个路口都有把守,你以为你能逃出去么?”
正说着,忽而一阵阴风刮来,程四爷不禁打了个喷嚏,哆嗦着道:“我的乖来,哪来的风?”
天虎心中一笑,知是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这等角落夹缝里,距河又不远,自然多有凉风。向西天看看太阳的方向,应该是申时时分了。于是加把劲道:“李大将军这人大有来头,若是拉他下水,兴许可以挡一挡。你若执意出城,我自去了,到时有什么意外,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程四爷瞅了天虎半晌,恨声道:“罢了,大爷就跟你这个兔崽……虎少爷一路,要是死,好歹大家一起死。反正老子也不亏了,倒是您虎少爷,怕是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吧?!哈哈!”
女人是什么滋味?天虎虽小,但脑中仍是一闪,当日红花坊树林中那一副景象又出现在眼前:两具**裸的躯体,重叠着抱在一起,不停的晃动着,还有那嗲嗲的声音......
腾!的一声,一股无名之火突然从丹田之处蹿出,四处肆虐,大脑更是发晕。
汗!这是怎么了,天虎晃了晃脑袋,两眼发着红光,一扭头,正瞅见程四爷那充斥着淫笑的嘴脸,天虎道:“走,先去红花坊!”
“我地虎少爷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