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我居然还能遇到沈琴。-=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

她变了，变成了一名光荣的军人。第一眼见到她，我居然没有认出她来。作为她的知心朋友，我感到很失职。也只怪她伪装得太好，没有让我嗅到关于她变化的任何气息。

今年的“八一”建军节，上级派慰问演出队来我们团演出的时候，我才得知这一切，她又一次为了我而颇费心思。

我深深地感动着……

“八一”节前一天的下午，团部的官兵顶着烈日，在主干道上列队欢迎演出队的到来。沈琴随着演出队的车队从我的面前滑过，我却没有认出她来。当时，我只看到了坐在车上的一位穿着陆军女学员夏季常服的女孩，一张似曾相识的漂亮脸蛋令我揣测不已，但是我绝没有想到她会就是沈琴。

演出队进驻招待所后不久，我们的乐队便被召进礼堂参加彩排。我来回于礼堂和宿舍三趟才把鼓桶和镲都搬到礼堂，乐队其他成员早已经加入到演出队繁忙的舞台布置工作当中了。整个礼堂已经被装饰得喜气洋洋，舞台上更是浓墨重彩，舞台的背景是一幅由空军装备的先进战斗机编队表演的空中特技动作的画面，画面气势恢弘，正上方打出“向海城飞行学院全体官兵致敬”的标语，看来这是演出队颇费心思，为了慰问我们学院的官兵而专门制作的；舞台的布景以红色为主，红旗招展，鲜花映衬，从一开始就夺了台下观众的眼球。我心中感叹，不愧是专业的演出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中心工作抓得如此到位。

“孔军武，军武……”一个非常兴奋的女声叫着我的名字。

听惯了别人叫我“35”的我，乍听到女声叫出“孔军武”三个字，显得并不敏感，半天才反映过来自己不是在打电话，而是敏感的觉察到在这附近确确实实的有人在叫我。于是循声而望，看到从舞台上正奔下来一个女孩，转眼之间，她已经笑盈盈的跑到了我的面前。待我定睛一看，正是刚才车上那位长得像沈琴的姑娘。此时近看，得体的军装衬托着他亭亭玉立的身姿；盘在脑后的发髻把灰色贝雷帽高高地托起；标致的脸庞上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细细的汗珠洒在她的额前，更显得楚楚动人。我记得沈琴从来就是讨厌军营规规矩矩的，她绝不会穿上军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位女孩应该是沈琴的同胞姐姐或者妹妹，要不然他不会知道有“孔军武”这个名字的。出于礼貌，我还是道：“你好！”并且疑惑地伸出右手。

“你好！”女孩的声音如铃铛般清脆，伸出右手和我握在一起，柔嫩纤细的手指在我的手掌心内有意转动一下，她的眼睛盯着我，眸子里透着得意的自信，这是一种熟悉和久违的眼神，这种眼神应该属专人所有，她的主人就是沈琴！

“沈琴！你是沈琴？！”我叫起来了，我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沈琴，心中涌动着热烈的激动，握着她的手使劲地晃动。

“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沈琴责怪我，却还是高兴。

“我没想到你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是穿着军装！”我低头上下打量她――标志的女军人。口中道：“刚才在车上看到你就觉得你似曾相识，但是我一直不敢确定，就是刚才我还在怀疑你是否会有位双胞胎的姐姐或者妹妹。”

沈琴听了我的话，笑道：“傻乎乎的家伙，哪会有你那么幸福！再说，我如果有一个同胞的姐妹，还不早告诉你了？”她肯定是在笑我刚才的想法太幼稚。瞧，那种眼神越发得意和神气！

“可是你穿上军装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呀！”我立即给自己找借口。

“呵呵……”她得意地笑，偏着头道：“我为什么事事都要告诉你呀？！”还是那么可爱。

我找不到理由，只得附和：“也是，也是……”又问她：“你怎么会穿上军装的？你不是说最讨厌部队的那些条条框框吗？穿上了军装，你的变化确实太大了，刚才我确实没有认出你来。”我把心中的疑惑全抖落出来，急急地等待，希望能得到答案。

“这个说来话长，先不告诉你……”沈琴还故意卖关子，调我的胃口。

“嗨！你们俩的手都快粘在一起了！”22的声音由远而近。

我忙低头看自己的手，双手还使劲地握着沈琴的手在摇晃。于是立即松手，介绍走过来的22道：“易飞，代号22。我们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又把沈琴介绍给22。

