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一年暑假接近尾声的时候老师打来了电话,刺耳的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迷糊着接了电话,她先是惊叹我居然能睡到中午,我答曰,别说是中午,就是睡到下午也没问题。她叹了一口气问我这个假期都干什么了,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知道我这个假期是不是在无聊和空虚中度过的。我说我的这个假期过地非常有意义,在不间断地巩固旧知识的同时我还不忘提前预习下学期要学的新知识,而且在遇到问题时还不耻下问,另外还利用假期好好去浏览了祖国的大好山河和秀美景色。老师听我说完,停顿了一下,说,别忘了参加补考,还有两天时间,好好弄弄。我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脏话,因为我把要补考数学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老师说,你刚才说你这个假期又巩固旧知识又预习新知识的,听着这劲头补考肯定没问题。她说完挂了电话。
我急忙起床,翻出数学卷子看了看,头脑一片空白,心想丫也够孙子的,不早提醒我,还剩两天考试了才想起提醒我。又一想,这也怪我的记性,把这事儿忘的一干二净,可是就算我一直记着,那我就会提前弄吗,也不会。
我决定去找韩晓。
我知道如果这次补考还是不及格的话,那会真要了我的命。我一直坚信聪明学生可以平常不好好学,但到考试前的这段关键时间就肯定会玩命学。只有笨蛋才会平常不好好学,考试前也不好好弄而导致考试不及格。在韩晓给我讲题的时候我一边听一边心里偷着乐,心想我真是聪明人。
在补考前的这两天里我几乎取消了所有的娱乐,全部时间都放在了数学题上,这时我发现人被逼到一定的份儿上而爆发出来的力量是那么强大,我居然把我两年多来始终不会的难题都搞明白了。
补考前一天的晚上我复习到了半夜,为了能早上按时起来我上了闹钟。早上当闹铃响起时我感到异常痛苦,按了一下闹钟,不响了,然后把闹钟的时间又往后调了五分钟。我这一个假期都没早起过,这突然一早起还真是不适应,必须多睡五分钟。五分钟后,闹铃响起,我又感到异常痛苦,又把闹钟往后调了五分钟,我需要另外一个五分钟,等闹钟再响时一定起。又一个五分钟后,闹铃响起,我仍然感到异常痛苦,又把闹钟往后调了五分钟,心想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是我最后的五分钟了。再一个五分钟后,闹铃响起,这回我没有再调时间,我再闭着眼缓一分钟就起床,缓着缓着我又睡着了。再一睁眼,一看表,我马上慌了,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考试了。我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半分钟后,我就已经骑着自行车飞奔在路上。
我从台基厂骑到西便门居然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走进教室老师正在发卷子,我松了一口气。
“请同学们严格遵守考场纪律,虽说这是补考,但考场纪律也是一样的严格。别想那些歪门儿斜道儿的事儿,给了你们一个假期的时间复习,这时间是相当充裕的,都给我低头自己做自己的。”训导主任板着她那张老K脸,那张嘴像喷泉一样,吐沫星子挣先恐后地往外冒。
我坐那椅子上发愣,还没有把路上的劲儿缓过来,我茫然的看着黑板,两眼发直。
“怎么有的同学就是不低头看自己的卷子,我先说明,要是想作弊门儿都没有!”老K脸走到我旁边,小声问我,“你怎么不写?”
我没答理她。
“别想那些歪门儿斜道儿的,实在不会做就交了吧,这也总比作弊被抓住弄个处分强。” 吐沫星子仍然四处乱飞。
“老师您能别喷吗。”我轻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老K脸把头凑了过来想听清我要说什么。
我提高了嗓门儿,大声说,“老师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您那张嘴稍微抿小一点儿,这样您的吐沫星子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满处乱窜了,您瞅瞅,您这吐沫星子都溅我头发上了,粘了吧唧的,我抹抹都能当发胶用了。”我一边说一边挠了挠头发。
四周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老K脸满脸怒容的看着我,脑子里在想我的表现违反了补考的哪一条规章制度,她站那儿愣了一会儿,没想出来,扭头走了。
我开始认真答卷,在遇到难题时我便想起了韩晓给我讲题时的场景,顺着这个思路,卷子上的难题也迎刃而解了。在做完后我大概估了一下分,肯定是能及格了。我在犹豫是不是这就交卷儿,我应该再待一会儿,要不也对不起我路上费的劲儿,怎么着也得让我坐这儿的时间和我来回路上总共花费的时间成个正比才行。
我趴在了桌子上,刚一趴下眼皮就开始往下沉。
我睡着了,做梦了,我变成了孙悟空,坐在花果山的宝座上,脚下是成群的小猴子,他们的脸很熟悉,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学校的老师,而且一个不落的全齐了,他们举着盘子,盘子上面都是水果,争先恐后地举起来让我品尝。我大喊一声,小的们,老孙今天不想吃水果,你们现在都给我回洞里补考去。猴子们争先恐后地问我,孙爷爷孙爷爷,我们补什么考啊。我又大喊一声,你们的数学全不及格,都赶紧给我补考去。我站在高处,看见底下的猴子们整齐的坐成一排,开始低头做卷子。我说,小的们,你们都认真地做,如果有不会做的题大家可以互相交流,互相切搓,大家要共同进步。猴子们高兴地说,孙爷爷真好孙爷爷真好。这时老K脸走过来对我说,孙爷爷,我实在不会做,别人又不肯告诉我,怎么办。我大吼一声,你这猴头真是笨,我得抽你了。
我的身体开始晃动,我被推醒了,老K脸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我还没从梦中缓过神,没反应过来这猴头怎么突然变成人了。
“你还说上梦话了,睡的挺香啊,连肢体都配合上了,你这手这么使劲地攥着这圆珠笔来回在桌上比划什么?”老K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啊。”我感叹了一下。
“啊什么?”老K脸问我。
“老师我交卷。”说着我站起来往外走,走到教室门口时老K脸把我叫住。
“你等会儿。”
“干嘛?”我转过头看着她。
“把你卷子上的哈喇子晾干了再走。”
四周响起一片笑声。
作者题外话:从7月底到现在,事情比较多,也有几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基本上都处理地差不多了。
8月27日在北京工人体育场看了“摇滚怒放演唱会”,多年的摇滚梦想实现了。
“盗梦空间”很值得一看,从某种角度来看,它是逃避残酷现实的一种另类方法,很奏效。
前几天看了“甜蜜的十一月”和六十年代电影“毕业生”,里面的插曲都很动听,Enya的Only Time还有“毕业生”里面的f Silence和Scarborough Fair
9月18日天气挺冷,中午在家涮肥牛。
最后这几个月看了几本日本推理小说,松本清张的砂器,点与线,零的焦点,森村诚一的黑色十字架,终点站,死亡坐席。
昨天是中秋节,在这里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