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相比之下,西州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全县都干着呢,县城里面的片区,分时间段供应自来水。县城里面的民,当自家的水龙头还能哗哗流出水的时候,各家都把自家的能装水的一切用具全部装满了水,以备没有水时用。洗澡洗衣也只能安排在有自来水的时间里了。西州一中也不能幸免。不过,自来水公司也算给了西州一中情面,它的供水时间段在下午,孩子们洗澡洗衣服也不是问题。不过,得动作快一点,动作慢一点的话,就可能是忙完了这一头,那一头就没有水了。一中食堂因为也不够水用,饭堂里面供应的菜都是易洗的耗水少的菜。一中是整个县里面的最高学府,学校里面的老师可是教出一了大批人才,可是面对旱灾,却没有人想得出办法。家在农村的孩子们,心里都惦记自己家里的地里究竟成什么样子了。地里的庄稼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呢,不少孩子还等着地里的粮食种出来卖了才有足够的生活费。杨春华也挂念着家门口的那块地。不知道玉米种子种下去没有,玉米苗从地里钻出来没有?
放月假了。杨春华地奖学金也发下来了,这学期他拿的是一等奖学金,每个月两百块。怀里揣着热乎乎的钱,去离学校最近的城西菜市场买了一点好菜,就坐车回去了。中巴车很快驶出了县城,向着张家湾的方向驶去。已经是乡下了,杨春华没有一丝回家的欣喜。沿途看到的,只有干旱的黄土地,地里面没有一丝绿色。汽车驶过之处,尘土飞场。路边的树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这都是干旱导致成的这个样子。下了车,他迫不及待地朝家里走。
水井干了,家门口的地里也干着,随手抓起一把泥土捏在手里,不一会儿,泥土就从手指缝里面溜走了。他再抓了一把泥土,用只一手慢慢拨开,他看见了一粒玉米粒。那是前段时间播下去的种子。这颗种子播到地里去以后,也干死了。杨春华抬头望了望天空,晚霞正浓,看样子,明天可是个好天气,只是他的心情却好不起来。什么时候才能落一场雨呢?
人们坐不住了,特别是杨家庄的人。土地就是他们的生命,地里长不出庄稼,他们吃什么,他们用什么?杨二贵,张德林,李家兵,还加上刘二,刘大柱他们几个商量着,牵一支水管,把荒井里面的水引到地里浇灌,怎么样也得让土地湿润一下,好把玉米种子补种下去。水管倒是不稀罕,各家都有一点。从后山的荒井下来,虽然走山路弯弯拐拐地要走很久,但是真正走直线拉水管,却没有多远。刘二家在最上面,他家的庄稼地当然离荒井最近了,几个有商量着先从他家的地开始灌。李家兵把守着荒井,其余几个人忙着接水管,几个人忙了老半天,总算结好了足够长的水管。他们向着后山大声叫:“把水管扎到井里面去。”李家兵朝水管的头上扎了一个石头,把水管扔进了井里面。然后他向着下面呼了几声,问:“来水没有?”下面应声:“没有来。”李家兵把水管再朝井里面推了推,眼见着水顺着水管流了下去,不一会儿有人在朝着上面呼:“来水了,来水了。”刘二迅速拿起水管,向着地里撒起水来。地里太旱了,水冲到地里,没有湿润土地,反而把地里冲出了一条槽。水流顺着那条槽流下去,带走了一些泥土。很快,清水接触到土壤,变成了一线浑水。有人说:“水龙头太猛了,拿喷雾器来,拿喷雾器来。”刘二从家里面找出了喷雾器,接了满满一箱水,拿着喷头撒向地里。细细的水珠落到了土里,还没有来得及打湿土壤,水分就蒸发走了。刘二放下了喷雾器,继续用水龙头浇灌田地。这一招用来浇落稻田还行,因为稻田本身能蓄住水,可是这旱地可不行,刘二不停地换着位置浇水,水浇到的地方,依旧留下一条条槽,没有浇到的地方,土壤依然干得冒烟。很明显,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他不想放下手中的水管,这可是土地的生命呀。浇着浇着,水停了。几个人马上去检查水管,水管没有坏。他们沿着线路走上去。才知道是李家兵把水管的一头从井里面拿出来了。李家兵站在荒井边上,对大伙说:“不能再放水啦,要是再放下去,等会儿我们连做饭吃的水都没有了。”听李家兵这样一说,大伙儿才把把目光注视到水井。井里面的水已经见底了。年纪大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井底的那一点水可是救命水呢,只要井底还有水,到了明天早晨,这口井的水位就又回得上来了,如果抽干了,这口井怕就再也没有水了。李家兵问他们:“地里都浇透了吗?”杨二贵告诉他:“哪有浇透呀,才浇了不到两分地,而且那些浇过的地还不能播种子。这水太大了。把土都淋得乱和八糟的了,估计等太阳一晒,这些地方就会结块,仍旧播不了种子。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他们的试验就到上结束了。人们回到家里,只能等老天降雨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