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工人也冲下来,加上我们兄弟几个也有二十多人,各拿着铁棒竹棍,在狭窄的楼梯上乱打一气。
这幢大楼的楼梯和“第一战役”那民居的楼梯不同,相比之下宽很多,约两米的样子,没有那么容易防守,幸好我们这边人也不少,相比之下,他们人虽多,但总攻不上来。
没一会,他们后方开始架起“炮台”,几十个“炮手”向我们飞来一块块瓷砖。
D,都是意大利的瓷砖呀,一块要一元多呢。原来,那帮人见楼梯狭窄,一时难以攻上来,于是就地取材,用瓷砖向我们打来。
啪啪啪,我们这边马上就倒了好几个,我也中了招,眉角被飞来的瓷片划了道口子,顿时流起血来,幸好闪得快,要不打中眼睛就大件事。
大胜的头也被打中,流了满头的血,我俩被迫退下阵线,擦着血。这时,后面的工人也拉来两箱瓷砖,向下猛掷。大胜心痛呀,但没办法,再不还手,他们就要攻上来了。
田七和斑马拉过一张大夹板作为挡箭牌顶在楼梯口,挡住不少飞过来的瓷片,猩猩和工人们则在后面充当炮手,大海和老六手持长棍守在楼梯两边防止他们攻上来。一时之间,砖块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这种战斗,根本没机会肉搏,大海和老六被飞来的砖打得左闪右避,不得不缩到挡板后,抄起砖块对扔起来,双方都有人中招,血流成河,当时真是乱成一团。
由于人多,你飞一块我飞一块,我们这层八箱瓷砖全部耗尽,只能拾地上的碎瓦还击。火力太弱,被对方完全压制着,几乎连头也抬不起来,看来只有撤退。
虽然很不情愿,但大胜还是下了撤退的命令,这一层根本守不住了,我和大胜几个带着其他伤员先退到六楼,并在楼梯口架起防御工事,接着楼下大海和老六压尾,且战且退,和工人们退上六楼来。一些工人在为伤员包扎,一些在六楼搜罗“弹药”,我们哥们几个巩固阵地,挡住冲上来的人,于是,又一场“互射”在六楼楼梯口重演。
这帮歹徒占领五楼后就大肆破坏,楼下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连墙也要被拆下一样,他们仗着人多,竟从楼下拉来一箱箱的“弹药”,不间断地向我们掷来。
这下让我想起越南的自卫反击战,那个窝囊呀,越南兵的炮弹是我们中国的,枪和子弹也是中国的,就连吃饭的铁锅、吃到肚子里的米也是中国的,我想随便捉个越南兵扒下他的军装,里面的裤衩,九成也是中国的,而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就是要和全副中国武装的越南兵打仗,你说窝不窝囊?而这天,大胜也一样,双方扔来飞去的瓷呀砖呀,哪一样不是大胜的?而且还要死守,退一层就被人家砸一层,高档住宅呀,有的单位还带浴缸和抽水马桶,一层的装修,不算人工也要十多万,那时的十多万是什么概念?可以买下北京路一套全新80多方的住宅了。大胜那个心痛呀,傻子也看得出来。
但无奈,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战斗还是要打下去。
“大哥,要不我们冲下去,跟他们死磕!……”大海忍无可忍,想冲下去,但话刚说完,十几块砖头就向他扑过来,幸好老六眼快,一把将大海推开。
“二哥,怎么死磕呀,你看他们那么多人,冲下去只有找死。”田七实话实说。
这下大海也没法子,大家只有见步行步,继续相持着。
很快,这边的弹药就告罄了,为了保住六楼基本完工的装修,大胜下令死守,大伙只有拾着打过来的碎砖还击着,幸好,他们的弹药也不多,一时攻不上来。
就在这相持阶段,楼下传来了强烈的打杀声,田七从窗外往楼下望去,汇报着军情:“好了好了,大胜哥,有帮手了!你看,下面打起来了。”
大胜连忙跑到窗台看下去,果然,只见工地门口杀入约四五十人,最显眼的是小飞、大笨象、怪兽几个,冲锋在前,打得虎虎生威。
据后来了解,逃出去的工人找到在外面吃饭的大笨象一帮人,马上组织起来,但也只有二十来人,不敢贸然冲上来,正在商量对策,刚好碰到小飞来工地,怪兽马上告知情况。小飞立即派人集马,二十几个兄弟半时内集中过来,于是抄起家伙杀将进来。
对方楼下的人不多,哪顶得住,很快就被打散,小飞带着人马冲上楼来,杀声一片。
这下,耀哥那边开始乱了,向上攻一时攻不下,楼下又有追兵,他们夹在中间,各自为战,阵脚大乱,由于人太多,通讯不好,他们当中不少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有在搞破坏搞得正欢,根本听不到命令,整个大楼吵得像炸开的锅。
伴随楼下的打杀声越来越近,楼下也越来越乱,大胜下令往楼下反攻,与小飞会师。这下子,大海举起长竹,冒着飞来的砖块,一马当先,我手持运泥的扁担跟在后面舞着,老六、猩猩及没有受伤的工人,各自抄着家伙也跟着冲杀下去,一时间,对方的炮手被我们的突击打得人仰马翻,哀声一遍。
耀哥扯着尖锐的嗓门指挥着,他的手下总算重新分工。这下子,我们又纠缠起来,他们毕竟人多,我们才十来人,很快就被围起来,我的手呀脚呀被狠狠地招呼了几下,但乱战中也不觉得疼痛。
幸好不一会,就听到耀哥下令手下撤退。他喊撤退的声音很别扭,音调尖而怪异,“兄弟们――撇啦!”
随着耀哥的一声令下,他的手下有组织地向下杀去,我们的压力才轻了起来,好几个工人都伤得不轻,猩猩打得浑身是血,大海也中了几棍,我自己更是伤痕累累,身上也不知是谁的血。
耀哥的人退得很快,我们这边根本没几个有力气,只有大海、老六、老七和两个工人继续追打下去,只听得楼下杀声四起,并渐渐远去,不一会,身上也染着血的小飞带队冲上来――我们终于会师了。
大家没多说话,马上把伤重的几个工人抬下楼送医院,轻伤的自行包扎处理,没大碍的就清理战场。
大胜坐在一边不发话,大家都了解他的心情,看样子这次损失二十万以上,而且这个工程铁定要延迟,损失更是不可估计。安慰大胜几句,我也累了,找了个角落躺下来。
说真的,这次真是赔本了,即使再抢多两票,损失也补不回来,唉,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
兄弟们那套功夫茶具居然还在,但茶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