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刚过晌午,风司浅就命人拿了不少的华服、首饰到梨云楼,堆了整整一桌子。洛夕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拇指和食指两指捏起几件华服瞧了瞧,而后都扔回桌面。那些首饰她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抱着久别重逢的白猪到菜园抓虫去了。
就这样一人一猫在菜园子里待了一个下午。直到鸟儿归巢,在四个冰山丫头逼视的之下,洛夕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拍拍手,伸着腰回梨云楼。那几个冰丫头早就准备了热水,之前已经换了好几回。总是等不到洛夕来,没办法,冷了就只能换掉了。谁让她们伺候的是个任性的主子呢。
洛夕草草地沐浴完,随便在柜子里找了件素衣穿在身上,在铜镜前瞅了瞅。
恩。挺好,起码穿起来很舒服,走起来不绊脚。
伸手拨了拨头发。呃……这个她可不是很擅长。叫尤霖进来帮帮忙好了。遂唤了尤霖。
尤霖低首进得屋来。按照洛夕的吩咐,走到坐在铜镜前的洛夕身后。见洛夕一身素衣也未多言,只是静静的给洛夕的头发挽了个髻,挑了几件简单又不失贵气的头饰插在上面。最后在洛夕脸上了个时下京城最流行的妆。
一切妥当,尤霖双手放在身侧。站在一旁看着闭着双眼的洛夕,不由愣愣出神,好半晌忘了言语。
“好了吗?尤霖?”洛夕感觉尤霖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尤霖猛地醒过神来,低眉,恢复面无表情:“好了。姑娘。”
洛夕睁眼,兴奋地凑到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没办法她可是从来都不挽髻的,也不上妆。这还是第一次。新鲜着呢。
“恩,还不错。不失典雅又不会太过引人注目。”洛夕笑若桃花,回转身,看着尤霖:“尤霖真是心灵手巧,谢谢你了。”
“这是奴婢的本分。”尤霖见洛夕转过身来,忙低了头。不敢看那张让万物失色的笑颜。
这哪里是不会太过引人注目,简直是要抢尽主人家的风头啊。只是这么简单的装束便已如此,若换上堆在一旁的华服,岂不是让人没法活了?
洛夕可没有注意到尤霖的异样。跑下楼去,摸了摸白猪的头,让它乖乖等她。然后如彩云般出了云园。
风司浅坐在马车上,双手拢在衣袖里,闭目等着洛夕。外面夜色迷蒙,车内四角分别放着四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柔和的光洒在车厢内,与风司浅玉样的脸庞交相辉映,变换迷离。满头黑发用碧玉金冠高高束起,比起往常的清俊又多了几分华贵。
洛夕挑起车帘,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一颗心又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爬上马车,坐到离风司浅最远的一个角落,盯着最近的一颗夜明珠,刻意地不去瞧风司浅。可她全身所有感官却都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车外一声催马声起,马厢摇晃了起来。风司浅这时才睁开眼,淡笑地看着缩坐在角落里侧对着他的洛夕。高高挽起的发髻,露出的纤细修长,肤如凝脂的脖颈。透着红润的脸庞,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的双睫。微抿着的唇瓣,与往常不同,上了胭脂后更显精致诱人。挺直的背脊,显示着她的紧张和防备。