22和沈琴握手，道声好，两人算是认识。

沈琴问我：“刚才你说你们的乐队？”这回轮到她满脸疑惑。

“对呀，我现在改作鼓手了。”我习惯性的举起双手，作滚奏打击状。

“他的鼓打得很不错，待会儿你就可以欣赏到。”22给我做宣传，我心中真是感激。

“是嘛！”沈琴显得很惊讶，“你可没在信中告诉我你会打鼓呀！”眼神中带着故意的责备。

“嘿嘿……”终于轮到我得意一回了，“说来话长，先不告诉你！”

“你们俩待会儿再续旧情吧。”22在旁边对我道：“现在教导员让你把东西搬上去，演出队的领导还要看我们的节目呢！”说着弯腰来搬我身边的镲。

我忙抱着鼓桶奔向舞台，不忘回头道：“待会儿请你给我的表演打分！”

“嗯！”沈琴鼓励地点了一下头。

乐队迅速地组装乐器和线路，做好了表演前的准备。观众席上坐着演出队的领导、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演出队的领导们要看看我们乐队节目的质量，再根据效果决定将我们的节目与他们表演队的节目进行穿插，如果质量一般，干脆作放弃处理。台下观众带着挑剔的眼神盯着乐队，我们并不怯场。一个半月的辛苦备战过后，我们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家都有十足的把握通过审核。

乐队的演唱曲目是《我爱祖国的蓝天》，这首歌不仅体现了现代飞行员职业的崇高，同时也烘托出了飞行员的豪迈气概。自从乐队决定将这首歌作为参演节目后，我们进行了无数遍的演练，并专门进行了如何利用现有的乐器设备演奏出歌曲磅礴大气的气势的演奏技巧分析，22为了唱好这首歌，声音也从沙哑变成了美声。他的歌喉通过音响设备传播开来，声音几乎与原唱歌唱家的声音无异。

一曲顺终，我们的表演博得了观众们热烈的掌声。领导们又饶有兴致地点了几首时下流行的通俗歌曲，我们更是脱离简谱，信手捏来。大堆领导惊讶于我们乐队的歌唱水准和演奏技巧，竟挑不出半点毛病。于是当即决定将我们的歌曲作为晚会的开场节目。演出队的几位歌手与我们乐队进行了现场合练，乐队的节奏基本上能配合歌唱者的音律，领导们便决定将歌曲的伴奏带去掉，改为我们的乐队现场伴奏。这个决定令乐队的所有成员兴奋不已。大家卖力的与歌唱者进行磨合。很快，乐队可以脱离简谱进行演奏。领导们当即拍板――我们的这支乐队就是此次慰问演出的现场伴奏乐队，于是乐队便占得了舞台右侧后方的一角，成为贯穿整台晚会始终的主要力量，我们取名“鹰阵”乐队，并挂出了横幅。

等一切安排妥当，时间早已经是晚上八点。演出队组织大家撤场，回招待灶吃晚饭。我们乐队还得把线路调整一番。

37拉住我，责备道：“嫂子来了你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下午她在我们中间找了你好半天，逮着个穿飞行服的就问认不认识孔军武。”他一个劲对我使眼色。我偏头一看，沈琴独自跑上舞台来。

“什么嫂子、嫂子的？”我忙解释，“她是我的好朋友，沈琴。”这样的名份可不能乱定。

“军武，你们又在嘀咕什么呢？你们的表演真棒！”沈琴笑着跑过来，夸奖我们，对大家微笑算是打招呼。

“35说今天晚上请你吃饭。”36道，“顺便把我们捎带上，你不会介意吧？”36又想从我的身上揩油。他经常找各种借口让我请他去海城饭店吃饭，改善一下伙食，不过在最后结账的时候我也会找各种理由，把帐单的支付权转移到他的手里。几个月下来，我们在那儿吃饭后所支付的帐款，几乎等于“AA”制。今天我高兴，不介意他占我一点便宜。

“真的吗？”沈琴很期待地看着我。

“嗯！”我点头。作为东道主，我当然不会打击沈琴的心情。

“那太好了，我去跟我们的副团长请假。”沈琴很是高兴，又忙奔下台去。

我抬手看表。心想，现在的时间有点晚，教导员有可能不会放我们出去潇洒。但是今天晚上我不得不去，突然遇到久违的好朋友，我必须得好好地尽地主之谊。我知道37他善于跟教导员磨嘴皮子。于是对37道：“教导员那儿你搞定。”

