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郭小峰独自坐在壶中春茶坊日式风格的六号雅间里。\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
他一边低头阅读手中的报告,一边慢慢地呷着味道已经有些淡了的君山银针,――这报告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但他还是又看了一遍,报告的内容证实了他先头大部分的推测,只有一样例外,――让他额外失望的例外。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睛从报告上移开了。瞟了一眼手机,快下午六点了,他约的人也该到了。
吱――,推拉门被推开了,杨莎莎一脸冰冷地出现在门口。
郭小峰做了个关门的手势,跟着过来的服务员立刻很有眼色的照办了。
杨莎莎坐了下来,然后把一小瓶药“砰――”的一下狠狠地顿在桌上。
“药我带来了――”她仇恨地看着郭小峰:“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给我罗织罪名!告诉你,我不怕,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即使你能一手遮天,我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郭小峰看了看那瓶药,又看了看对面那双怨毒的眼睛,多少有些厌倦地摇摇头:
“杨小姐你说到哪里去了,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我一个小小的警察怎么能一手遮天?恐怕没有谁可以这样嚣张吧?再说,我害你又有什么好处?――总之,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后果也许会很严重的疑问罢了。”
“疑问?你疑问什么?”
郭小峰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报告递了过去。
杨莎莎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半晌――,她愤然把报告摔在桌上:“胡扯,你这是栽赃,我根本没有在药上做过任何手脚,怎么可能检出来砷成分?”
“你不要激动!”郭小峰淡淡地说:“也许是药品成分本身就还有,还记得我们路上的争论吗?比如雄黄里就含有砒霜杂质。所以我让你又拿来一瓶相同的药,再检验一下,不是想冤枉你什么!”
“不对,这些中药都是很柔和养胃的,可以长期吃,这次我还特意问了问配药的医生,药材里也没什么雄黄――”杨莎莎依然很激动:“再说,药和头发的检验结果根本不对。”
“怎么不对?”
“当然不对,头发显示是最近这一两个月开始有砷积累,但我告诉你,韩蔷吃的药,这三四个月都没变――”
说到这里,杨莎莎突然惶惑地停住了,仿佛刚刚开始意识到――这里面一些不对头的地方,――她连忙又拿起报告,再次阅读起来,显得认真了许多,稍倾,她有些失神地嘟囔道:“――在去年的几个月里都检出了砷,可那时我还不认识韩蔷呢!”
郭小峰不动声色地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放了五六根长长的,打着卷,发质很不好的头发。
“这几根头发都是韩蔷的,”看着对面女人那半糊涂半明白的脸,郭小峰继续静静地说道:“检验结果也是由它们其中的一根得出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等韩蔷回来,亲自拿一根她的头发,从这里再选一根DNA鉴定,看是不是同一个人的。”
杨莎莎呆坐着,已经没有什么怀疑的神情了。
“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郭小峰的脸严肃起来:“我的行为并非神经过敏,也不是为了难为你――”
郭小峰适时地停住了。
杨莎莎依然失神地看着郭小峰,似乎陷入巨大的迷惑中――
“嗯――”郭小峰轻咳一声:“我还要见其他朋友――”
杨莎莎木然了一会儿,然后仿佛才回过神来,她轻轻地摇了摇手里的报告:“也是为这件事对吗?”
看到对面不置可否。
“那我就有权利听下去。”杨莎莎口气强硬地说。――刚才还茫然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郭小峰沉默片刻,默许了。
七点钟一到,王刚准时出现了。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杨莎莎。
“你好!”他礼貌地问候一句。
杨莎莎则不置一言,保持着木然呆坐的状态。
王刚一耸肩膀,坐下来冲着郭小峰连珠炮般地问道:
“老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几天我都憋坏了,你为什么要让爱梅偷偷搜集韩蔷的头发?到底有什么问题?在火车上问你也不说,非要说等有了可靠的检验再告诉我,现在是不是有了答案了?”
郭小峰静静地把报告递了过去:“你先看。”
王刚一把抓了过去,低头看了起来,半晌,他抬起头,眼睛里既吃惊,又迷惑,又仿佛不能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药里有毒?头发也证明韩蔷一直在断断续续的中毒?”
“唉――”郭小峰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不想告诉你这些,真的,路上的种种迹象让我渐渐猜出汪飞包藏的祸心,――但还是想给他机会,提醒他,让他知难改过,――甚至你在火车上问我,我也不肯透露一点,但是――”郭小峰摇摇头,第三次叹了口气:“唉――,看了这个报告,我想――,告诉你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这到底说明了什么?”王刚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