37信心十足道：“放心吧，我们乐队能成为演出队明天演出的台柱子，教导员肯定已经乐坏了，我们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肯定会答应！”

“教导员那儿你就甭管了。”22拍着我的肩膀道，“你跟那个姑娘先去，我们随后就到。”我感激他对我如此照顾。

“好！”我说完便先找沈琴去了。

我和沈琴并肩走在路灯下。两只影子被拖得长长的、又变得短短的、再变得长长的……

长长的大道上只有我和沈琴在走路，地面蒸发的热能随着我们的脚步一浪一浪的扑面而来。太阳利用白天的时间将热能储存到地面，此刻肆无忌惮的侵袭过路的行人，好让人们在夜晚也能感到它的存在，令人惧怕，不敢出门。路边的小白杨树萎靡的挺立着，没有风，它们显得食欲不振。也许，是有我和沈琴的并肩前行，它们不忍心发出沙沙的响声，打搅我们之间的谈话。

“今天能见到你，我真的没有想到，太意外了。”见到沈琴，我还是很激动。现在，这个女孩完全成了一位洒脱、沉稳的女军人。走起路来简直是英姿飒爽。“快说说，你是怎么成为军人的。”

“是你的信使我体会到了军人的博大胸怀，我读懂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人为了理想而奋斗使心境升华的快乐。于是在你离开后的下半年，我参加了艺术学院的招生考试，并且顺利通过了理论和技能的各项测试。于是我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解放军军人。”

“不是吧？”我不信自己的信有那么大的作用，能让一个原本讨厌部队条令束缚的女孩喜欢上军装。

“是真的。”沈琴一本正经地说，“你给我写的信件，字里行间里透着崇高的职业成就感。没有切身体会的人是写不出那样的感受的。现在，每当我穿着礼服在台上表演时，心境都会大不一样。我会感到像你描述的那样，随着演奏出来的音符遨游于蓝天的感觉，而观众的掌声便是触手可及的白云，同样令我亲切。所以，我还得感谢你！于是，这次慰问演出，我千方百计地要求来到海城飞行学院参加演出，为的就是感谢你！”

“谢谢你！”我看着沈琴。沈琴每次都能做出令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事情，而我只能用一句谢谢来表达。而这句谢谢我几乎每天都要说上几十遍，它显得一文不值。我想多说些表达我感激之情的话：“你每次都为我付出这么多，而我却没有特别的动作报答你的这份珍贵的情谊，真是惭愧。”

“哪会呀！我本以为你会在舞台上表演一段滑稽的机械舞，没想到你却成了一名优秀的鼓手。你似乎一直在使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变得让我更加喜欢你！知道吗？我刚才在台下安静的听着鼓点，体会到的是一种雄浑的洒脱，真正男子汉的洒脱。”沈琴慢慢地说。“你对音乐很在行。”

“我应该算是个音乐盲。学了一年的吉他，对于和弦一概不懂，结果到现在只会弹奏生日歌。”我说，“不过我的节奏感自我感觉良好，再加上手脚协调性还可以，所以在打击乐器方面勉强过关。”

沈琴偏着眼睛看我：“勉强过关？刚才我们的副团长说你打鼓的神态非常到位，而且鼓点也非常精准。你应该在这方面好好突破一下，很有希望。”

我摇摇头道：“等一开飞，我就会放弃。飞行是我的生命，联系音乐只是为了缓解我内心的疲惫。”

“怎么会内心疲惫？”沈琴关切地看着我。

“在新的机型面前，我们面临着停飞与飞行的压力，又面临着飞行与飞行安全的压力。”

“我相信你没问题！”沈琴鼓励我，“你肯定会成为空中王牌！”

“谢谢！”我只能这么说。和她并肩来到海城饭店。

海城饭店是一家集早、中、晚餐和宵夜烧烤于一体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综合饮食部，离我们的团部不远，饭店的老板很聪明，不仅饭菜做得可口，环境设施完全可以参加三星级宾馆的综合评审，而且还专门为官兵们推出各项优惠措施，于是它便成了我们团部官兵频繁光临的主要聚会地点，很多官兵钱包里的钱基本上是上缴到了这。据说老板开始有些对钱产生厌恶感了。

我请沈琴进了小包间，要了饭店精致的招牌菜。告诉服务生，今天晚上的正餐和宵夜一起上，服务生会意，出去准备了。

沈琴问我：“什么是正餐和宵夜在一起？”

“我们的晚饭会吃到宵夜开始。服务生就会把肉串之类的烤好的熟食端上来，把普通的酒杯换成扎啤杯，我们继续喝、接着聊。”我解释。

“宵夜几点开始？”沈琴看着手表。

“十一点以后，也有早的，十点就开始。”我说。

“不是吧？一顿饭要吃那么长时间？”沈琴感到很惊讶。

“不飞行的时候，朋友在一起，谈谈心得，交流感情，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喝那么多酒，你们还不得个个**了？”沈琴打趣道。

“他们可能有**的迹象，但是我没有……”我敞开自己的胸膛，把厚实的胸大肌露出来，伸手在上面捶了几下，发出浑厚的“咚咚”声。

“嗨！”22推门进来，见我坦胸露乳，马上道：“你也不怕沈琴姑娘告你非礼。”37和36也鱼贯跟进来了，也道：“怎么搞的，在女生面前要斯文点儿，时刻体现我们飞行学员的素质！”

“他这是在体现身体素质。”36强调。

“呵呵……”沈琴捂着嘴笑。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沈琴喜欢热闹，和我们这群兵油子在一起也并不感到拘束。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下午的排练情况。等着饭菜端上来了，37把酒瓶启开，挨个给酒杯里倒酒。我是记得沈琴不能喝酒的，他的士官司机曾说她喝半瓶菠萝啤都会醉。于是从37面前抢过酒杯，让服务生拿饮料过来。这会儿37可不依，非说按本地的规矩来。一定要喝上三个。我说绝对不行。36就在身边起哄，说让我代替沈琴喝酒。大家的兴致上来了，我不敢泼冷水，于是答应。22说第一杯酒是他们三人欢迎沈琴到来的的接风酒，不能代喝。

沈琴答应得爽快。37立即将酒倒满，把酒杯递给沈琴。

22首先说：“欢迎沈琴小姐的到来。喝完这杯酒，咱们就是朋友了。”

37接着说：“35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有事儿请说话。”

36道：“粗茶淡饭，不成敬意！欢迎光临海城，欢迎光临海城学院！”

沈琴举杯道：“感谢大家的热情款待！”几个人碰杯，把酒喝下去了。沈琴的爽快令在座的人都叹服不已。于是纷纷再要劝酒，我坚决拦阻，连替沈琴喝了三杯。大家这才开始品尝菜肴，吃饭填饱肚子。

因为有次日演出的话题，沈琴和我们几个聊得很投机，她赞叹我们的演奏水平，又夸奖22的演唱技巧，几个男生很久没有得到表扬，特别是女生的褒奖，酒兴大增。再次向沈琴发起攻击，我尽全力挡住，将一杯杯酒水灌进自己肚子里。沈琴也不劝阻，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把酒喝下去。这不禁使我有种英雄救美之感，于是也不再拘束，来者不拒。

自从听了37总结的喝酒经验后，这大半年间，我经常和他在一起切磋酒艺。他的酒量几乎还是原地踏步，喝不了三瓶便开始走路东倒西歪，而我却相当见长，每次喝完酒后都要负责背着他回宿舍，而且保证不磕不碰，走的都是直线。把37扶上床后，他总是对我笑一笑，向我竖起大拇指，然后说一句话：“师兄，你以后肯定可以干到团长，而我干个大队长就到顶了。”然后闭上眼睛，呼噜声乍起。我只是笑笑，帮他把被子盖好。

因为有女生在场，我们几个人喝酒的时候也不敢乱说胡言蛮语，显得很是斯文，桌上的饭菜虽然消耗殆尽，但是杯盘还是齐整，并无狼藉之状。酒却没少喝，待服务生准时把宵夜端上桌面时，墙角已经堆放了三厢啤酒，22吆喝着再来一桶扎啤，而且自己亲自下楼提了个大桶装。

沈琴惊讶地看着我们。

22嘿嘿一笑说：“如果不是因为明天有表演，我们可能会每人一桶。”

沈琴摇摇头，感觉不可思议。但是看大家兴致高，也不再多说话，只是小口地品尝着烤肉。

这儿的烤肉很不错，孜然的香味叫人垂涎欲滴，鲜嫩的烤肉更是令人满嘴流油。

接下来，四个男生的肚子再灌入四大杯扎啤，酒桶也已告罄。37今天坚持到了最后，还站起来作了最后的结束语：“各位来宾，今天很荣幸的请到了沈琴小姐参加我们的聚会，请允许我用这最后一杯酒再次欢迎沈琴小姐的到来！”说着将扎啤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他的举动让我们三个男人感到惊奇，惊讶他今天能分清坐在对面的人，而且还知道这是最后一杯酒。22小声对沈琴道：“沈琴小姐，你的面子足够大，我们的37突破了极点。”

22的话音未落，37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上了。

聚会就此结束，36和22扶了37先回宿舍。我结账后送沈琴回招待所。

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地面的热浪终于有所缓和，小树的树叶也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轻轻地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风带着热浪拂过我的脸庞，使得我的脸变得更加滚烫。

“朋友们见到你都很兴奋，请你别见怪。”我为37今晚的丑态道歉。

“怎么会呢？”沈琴说，“他们很可爱，直白的可爱。真的，我感觉他们都很真实。我喜欢和这样的朋友交流。”

“他们都是个顶个的好男儿，在初教机训练阶段飞行技术也是一流。”我说。

突然，沈琴挥动右手朝我的左胸口就是一拳。我没想到沈琴会袭击我，根本没来得及躲闪，惊愕地看着她。

“你总会通过别人的好来衬托自己更好！”沈琴笑道，“狡猾、狡猾的！”

“我哪有？”我很蒙冤。

“你为什么要为我把酒都挡下来？人家喝一杯你喝三杯……你就是一个酒桶。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喝酒了？”他调皮地问。

“我记得去年那个士官司机说你喝半听菠萝啤都会醉。所以我怕其他几个人把你灌醉嘛。”我捂住胸口，作痛苦状，等待她的安抚，故作委屈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谁知，作为军人的沈琴不再像一年前的那个小姑娘懂得温文尔雅的关切，我假装痛苦半天，却并没有体会到期待的爱怜，只得站着了腰身，跟了上去。

沈琴突然安静了，看着我道：“我有一个问题。”

“说吧。”眼前的大小姐，鬼点子真是层出不穷。

“如果有一天，一颗子弹射向我，你会不会为我挡住？”沈琴的问题真是天真。我笑道：“你看吧，就喝一杯酒，到现在还在说醉话。”

“我没醉，是真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沈琴一本正经。

“和平年代，哪会有子弹需要挡？”我不想正面回答。

“我就要你回答。”沈琴不依不挠。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反问她：“你觉得呢？”

“不许避开话题，我今天就想听到你的正式回答。”沈琴很严肃。

我只得答：“你是我的好朋友。当你遇到了困难或者危险，我毅然决然会不顾一切地帮助你、为你付出。”她曾经、并且一直到今天都在帮助我，让我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得到片刻的放松。如果真的有那么一颗子弹射向她，我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去替她挡住这颗子弹。

“真的吗？”沈琴听到我的回答很高兴。我搞不懂她为何如此看重这样莫须有的承诺。她明知道后天就要离开，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我会记住你的这句话的。其实，我刚才看你为我挡住一杯杯酒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替我挡住子弹的！从现在开始，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愿意替我挡子弹了。”她神采奕奕，笑得灿烂，蹦蹦跳跳的朝前跑去，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老师奖励的大红花，显得童真无邪。

我没想到沈琴还会这么在乎我的每一个动作，内心里很是甜蜜，快步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到了招待所的楼下。

我对沈琴道：“明天还要排练，晚上早点休息吧。”伸手拍拍她的胳膊：“今天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高兴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喜欢上了沈琴，因为她的可爱，但是我不能表达这种情思，害怕自己坠入情网，于是紧接着道：“晚安！”

“晚安！”沈琴恋恋不舍地上楼了。

我看着她走到拐角处，她突然又回头对我喊道：“军武，我希望能在离别的时候收到你的礼物！”笑声伴随着她跑回房间。

沈琴的话提醒了我，自从和她相识到现在，我除了送过她一双手套外，确实没有送过一件象样的、能代表自己内心的礼物。当然，我也确实没有考虑过要送她礼物。作为他的好朋友，我又失职了。回到宿舍，我打开沈琴送给我的那把精致的小古筝，安静地欣赏。思考着应该送一件什么样的礼物给她？

桌上摆着的那块刻划着振翅欲飞的雄鹰的奖杯是我经过一年的辛苦努力换取的，它每天激励我勤奋学习，碑身被我擦得一尘不染，刻画的雄鹰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羽翼丰满，雄壮威武，似乎下一刻便可以脱离碑身，展翅翱翔。

我放下古筝，抱着奖碑再次擦了擦，放入包装盒里。这是一件最好不过的礼物了！我相信沈琴绝对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